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又上了趟厕所,回来后就很困了,迷迷糊糊地睡了又醒了。
到了站,跟下了车,还是很困,昨天晚上真是太折腾了。
重新回到小时候的第一夜,超级心累。
牵着查妈的衣袖,跟着又走了老远的路,才在一个公交站牌附近停下,所幸,车很快就来了。更幸运的是早上到的站,人不多,还有很多的空座可以尽她们挑。
上了车,又逃不过一个睡。
五站的距离,很近了,却还是不妨碍她一下车就吐得昏天黑地的,这种晕车体质还是她上了大学坐多了公车才被强行治好的。
“崽啊,要吃颗梅子啵?”查妈一边拍她的背,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个丁香李来。
“别”查小婉瞄一眼那东西,吐得更厉害了。
继续吐,天知道,她晕车的时候最不能听到酸东西了。
“不吃就不吃,脸白的,这么严重”查妈不是第一次看她这么吐了,但这次可能是夜里熬了晚,又一大早出站,也没吃点东西垫底就坐公车,吐得格外厉害。
疾速打断她,“我没事,歇会就好,我自己来,不要吃什么”不再张嘴,摒着呼吸,扶着查妈,就慢步往前挪。
查妈顺着查小婉的背轻拍,也不打扰她。虽然没带过她几天,但她的女儿她知道,从小主意就正。
按着模糊的记忆寻路,横穿过大马路,进来小巷。
小巷子凉爽空气又新鲜,对她这种正胃里泛酸的人而言真是福音啊。
大口呼吸,查小婉总算是又活过来了。
长条型青石板铺就的巷子四通八达,却很板正,一条道可以走到底,基本上不存在迷路的情况。
巷子两侧就是一户户人家,没有什么围墙,就是一家家墙院;还有以树为墙的,就绕着树砌墙,也算是小清新的一景了。
也不是什么休假日,几乎家家户户都有要上班的口子,早早就起了炊烟。是烟囱散的烟,朦朦胧胧,真是古旧又让人怀念。
因为是烧的蜂窝煤加干柴,早早就把院门打开了好散味道。
其实此时烟火的味道不难接受,有种特有的木材的清气,比用煤气点火时的味道好闻得多。
随烟火气散出来的还有各种食物的香味。
说到食物,她最喜欢的就是奶奶煮的粉干。
粉干其实和米线是一种东西,不过是细一些;做法和那种家常挂面一样,就是要煮得久一点。
煸香葱,炒熟蛋,烧开水,直接下锅;加热十分钟到十五分钟,用筷子按按,软了就可以捞起。再加冷水另煮,沸腾后就可以加调味料,加蛋撒葱花。
起锅后热气腾腾的,真心美味。
到外地上学后就几乎没吃过早饭了,更别说奶奶做的汤粉。
好久未尝,甚是想念啊。
一条巷子里的住户都是邻居,他们也熟悉查小婉,看到查小婉就给她打招呼。虽然和查妈不熟,也都很友善地互相问好。
查小婉也很多年未见这些老邻居了,有些认识,有些早已遗忘,却还是很热情地对他们傻笑。
能再见到他们,真的很好。
沿着小巷子走到底,再右拐,进来靠近巷子口的庭院。看着熟悉的小院,查小婉才真正是松了口气。
查小婉拉住了查妈的手,抬头去看查妈。
现在的查妈很年轻,没有皱纹,也没有白头发。
“乖崽,怎么了?”
“没,没什么。”查小婉看到查妈关切的眼神,定了定心。
这不是个虚幻的梦,她,是真的回来了。
这里是她的家。
院子宽约五米,纵深却是它的五倍还多。
院子不宽,却很长。
是很老旧的屋子。
红色的砖,砌上石灰粉,一道道的灰白印子。很多地方都脱了墙皮,看起来很斑驳。房檐上有瓦,瓦间铺着稻草和硬纸片,这样的屋子很容易漏水。
颓圮的篱墙,走进这雨巷。在雨的哀曲里,有人家在伤感,有人家正忙着用盆接水,没那时间去感伤。
整个小院两侧建有很多个房间,错落有致,大小不一,住着不同的人家。
像笔直生长的树干,分叉出细细密密的枝桠。
简陋却别致。
她也是其中的一家。
家家户户挤在同一个小院子里,热闹又亲热。
寒酸却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