天空昏暗,疾风劲草。修德王爷登高望远,没有任何凸起物遮挡视线。突然间眼前清楚地看见,前方地面漂浮着,七团层次分明,绚烂多彩的云雾,冉冉升起,将天空和大地分散开来。
说话间,多层闪电划空舞动,犹如金虬一般,雷敲大地铜鼓铮铮,大雨倾盆空降,其中伴有大量冰雹来袭。一声巨大霹雳之后,修德王爷真真切切看到,由远及近一团硕大的火球,身后拖着长长的火焰,犹如奔涌的惊涛骇浪,从天宇急速落下。
天降奇石,修德王爷想到这“四个字”的同时,一股巨大的热浪,吹得房屋楼阁,震颤不已,简直是地动山摇。他被这股热浪,吹了一个趔趄,在还没有站稳之际。就看见一个下人模样的女人,顾不得这种诡异的现象,顶风冒雨一路小跑,前来向王爷报喜。
“王爷!王爷!小夫人生了。”
听到下人的传话,王爷耳边传来,孩子哇哇的哭声。声音洪亮,回荡天宇,可与炸雷同日而语。让他听后感到万分的振奋。顷刻间暴雨骤停,乌云散尽,一轮赫日,挂在湛湛长空。
“王爷!生儿子时,我感觉不疼不痒,好像还做了一个梦,而且还非常清晰,现在还感觉得后怕。”
“你对于这个家,功不可量,梦见什么?但说无妨。”
“我梦见一条像龙似龙,又像蛇似蛇的怪物,盘绕在房梁上,久久不动,不知凶吉。”
“三载怀胎,一朝分娩,龙蛇绕梁,此子非凡人耳。”
王爷喜得贵子,喜上眉梢,想到孩子出生时的自然现象,还有杳杳的梦境。突然间耳边似乎响起一句话,“天垂象、见凶吉,”难道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天人感应。
王爷急忙吩咐下人,准备笔墨纸砚。一手叉腰,收腹挺胸,目视遥岑,静气凝神。突然间手走龙蛇,一副笔力雄健豪放的自嘲笔墨,映入眼前。王爷对眼前的丹青作品,颇为满意,更满意的作品是,屋内嗷嗷待哺的小儿。
隔烟推露老夫狂,达旷文章气岸锵。
雨后江天川谷啸,天浮骇浪后安邦。
修德王爷从笔墨中取字,得来孩子的名字江天啸。
白天和黑夜周而复始,像一川江水川流不息的流逝,就像一把刻刀,在修德王爷留下了深深的刻迹,同时每一分每一秒,也把天啸雕琢成,妙龄俊朗的少年。
几十年来,以万花川谷为中心,环绕周围大大小小,魑魅魍魉,魃魆魈魁,八大魔教瓜分着。为了钱财、食物、领域的大小,为了争夺霸主地位,八大魔教之间,分分合合,打打杀杀,作风毒辣,草菅人命,之间虽互有胜负,却惨了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把整个山河沃土,搅得乌烟瘴气。
万花川谷收敛起它,昔日的花纹和图案,隐藏住它曾经,艳丽的粉墨和彩色,反之逸出萧条和****。魔教铁蹄犯境,处在风雨飘摇之中,修德王爷年事已高,眼看着家园故土的改变,但他已经无力主宰什么,有谁能在此时站出来,整理破碎的山河。
魑教教主乾天传话,联合王爷共图大业。自己怎么能与魔教图谋共事,可是想到自己,与魔教实力上的差距,不免心惊胆寒。修德王爷一屁股,颓然地坐在地上,眼眶里冒出两排浑浊的泪水。传信人的三言两语,致使老人面色蜡黄,一脸阴霾,简直是魂不附体,与枯树上的吊死鬼并无区别。
天啸看着父亲,这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愤愤地将一本经书,一页一页地撕掉,然后双手颤抖着,把纸张仍经身旁的火里。修德王爷此时此刻的心,是焦躁、是不安,还是什么,让人一时难以琢磨,真是悲伤大于心死。
若干年,王爷亲身经历着战火频频,兵燹侵蚀,一场场无为的战乱,一次次掠夺侵占。到头来成千上万的百姓,惨遭屠戮蹂躏。这些人每每出现,人们都惊恐地绕道而行,像躲避瘟疫一般的恐怖。
虽然自己深深的意识到,没有巩固的防线,没有强大的兵员实力,家也好,国也罢,就有可能被侵略,被颠覆,被蹂躏,被分裂,被占有,但是自己真的无力回天。
修德王爷一边拨动着,燃烧着的经书,眼角一边老泪横流。突然间,他放纵地笑出声来,声音近乎声嘶力竭,也近乎痉挛的笑。燃烧起来的火焰,在他的脸上映射出一道金光,胸前一片暗红色。
天啸看着父亲的面容,似乎是绝望悔恨,也近似在幻想深思,高大的身影。慢慢地与身边的墙壁合拢起来。
“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时间的流逝。唉!一个人为什么要老呢,老来一无是处,最为悲哀的是老而不死,眼看着子民被生灵涂炭,自己又没有太好的办法,简直就是一个废物和累赘。”
修德王爷用着一只青筋暴露的手,一边波动着燃烧的火焰,一边感慨着,道出心中无奈的话语。有些时候面对对人生的无奈,就是另人绝望之时。
“父亲!我不相信,我们就是别人眼中的废物,你现在以一副弱者的神态,来博取魔教的同情,是保护不了自己的。”
天啸的眼睛,没有离开书本,不过他的心也不平静起来。想到父亲这般样子,愤愤地说道。
“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
“魔教虽大,算为蛟龙,也是池中物。我已经十五岁了,可以横槊题诗,登楼作赋,也可以拥万夫兵。堪笑他魔教一叶飘零,也敢来兴风作浪,江天啸我生来,就是顶天立地的英杰。蠢夫不识英雄在,敢杀魔教百万兵。父亲你就放开,束缚在我手脚上的枷锁,让我在这腥风血雨中成长。”
修德王爷听完,儿子天啸的一番话,眼前顿时一亮。“蠢夫不识英雄在,敢杀魔教百万兵。”儿子小小年龄,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豪言壮语和满腔抱负,他知道家族的希望由此开始。
斜阳伸出柔美的臂膀,悄悄地将天幕染上了金红。院落里的各种花草树木,在轻柔的晚风中曼舞,落霞轻挽着天啸的衣衫,淡淡余晖缓缓地将他包裹起来。
修德王爷沐浴更衣,焚香借力,敬天敬地。把刚刚打制好的一双龙蛇宝剑,交到儿子天啸手中。这双龙蛇宝剑的材质,是与天啸同日而生的,那块从天而降的奇石和黄金。以龙蛇的纹理为装饰,雕刻在剑鞘上,似乎一种非凡的气魄凝入其中;剑刃通体炫红,火热无暇,犹如细腻鎏光的火焰;剑把刻有传统神兽,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护卫;剑饰为碧玉葫芦。
王爷花重金请来顶级工匠,整整锻造了十五年,王爷对它非常敬畏,称之为神物。天啸接过宝剑,定眼仔细一看,只觉得寒光一片,从剑锋直指苍天,而且耳畔隐隐听到,一种鸣叫的声音。天啸把它挂在腰间,更加显示出他的俊朗潇潇,简直就是人剑合一。
“男儿何不带龙蛇,收取川谷众妖魔。”
天啸静气凝神微微道来,朗朗的星空下,发下了廓清天下的豪气壮怀。眼前浮现出,骇浪天浮般的雄伟壮观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