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拿来了那款项链,他一看见项链就非常激动的握着我的手,说:“非常感谢!这是以前我表姐送我的新婚礼物,要是丢了它我真不知该怎么办!”
他顿了顿,继续说:“没想到如今它已成为了她的遗物,这让我觉得有些突然,昨天我却弄丢了它,而现在它又回到我的手中……”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我,有那么一两秒没眨过,仿佛是要望穿我的眼睛,直到望见我的脑浆一样……
好吧!这个男人还算是个有感情的流氓——至少在我眼里他就是个流氓,比其他流氓稍稍好那么一点……
“节哀吧!愿你表姐在天堂过得安心。现在项链也回来了,你应该高兴不是?”
“嗯!”他说着,一边去一个箱子里取出了一台笔记本,紧接着拿出了一大堆资料,转过身望着满脸疑惑的我说:“看你这表情,肯定会让你意想不到!”
“怎么?”我呆呆的望着他。
“你不是还没找到工作吗?现在我有一份很好的工作给你!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些资料一个字一个字的传在我的网站上去,每更新一万字你就有一百块钱的收入,怎么样?”
我接过资料看了下,全是关于养身的内容,文章称在中国西部的高原上发现了某种草本植物,经常食用可有效预防老年痴呆,当然,文章并不是一开始就介绍该草本植物,而是说“预防老年痴呆的最有效的办法是尽量不要痴呆,”这其中貌似有些“严肃文学”的成份,我这样无端的猜测着。
“有这种好事?”我问道。
“当然!但前提是,你答应接过这份工作。”
“接!怎么不接?”
“那好,就从今天开始吧!下午两点你正式上班,怎么样?工作地点就在我这里,以便我回来时第一眼能确认你在认真工作。”
“你呢?你要去哪里?”我说。
在我看来,他的时间比我的充足得多,至少最近他很有钱,不必为生活而做其它的事,完全可以闲着吃丰厚的“老本”,所以他更没有必要介绍这份工作给我。
“至于我嘛,我还有其它事要做,看来这个任务可以交给你了,就这么说定了!下午我还要出去。”
我也不好意思问他什么事使得他这么有钱的人突然变得如此忙碌,所以只得默默的点头欣然接受了。
下午,很准时,我两点来到他的“寒舍”,其实用“鬼舍”一词更合适形容这间屋。
这时我甚至都不敢相信我是怎么答应的这份工作,更不相信怎么就进了这间鬼屋。
整个下午我的心思都没放在工作上,更多的是注意了那幅无头女的画,这是一个怎样的讯息?是谁传递的?为何用这种形式来传递?
这些想法令我头疼,以致文章才更新到七千字。很快,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酒友回来了,他看见我满面愁容,笑道:“怎么?多少字了?我看看,哈!才七千!这下午你都在干嘛?”
“那几幅画,到底是谁画的,为何那幅妇女的画会有改动之处,你说是不是什么鬼怪作祟?”
“怎么可能,我昨晚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更别提什么鬼不鬼的,”他坐在沙发上,拿出一大挪毛爷爷,数出一张继续说:“喏,这是你的薪资,虽然你只上传了七千字,但我还是按一万字算给,其它的这些是我欠你的,现在还给你,谢谢你当初的帮助!”
我接过钱,感觉沉甸甸的,这家伙还真有钱!可惜现在它们是我的了……
“别说谢谢,不然我以为你在跟我告别呢!”我说。
傍晚,我回到公寓时,发现一一不在,却意外发现一只猫在客厅的沙发上打着盹,发出“呼呼”的声音。这只猫是灰色的,它的左耳缺了一块,估计是小时候和其它的猫打架弄伤的缘故。我寻思着好像在哪见过,猛然想起,这正是上次出现在对面鬼屋的那只猫。
在临近我卧室的那里,我发现了一只脚印,一只赤足的小孩的脚印!红色的血迹是如此醒目,我赶紧把一一给我的那张符咒握在手心——尽管有些褶皱——慢慢的向脚印靠拢,这时一股强大无比的风从我卧室窜出来,把我直接吹倒在地,稍过一会,我站了起来走进卧室,发现窗户是关闭的……
我回到客厅,观察着脚印。这只脚印不同于上次出现的脚印,它略显稍大一些,轮廓也清晰得很多。我搜寻着公寓的每一个角落,终究找不到第二个脚印。半晌,我坐在沙发上,轻抚着灰猫的额头,这时它醒了,好像害怕我伤害它,一溜烟跑出去了。
这时,一一回来了,她一进来也注意到了那个脚印,她慢慢走过来,坐在我旁边,没有说一句话。天也慢慢的黑下来,天空开始飘起雪花。
“你去哪里了?”我首先打破沉寂。
“去办了点私事。”
这两句简短的对话过后便是长达十分钟之久的沉寂,好像世界早已进入了睡眠。
“睡了吧!”我说。
她点了点头,起身去清理了那只脚印后去了卧室,这时天空完全黑了下来。
“至少还有这瓶酒可以陪我罢!”我自言自语着,拿出了一瓶酒……
在遥远无极的西边,一条小溪旁,在一个初冬的下午,一个小孩光着脚玩着水。小溪一侧不远处,一间破旧的木屋孤独的屹立在两山之间,门前没有枯叶的古树上,站着一只乌鸦。冬阳的余晖染红了小溪,小孩稚嫩的手与略微平静的水面接触时泛起的微弱涟漪,像火焰一样张牙舞爪。小孩转过身笑了起来。
“你还不回来?”一个青年呵斥着,样子像是在哭,没有眼泪的哭泣往往不会很难发现。
木屋里,一个妇女支着头坐在椅子上,火光映红了她的脸。脸上干了的泪迹参杂着一些灰尘。她的影子随着摇曳的火光在墙上不断的被拉扯着。
在她的对面,一张垂下帐帘的床边露出一只干瘦的手,手上握着一条白色的长带,偷偷窜进来的风使得长带像一面孤独的旗帜那样飘曳着。
木屋外的后院,一把破败不堪的伞苟延残喘的在古井上支撑着,风无力的路过,伞动也不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