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侯府竹楼内,红木黄花梨精致雕刻的木桌,木材有光泽,具辛辣滋味;文理斜而交错,结构细而耐腐。耐久性强、材质硬重、强度高。
木桌旁一女子细长,葱白的玉指斜拖着腮帮子,蝶翼般浓密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着,携着如梦初醒般的朝气,恍如误落人间的仙灵。
一袭素白曳地望仙裙褪去了素寡与艳丽,面容苍白轻柔,澄澈空灵,妩媚无限,娇柔婀娜,冰肌莹彻,美若芙蓉出水、清若姑射仙子。
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又如百花争艳,竞技芬芳时,一支傲然冷冽等待扬眉奔放的腊梅。
另只手近节指骨与中节指骨中的指骨底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似乎正等待何事。
“小姐,小姐。”不多时,门外便匆匆忙忙跑进一个小丫鬟。
“毛毛躁躁的,成何体统,天塌下来还有你家小姐顶着呢!”椅上璧人虽是呵斥,眼底却无半点怒意。
“是,小姐。”洇秋喘了些许口气,乐声应道。
“小姐,今日老爷和老夫人归府。”洇秋秀气的脸上盈满了怡悦,亢奋之情,两眼放光的盼视着姬灵馥妤。
然后姬灵馥妤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目瞪口呆,如鲠在喉。
“哦?与我何干!”姬灵馥妤豪气却不失雅致的干了一口茶,好似在漫谈一位无足轻重的闲人。
洇秋适才满脸笑靥的脸颊募的耷拉下去。
是啊!她忘了,她忘了数十年如一日的清寒贫苦日子,老爷从未嘘寒问暖过一句,她忘了,即使头顶“嫡”小姐的身份,府里也从未有人提起这个“名副其实”的身份。
洇秋两眼不由得泛红,凄怆的望向正仪态万方品茶的小姐。
“小姐。”正值浓愁惨淡之时,不合时宜的不速之客来也。
门前女子着一身粉红长裙,搽脂抹粉的小脸华侨之中略显魅惑。
“何事?”姬灵馥妤放下手中茶杯,不愠不火的应声。
“小姐,今日老爷与老夫人打道回府,是否应去迎接?”玉罄不矜不伐的答道。
“那你觉得我应该如何?”不打反问的方式让玉罄不由得一愣,旋即答。
“老爷多日未归府,今日携老爷人回府,即临府前,于情于理,小姐都应去迎接,以免失了礼仪,为人诟病。”玉罄巧声分析,听之也公道合理。
“准备启程出发。”姬灵馥妤倒也不与多纠缠,一口应下,旋即起身。
若搁置往昔,小姐定然会一口回绝,向来不爱喧哗热闹之地,只爱静谧恬静之时,可如今又怎会性情大变,玉罄虽是心有疑惑,却也未曾多想,只当姬灵馥妤闲着无聊想去看罢。
可到顺理成章水到渠成之时,玉罄心却慌了,不应当是这般发展的。
“诶……小姐,等等。”事情发展的太过突然,以至于玉罄还未来的及做准备被打的措手不及,一双黑溜溜的暗眸四处打转。
不该是这般发展……
“小姐……等等。”玉罄忙不迭的叫住姬灵馥妤,更是身体快过头脑一步渡到姬灵馥妤面前。
忽正视姬灵馥妤,便觉自己行为有些过度,更何况对上那双目若秋波,双瞳剪水般的灵眸,又感到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仿佛无处遁形,昭然若揭,在那坦然自得的灵眸注视下,内心最深处那抹名为“良心”的情感好似被唤醒。
“何事?”姬灵馥妤冷眼笑看玉罄阴晴不定的容颜,始终还是孩子啊!
姬灵馥妤素面朝天的脸颊上仍是面无表情,仿佛山无棱,天地合也不为之所动,若空谷幽兰般不为俗尘所扰。
更让人有种奇妙的思维,在这空灵明眸与国色天香之姿下,万物都成了陪衬,略带病态苍白的容颜更显清冷高贵之色。
“小姐,罄儿觉得今时今日应前去打扮一翻,则会更显小姐佳人之色,更显神采奕奕,不为人所漫谈。”玉罄回过神,似乎想到某些事情,刹时按耐下眼中复杂的情愫,重拾自己在人前百伶百俐的形象。
姬灵馥妤洋装思考,双双眉黛,对锁春山,旋即打住,便道:“不必了,这般便好,此般病态早已为路人皆知,再艳抹亦是多此一举。”
闲静似娇花照水,娇袭一身之病。
“可……”玉罄仍不甘,便再打劝谏之意,被姬灵馥妤止住。
“走……咳咳……吧!”姬灵馥妤奄然吐出两个字,喉痒肺热之症却冒出,见洇秋上前打算慰问,抬手示意,“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