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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兄弟结义

小狗由于贪吃骨头,被主人赶了出来。它心里难受,想到自己一贯忠心职守,却因为小小的过失,遭到了主人的惩罚。最近主人养了一只猫,可能主人喜新厌旧,宠爱转移到了猫的身上。它想起了清晨出发和主人一起打猎的情景,正是要睡的时候,它揉了揉朦胧的双眼,起床了。它想起了半夜起来追盗贼的情景,那时万籁俱静,所有的家禽家兽都还在甜美的睡梦中。它想起了冒着生命危险,誓死保护被老鹰追逐的小鸡的情景。它不禁感到心酸,决定离开人类社会,独自去外流浪。

小狗不知不觉来到了森林里,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森林里鸟叫蝉鸣,绿树红花,空气清新。它自由自在地行走,一种解脱的感觉自然而生。它渴了,饮小溪水,饿了,采野果子,心想:“还是森林里好,有吃有喝的,都是纯天然的。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主人管我三顿饭,我行动就不得自由,多不值得。”它想起了一首诗“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虽然它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但此时此刻,它体会到了什么是自由,自言自语道:“自由真好!”转念一想,也不知道野生动物界好不好打交道,一个人怪孤单寂寞的,得要认识几个新朋友才好。

它正在这样想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小狗本能地提高了警觉,跟了上去。它蹲了下来,看见一只青蛙和一条眼镜王蛇在搏斗。青蛙气喘吁吁,处于下风,跳跃躲闪,显得很吃力。眼镜王蛇好像并不急于杀死青蛙,而是试图缠住它。它刚刚缠住了青蛙,青蛙又从它的怀里溜了出来。眼镜王蛇说:“你是逃不了的了,乖乖地交出《两栖秘籍》吧。”青蛙说:“什么《两栖秘籍》,我不知道。”小狗暗想,只听说人类有武功秘籍,难道野生动物界也有?它知道青蛙是有益的,眼镜王蛇是害人的。不过它并没有急着出手救人,想先搞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它们边打边说。眼镜王蛇说:“你资质愚钝,秘籍对你来说没什么用。我学了之后,一定会造福于野生动物界。”青蛙说:“你凶狠邪恶,就是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眼镜王蛇说:“这么说,你是不肯说的了。”它眼睛露出了凶光。青蛙也不惧怕,说:“我们之间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的了,这次你又借秘籍之由追杀我。废话少说,看招!”眼镜王蛇应了一招,目光反而变得平和了,说:“其实我们之间可以和好的,只要你肯交出秘籍。”青蛙说:“我不会相信你的花言巧语。有一次,父王制服了你,你许诺以后再也不会进犯青蛙池塘。但你出尔反尔,父王不在的时候,你又多次进犯青蛙池塘,伤了我们很多兄弟。”眼镜王蛇说:“纯属误会。是我的手下干的,当时它们饿了,就去你们那里觅食。回去后,我狠狠骂了它们一顿。”小狗心道,你们饿了,也不能去吃青蛙呀。青蛙说:“只怕还有其它的目的吧!你听说我们有一套《两栖秘籍》,就派人来偷。”眼镜王蛇说:“要是偷到了,我还用得着问你要吗?”它不小心说漏了嘴。青蛙说:“承认了吧。吃我一招蛤蟆神拳。”

眼镜王蛇说:“你蛤蟆神拳威力不够,看我的‘杯弓蛇影’。”眼镜王蛇弯成了一个弓形,发出了一枚暗器。青蛙躲闪开了,顺手接住,说:“还给你吧!”说完,甩了出去。小狗看清楚了,暗器是眼镜王蛇的鳞片,心里暗惊,原来青蛙的功夫并不差。眼镜王蛇也再次发出暗器,两枚暗器在半空中相遇,发出了叮铃铃的响声。它以逸待劳,转动头部,不停地吐出信子,威胁青蛙。青蛙不断地跳跃,渐感体力不支。眼镜王蛇说:“你已经在我的掌控范围之内了,投降吧。我如果做了武林盟主,不会亏待你的。”青蛙说:“休想!秘籍不能落在你这种恶人手里。”眼镜王蛇说:“那就对不起了。”说完,它忽然颈部变大,鼓起了腮帮子。

小狗心念“不好,眼镜王蛇要喷毒液了”,于是跳了出来,拦在了前面,说:“不要伤害青蛙。”眼镜王蛇瞪大了眼睛,说:“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是武林盟主吗?”小狗据理力争:“总之随便杀人就是不对的。”青蛙说:“跟它说这些不管用,它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眼镜王蛇冷笑了一声,说:“蛙王这句话,倒是对我的真实写照。看来我又要杀多一个了。”小狗说:“为什么要打打杀杀的,难道就不能和平相处吗?”蛙王说:“跟它说这些没用,等于是对牛弹琴。你从哪里来?怎么称呼?”它以前没有见过小狗。小狗说:“我叫小狗多给。来自人类社会。”蛙王说:“多给这个名字好听。人类社会多好,你为什么来野生动物界?”小狗说:“总之一言难尽,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吧。”蛙王说:“你会武功吗?”它见小狗见义勇为,挺身相助,不禁为它担心。小狗说:“我是给主人看门的,不会什么武功。”蛙王心里一阵感激,小狗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不会武功还挺身出来打抱不平。

它们只顾说话,眼镜王蛇被冷落在一边。它有点恼火,恶狠狠地说:“都死到临头了,还啰里啰唆的。”小狗说:“蛙王是益虫,你不能伤害它。”眼镜王蛇说:“我们野生动物界不分什么益虫害虫,讲究的是胜者为王,优胜劣汰。”小狗惊道:“怎么跟人类社会一样?”眼镜王蛇说:“废话少说,好狗不拦路。”小狗说:“救人救到底,我不能丢下蛙王不管。”

眼镜王蛇说:“那我就先送你上西天了。”它昂起了头,直奔过来。小狗不会武功,随手检起了一根树枝,舞了起来。它知道眼镜王蛇的毒很厉害,不敢靠得太近。眼镜王蛇欺负小狗不会武功,使出了一招毒蛇吐信,吓唬它。小狗以为它要用毒,连忙往后退,横在路上的一根枯树干绊倒了它。眼镜王蛇抓住了机会,缠住了小狗的身体,张嘴要咬小狗的喉咙。蛙王想要帮忙,也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小狗一只手把树枝塞到了对手的嘴里,另外一只手拼命抓向对手。眼镜王蛇大惊,原来小狗手抓的地方正是致命的七寸位置。它迅速放开了小狗,颤声说:“你骗人,你会武功的,至少会点穴功。”小狗差点透不过气来,说:“我真的不会武功,什么点穴功,我第一次听到。”它越这样说,眼镜王蛇越不相信,说:“蛙王,算你命大,咱们走着瞧!”蛙王说:“你没有脚,不能说走着瞧,应该说溜着瞧。”眼镜王蛇头也不回,溜了。

蛙王向小狗深深鞠了一躬,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以后需要帮忙,尽管去青蛙池塘找我,我先告辞了。”小狗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你这样急匆匆地要去哪里?”蛙王说:“你有所不知,野生动物界正准备举办武林大会,我怕误了行程。”小狗说:“你去那里干什么?”蛙王说:“去争夺武林盟主呀。”

小狗暗地里想笑,连眼镜王蛇都打不过,怎么去争夺武林盟主?又想到自己也没有事干,不如去凑热闹好了,于是说:“我陪你一起去,路上也好有个照应。”蛙王说:“好吧。不过路途凶险,小心方好。”小狗说:“野生动物界有很多规矩,我不懂。你可要教教我,免得我惹出笑话来。”蛙王说:“这个当然。”小狗说:“你怎么知道眼镜王蛇没有脚,它跑得很快,我以为它有很多脚的。”蛙王说:“脚多的动物不一定跑得快,比如蜈蚣。脚少的动物也有跑得快的,比如袋鼠。”小狗问:“那眼镜王蛇是怎样爬行的?”蛙王说:“蛇的爬行方式大致有三种,蜿蜒运动,履带式运动和伸缩运动。我们练武的,碰到了蛇,就要先判断对手是哪一种运动方式,才可应敌,否则要吃苦头。”小狗若有所思,突然说:“啊,我想起来了。我听过画蛇添足的故事,蛇是没有脚的。”蛙王一脸愕然,它没有听过这个故事,要小狗讲给它听。听完后,它觉得新鲜有趣,说:“想不到你学问还挺多的。”

蛙王很健谈,说起话来滔滔不绝,它开始介绍自己是青蛙池塘的王子,这次担负的使命任重而道远,目的就是要夺得武林盟主的宝座。小狗不好意思直接打击蛙王的信心,问野生动物界有没有武功高过眼镜王蛇的。蛙王说,多了去了。眼镜王蛇算不了什么。小狗说,那就危险了。蛙王说,别小看我们,我们可是有《两栖秘籍》的。小狗又问,你们的秘籍管用吗?蛙王接着发表了长篇大论,说《两栖秘籍》是它们的先祖创造的一种很厉害的内功心法。动物们都趋之若鹜,想得到它。但它自己只学会了一点皮毛,希望在奔赴武林大会的途中,能够融会贯通。它们边走边聊,小狗向蛙王讲述了人类社会中一些有趣的故事。蛙王也是闻所未闻,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

小狗问道:“你们野生动物界有什么规矩吗?”。蛙王说:“严格来说,是没有什么规矩的。我们很野蛮,没有得到良好的驯化。也没有什么信仰,喜欢什么就干什么,率性而为,顺其自然,无拘无束。”小狗说:“你们这样就不好了,乱套了。我们狗的生活是有规矩的,见了陌生人要警觉,见了熟人要打招呼。我们工作努力,会得到主人的奖赏。”蛙王说:“那你为什么出来?是不是你工作不努力?”一句话问得小狗不知如何应答。这句话又勾起了它的回忆。它知道有些主人带着狗去打猎,捕到了不少的猎物。等到狗年老不能干活的时候,却被主人烹了。

小狗说:“孩子无娘,说来话长。”蛙王穷追不舍:“你总得要说个理由吧。”小狗想了想,说:“为了自由。”蛙王笑道:“对了,像我一样,畅游于江湖之中,自由自在多好。我见过有些孔雀被人抓住了后,关在笼子里,虽然有吃有喝有住的,但看得出来,它们并不开心。”小狗问:“你喜欢孔雀吗?”蛙王说:“为什么不喜欢?孔雀开屏的姿态多么优美,令人赏心悦目,我喜欢自然界中一切美的东西。”小狗说:“五色令人目盲,还是不要多看的好。”蛙王说:“我不管那么多。你刚才还说为了自由,为了自由就不能守那么多清规戒律。”小狗说:“你说的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不过我现在还接受不了。”蛙王说:“野生动物界可能跟人类社会有点不同,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

小狗这几天没有吃饱,隐约感觉到肚饿。它看到草地上有一个长满刺的小球滚来滚去,想用来填饱肚子。一口咬了下去,顿时血流如注。蛙王赶忙过来制止,说:“这个不能吃。”小狗说:“为什么?”蛙王说:“这是刺猬。”小狗以前没有见过刺猬,问:“刺猬是什么?”蛙王说:“刺猬就是浑身有刺的一种动物,不能吃。”小狗说:“我还以为是板栗掉在地上了呢。”

刺猬说话了:“你见过这么大的板栗吗?快向我道歉,不然我又要扎你了。”说完,滚到了小狗的面前。小狗委屈地说:“我饿了,是无心的。我不知道你就是刺猬,以后不敢了。”刺猬说:“这不算真心的道歉。”蛙王劝道:“它刚来不久,不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是我的错,没有告诉它。再说,你看它流了这么多血,就算给它一个深刻的教训吧。”刺猬说:“它叫什么名字?”蛙王说:“小狗多给。”刺猬说:“这个名字有点奇怪,是什么意思?”小狗:“主人给我起这个名字,是希望我多多的给予别人。”

刺猬的刺还硬硬地立着,心却软了下来,它觉得小狗看样子并不是坏人,也不是存心要吃它,就说:“不要以为什么东西都能吃。有些东西吃了怕噎着,有些东西有毒。不跟你说了,我要走了。”小狗正要说“多谢刺猬指点”,它觉得刺猬说得对,主人也经常说“吃饭防噎,走路防跌”的。蛙王插嘴道:“你这样急匆匆地去哪里?”刺猬说:“参加武林大会。”蛙王说:“刚好我们同路,一起走吧。”刺猬打量了它们一眼,露出了不屑一顾的神情。小狗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人多力量大。”刺猬笑了,说:“三人行,必有我师。我做你们的师父,好不好?”蛙王说:“各人有各人的长处,若你自封为师父就不对了。去武林大会的路途凶险,多个伙伴,也多个照应,你说是吧。”刺猬心想有几个伙伴也好,于是说:“那我们就一起去吧。”

蛙王对刺猬说:“这次武林大会,高手云集。你应该是有备而来的吧。”它底下的一句话“如果学艺不精,不要白白送了性命。”没有说出来。刺猬明白蛙王在试探它的武功,说道:“我们祖传的绣花针法也是赫赫有名的。”蛙王微笑,问小狗:“听说过没有?”小狗说:“绣花能够融入到武功当中,一定很神奇了。”刺猬急了,说:“你们不相信?我现场使出来,让你们大开眼界。”蛙王说:“这样不好,显得我们有偷学武功的嫌疑。”蛙王越是不愿意看,刺猬越有表演的欲望,说:“不要紧,你们学不会。绣花针法是给我们刺猬量身打造的。”说完,它拿出了两根绣花针,演练起来。绣花针藏在刺中,外人不容易察觉。

小狗不懂武功,只觉得眼花缭乱,便闭上了眼睛。蛙王渐渐看出了一些套路,绣花针所指的位置连接起来,或有老虎的轮廓,或有金鱼的轮廓。不过它认为这只是一些花拳绣腿,没有多大实战的价值。刺猬觉得它们都没有兴趣欣赏自己的针法,便停了下来,闷闷不乐。

小狗善解人意,说:“其实你的武功很厉害,不过我不会武功,不知道其中的奥妙。”它这句话说了等于白说,不过刺猬还是得到了一丝安慰,说:“你不会武功,以后我教你。”小狗说:“可是为什么要学习武功呢?”刺猬说:“武功高,就可以成为武林盟主,一呼百应。总之,好处多着呢。你愿不愿意学?”

蛙王说:“你那套针法太繁复,起点太高,学武先要从内功心法学起。小狗先跟我学好了。”小狗说:“不如这样吧,我以后想学的时候,向蛙王学习内功心法,向刺猬学习针法。好不好?”它这是一个折中的说法,双方都觉得脸上有光。蛙王说:“武功分为内功和外功。内功是基础,好像一个人的内在气质一样。外功是装饰,好像一个人穿的衣服一样。”小狗不知道武功还有这么一说,又想到主人经常说“内外兼修,内圣外王”,就应了一句说:“对,内功和外功都很重要。”

它们一路上欢声笑语,不再孤单寂寞。小狗前进是跑步式,蛙王采用的是蛙跳式,而刺猬用的滚球式。小狗说:“刺猬,你身上刺太多了,走路不方便,拔掉几根吧。”蛙王说:“这个可不能拔,这是它救命时用的。”刺猬说:“蛙王说得对,我的刺作用多着了,日后你就知道了。”小狗说:“不要光是赶路,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热闹热闹。”蛙王和刺猬都赞成。

小狗给它们说了一个全新的龟兔赛跑故事:“一只乌龟在一只兔子的前面,乌龟说:‘你永远也追不上我。’兔子不相信。乌龟说:‘我在你的前面,等你追到我现在站的甲点时,我又前进到了乙点。等你到乙点的时候,我又前进到了丙点。’兔子想了想也对,就停止了追赶。结果,乌龟又一次取胜了。”听了这个故事,它们觉得小狗的智慧不可小看。

蛙王说:“我也说一个龟兔赛跑的故事。乌龟和兔子赛跑,前面遇到了一条河,结果乌龟游了过去,取得了胜利。”

刺猬知道蛙王在炫耀两栖动物的优越性,也说了一个故事:“我说一个惊弓之鸟的故事。有一次,一只老鹰看到了我拔出了绣花针,便从空中掉了下来。其实当时我正准备掏耳朵。”小狗说:“这个故事可真有趣!”蛙王说:“想不到刺猬还懂幽默。”三个伙伴哈哈大笑起来。

前面出现了一片草地。蛙王说:“听我父王说,这片草地非常危险,大家要小心。”小狗问:“你父王来过这里吗?”蛙王听了,有一丝伤感,说:“我父王参加过上届武林大会,当然来过这里。不过它回来后不久,就无影无踪地消失了。”小狗说:“不好意思,触到了你的伤心处。”蛙王天性淡泊,说:“也没什么,都过去好几年了。”小狗说:“说不定,我们还能够碰见它呢!”蛙王说:“但愿如此。”

草地湿湿的,软软的。小狗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感到很兴奋。它一会儿追赶蜻蜓,一会儿翻筋斗,一会儿又掐野花,一个人走在了前面。刺猬喊:“慢一点,我们快跟不上了。”话未落音,扑通一声,小狗陷了进去。尽管小狗会游泳,但是狗刨式根本不管用。落入了泥浆中最好的选择就是别挣扎。小狗在泥浆中越陷越深,爬不出来。它大声说:“快来救我!”它们马上跑了过来。蛙王说:“抓紧树枝,我们拉你上来。”说完,递出了一根树枝。小狗抓住了,它们使劲拉。但无济于事。它们力气太小,只好松手,否则也要一起陷入泥浆中。

越陷越深了。蛙王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眼睁睁地看着救命恩人往下陷,却帮不上忙,心里着急。它镇定了一下,说:“别乱动,一定有救的。”已经淹到脖子了,它连忙用树枝托住小狗的头部,情况稍微缓解了一下。小狗说:“轻点,脖子好痛。”随后心里默念了几遍“南无阿弥陀佛,救苦救难观世音菩萨一定要救我。”蛙王说:“你挺一会儿,不会有事的。你拉住我的手,不要动。刺猬,你拉住我的脚,刺卡在地上。我们多支撑一会儿,想想办法。”说完,它伸出了手和脚。

小狗说:“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蛙王在中间扯得难受。”蛙王说:“只要能救你的命,这算不了什么。”刺猬告急了:“草地太软,刺卡得不牢实,快要脱了。”有几根刺划破了草皮。蛙王说:“快用绣花针插进去。”刺猬一手拉住蛙王的脚,一手将两根绣花针深深地插入了草地中。

这时,下起了小雨,情况越来越危险了。小狗说:“你们不用管我了,省得连累你们。”蛙王说:“你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扔下你不管。”刺猬对蛙王说:“你不是有内功吗?快点运功,我快支持不住了。”蛙王说:“只可惜我还没有完全领悟。”小狗说:“要是有什么泥鳅功黄鳝功多好,泥浆就困不住我了。”想不到这个时候,它还有心情开玩笑。

刺猬说:“知道学武功的好处了吧!有句话叫什么来着‘书到用时方恨少,船到桥头自然直。’”它不知道后面一句是什么,胡乱拼凑了一句。蛙王说:“不知道就别乱说,应该是‘事非经过不知难’才对。”刺猬说:“我没有文化,你别取笑我。”小狗说:“蛙王是我们几个之中的才子,只是我听说才子要配佳人才行。这个佳人在哪里?”蛙王说:“诗经上说‘有位佳人,在水一方。’”小狗说:“我就是所说的佳人了,你看,我正困在泥水中。”它们不禁被小狗的乐观主义精神所感染。

它又想了想,自言自语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好事,老天爷不会不管我的。”刺猬说:“这个时候,你还相信老天爷。老天有眼的话,就不会下雨了。”小狗说:“只希望雨下大一点,我就能在里面游泳了。偏偏下这么小。”蛙王说:“你们还有闲心说这些,别分心。”小狗说:“我其实是不怕死的。”刺猬睁大了眼睛,说:“什么?你不怕死?那我松手了。”蛙王说:“别松手!”刺猬其实只是说说而已,它并没有打算放手。

小狗说:“有两个朋友和我共患难,我知足了。”刺猬听到“朋友”二字,手抓得更紧了,它朋友很少,说:“你认我为你的朋友,你这个朋友,我也交定了。”这是它第一次和别人交朋友。蛙王心里也有所感触,江湖上腥风血雨的,知人知面不知心,真正的朋友很少,从直觉上判断,小狗这个朋友是值得交的,就说:“既然我们是朋友,就更不能丢下你了。”刺猬说:“你是小狗的朋友,小狗是我的朋友,那你也是我的朋友了。”蛙王说:“你说话能不能简单一点。我是大朋友,你是小朋友。”刺猬说:“为什么我不是大朋友,你不是小朋友?”蛙王说:“因为我年纪比你大。”小狗说:“你们别争,快看,天上是什么鸟?”它一直仰着头,首先发现了一只鸟。

那只鸟俯冲而下,把小狗拉出了泥浆,并且带上了天。蛙王来不及松手,也一起上了天。刺猬留在了草地上。小狗看清楚了,是一只老鹰,心道“不好”。原来老鹰有几次要捉小鸡的时候,小狗都及时出面阻止。有时它直接向老鹰扑过去,有时它汪汪叫给主人报警。看来,老鹰是来报仇的了。

老鹰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呀。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小狗说:“以前我并不是存心和你过不去,保护小鸡是我的本职工作。我现在离开了人类社会,以前的事就一笔勾销,好不好?”老鹰说:“谁跟你一笔勾销?”小狗说:“既然你不愿意一笔勾销,你找我好了,放了蛙王吧。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不要连累了别人。”老鹰狂笑道:“一只青蛙也敢称蛙王,我还没有自称鹰王呢。它是蛙王,有本事,就从这里跳下去。”小狗看了一下,倒吸了一口冷气,说:“老鹰,你说笑了,这么高,跳下去,还不摔个粉身碎骨呀?”

蛙王心里有气,明明在青蛙池塘,别人都称自己蛙王,为什么老鹰说不是。要不是顾及小狗的安危,跳下去又何妨?落到水里面,扎个猛子,还不是一样可以浮出水面?不过,它有了一个主意,奉承老鹰道:“高度对老鹰来说算不了什么,它追求的就是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小狗心想,在这个时候,蛙王居然还有谈诗论词的闲情雅致。老鹰听了这句话,心里受用,一脸的得意,说:“高处不胜寒呀,其实我也羡慕普通人的生活。”它要的就是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不过故作谦虚。蛙王说:“这次的武林大会,您如果参加,狮子老虎都得靠一边站了。”小狗心想,蛙王这是怎么了,尽打妄语。它没有一点江湖经验,以为凡事实事求是才好。老鹰更加得意了,说:“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见识。”蛙王说:“我父王参加过上届武林大会,说如果那次不是因为您得了红眼病,武林盟主的宝座非你莫属了。”当时,狮王在与老鹰搏斗的时候,使用了一招“含沙射影”,发暗器,一粒沙子射进了老鹰的眼睛中。裁判没有发觉,判狮王获胜,老鹰一直耿耿于怀。蛙王说是红眼病,老鹰也不以为忤,说:“狮王胜我确实不是光明正大。不过现在江湖上反而人人都尊敬它。”蛙王其实不知道内幕,只是听说老鹰眼睛不舒服,胡乱猜测罢了。蛙王说:“这就是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您的鹰爪功江湖上谁人不知,连狮王也惧怕您几分。”老鹰暗忖,经过最近一段时间修炼,自己的鹰爪功更加凶猛凌厉了,便掩饰道:“鹰爪功抓小鸡还可以,抓狮王可能不行。”

小狗说:“不要抓小鸡,它们太娇小了。”老鹰抓得更紧了,说:“就是因为有你捣乱,连抓小鸡也不好抓了。”小狗哎哟了一声。蛙王说:“小狗不懂事,您就不要跟它一般见识。很多人都想拜您为师,学习鹰爪功。”老鹰本来骄傲自大,好为人师,更加开心,说:“我正准备收一些其它门派的徒弟呢。”蛙王说:“我们青蛙池塘人多,给您宣传宣传吧。”老鹰把青蛙当成了自己人,放松了警惕,说:“如果你愿意学,我就教你。”蛙王假装开心道:“太好了,我是您收的第一个徒弟了,以后别人都得叫我大师兄。老鹰,”蛙王改口说:“不,师父,您给我演示几招吧。”小狗没有想到蛙王就这样拜师了,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神色。老鹰露出了笑容,说:“那我就先教你基本功,先松开双手,再握紧。”说完,它做起了示范动作。

老鹰松开了双手,小狗和蛙王一起掉了下来。草地湿软,它们并没有受伤。老鹰大呼上当,却不敢追过来,它害怕小狗的主人在附近拿着枪等着它。小狗这时才明白蛙王为什么说那番话,说:“蛙王,你的心计不一般,我佩服死你了。”蛙王说:“野生动物界人心险恶,斗勇还得斗智,你以后可要小心。”刺猬也过来了,问:“你们没事吧?老鹰怎么放了你们?让我猜猜,你们别说。”等了一会儿,刺猬说:“对了,是不是老鹰看到了兔子,觉得兔肉比狗肉更鲜嫩,所以放下小狗去追兔子了。”蛙王说:“追你个头呀,小狗这次是死里逃生,老鹰是它的死对头。”小狗说:“这次要不是蛙王救了我,我就要去见如来佛祖了。”刺猬说:“如来佛祖在天上,当时应该离你很近。”蛙王说:“你真的希望它见佛祖?”刺猬说:“见佛祖有什么不好,有的人想见还见不到呢。”蛙王说:“怎么跟你说也说不明白。见佛祖就是上西天的意思。”刺猬说:“对,我听过唐僧上西天取经的故事,见到了如来佛祖。”蛙王着急了,说:“不跟你说了,你不懂。”小狗解释道:“上西天就是没有命了的意思,委婉一点说,就是到了西方的极乐世界。”刺猬埋怨蛙王道:“你早跟我说清楚嘛。我都跟你说了,我是没有文化的。自小学习刺绣,没有什么见识。”蛙王说:“那你怎么知道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刺猬说:“听我妈说的。我妈说:‘你只知道做女孩儿的活,不知道练武来光宗耀祖,保卫家园。’我说:‘我只听说‘什么而优则仕’,不知道练武还能光宗耀祖?’我妈听了这句话,有点伤心,说:‘你跟你爸一样,文不能文,武不能武的,我们刺猬家族可是没有出头之日了。’它又说:‘你知不知道你爸是怎么死的?你如今也长大了,我就告诉你吧,它死于去武林大会的途中。连比武的机会都没有取得,我们都快被别人笑话死了。我们家族以前出过一个精忠报国的大英雄。’我当时听了很震惊,热血上涌,说:‘我一定要学好武功,光宗耀祖。’于是我冬练三伏,夏练三九,练就了这样一套绣花针法。”

蛙王说:“原来这样。我和你有所不同。我父王参加了上次的武林大会,不知怎么糊里糊涂就败了,后来又不知所终。我本来淡泊名利,只想一心一意逍遥归隐于江湖。但青蛙池塘的青蛙们不愿意,它们说:‘父王失踪的事有蹊跷,你一定要出面查清楚。’我说:‘也许是父王觉得这里太吵了,想一个人清静清净。’你们知道,青蛙池塘是很吵闹的。它们不同意,说:‘父王在的时候,我们青蛙池塘实力强大,谁都不敢来惹。现在连田鼠,眼镜王蛇都欺负到我们头上了。就算你不找父王,也一定要去参加这次的武林大会。把我们的实力证明给大家看,我们青蛙池塘不是好惹的。’我当时顿时觉得所负的使命重大,也苦练了一阵子武功,自觉武功进步神速,就出来了。没想到刚出来就碰到了眼镜王蛇,发生的事,小狗都看到了,我就不多说了。我不想青蛙池塘败在我的手里,只希望能够早日悟透秘籍,重振雄风。”

小狗说:“你们都是有目的的。我不好意思跟你们说我是贪吃骨头,被主人赶出来的。要说我有什么目的,就是来凑热闹的。”它们乐了,没有笑出声。小狗继续说:“我以前老跟鸡鸭鹅打交道,没有什么意思。野生动物界很热闹,我喜欢。武林大会是不是有很多人参加,我最喜欢热闹了。”刺猬插嘴说:“你不会武功,看热闹也很危险的。”小狗说:“那你教我了好了,哪怕教一些花拳绣腿。”刺猬最恨别人说它的武功是花拳绣腿了,说:“我这叫绣花针法,不是花拳绣腿。你要学花拳绣腿,跟别人去学。”小狗知道无意中犯了刺猬的忌讳,连忙纠正说:“对,是绣花针法。”说完后,心里有点后悔,男子汉大丈夫学绣花针法多别扭,却不好说出来。尽管这样,它还是跟着刺猬一招一式地学了起来,模样看起来真逗。

就在它们将要走出草地的时候,一群田鼠包围了它们,嘴里嚷嚷道:“捉拿要犯。”刺猬说:“你们要饭去别的地方,我们这里没有。”其中一只田鼠出来了,体态臃肿,看上去年纪比较大,胡子都白了,说:“谁说我们要饭了,我们的粮食多得吃不完。小狗是我们要捉拿的要犯。”小狗一听也懵了,摸不着头脑,说:“我跟你们无冤无仇,怎么成了你们的要犯?”田鼠们道:“老大,别跟它啰嗦了,一起上吧。”上了年纪的那只田鼠说:“不用急,它已经成为瓮中之鳖了。我要让它死得明明白白。”它对小狗说:“我就不转弯抹角了。请允许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鼠老大,是田鼠地道的老大。其实也许不是你的错,只是因为有一句话‘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害了你。不一定是你,但你们中的某一部分曾经追赶过我们,或者说充当了猫的角色。说到这里,你应该明白了吧。”小狗心想,自己处处为善,为什么反而敌人最多?佛祖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蛙王早就对田鼠地道的所作所为不满了,青蛙池塘辛辛苦苦的劳动果实都被它们攫取了,它愤愤不平地说:“小狗是我的朋友,与它为敌就是与我为敌。”鼠老大说:“你这样说就不对了,我们之间是合作的关系。没有你们,哪有粮食的高产,没有粮食的高产,我们的粮食储量怎么上得去。”它这几句话倒是振振有词。蛙王气急了,说:“无耻之徒。”鼠老大依然嬉皮笑脸,一副为老不尊的样子,说:“我们号称啮齿类第一大家族,是名符其实的有齿之徒。”田鼠们哄笑起来,有的说:“牙齿是我们的武器。”有的说:“没有牙齿怎么进食?”有的说:“青蛙才是无齿之徒。”蛙王气得脸色铁青。小狗说:“不准你们这样侮辱蛙王。”鼠老大说:“离开了主人,你就不要逞能了。有句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如今你没有主人了,我们也不用看谁的脸色行事了。”

刺猬说:“你们也太小瞧人了,好歹也有我们三个在一起。”鼠老大乜斜了刺猬一眼,说:“不好意思,我没有看到你在这里。你不是与小狗也合不来吗?怎么反倒站到它那边去了?”刺猬说:“为什么说我跟小狗合不来。”鼠老大说:“因为有句俗语叫‘狗咬刺猬,开不了口。’”它没有把刺猬放在眼里。刺猬心里有气,说:“你们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鼠老大说:“我们不屑与你一般见识的,只知道拿针绣花,做一些女人的活计。遇到什么事,先自己藏起来,不敢出来见人。”刺猬知道鼠老大在讥讽自己没有什么本事,拿出了两根绣花针,说:“让你尝尝我的绣花针法!”

鼠老大闪开到一边,拉开了架势,说:“这几招花拳绣腿,也想跟我斗。”刺猬更加急了,使出了几招凌厉的招式。鼠老大在江湖上成名已久,略略一挡,随后便攻向刺猬的头部。刺猬只好防守,绣花针收了回来。刺猬只会一些皮毛的功夫,内功低微,在鼠老大眼中,如同儿戏。鼠老大并不急于取胜,刺猬已经挥汗如雨了。田鼠们在一旁吵闹,有的说:“天上太阳好好的,怎么下雨了。”有的说:“不对,是刺猬出汗了。”有的说:“要不要给它扇风,它实在太热了。”有的说:“不要扇风,它要伤风感冒的。”刺猬本来就不是鼠老大的对手,这时又听到这些乱七八糟的声音,不免分心,出招无力,显得凌乱了。不过,鼠老大也不容易伤到刺猬,它的防守技巧是天生的。

鼠老大尾巴一扫,卷走了刺猬的两根绣花针,甩在一边,说:“你就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我的兄弟们见了你的针法,会走上弯路的。”蛙王挺身而上,说:“刺猬,你退下,让我来。”它也不客气,出手便是蛤蟆神拳。鼠老大应了一招,说:“自己不能创出武功,却去偷学别人的。”蛙王边打边说:“蛤蟆是青蛙的一个分支,谁说蛤蟆神拳是别人的武功。”鼠老大说:“蛤蟆在很多年前就脱离了青蛙池塘,早就跟你们分道扬镳了。听说它们打起了天鹅的主意,真是色胆包天。你说它们属于你们青蛙池塘一伙,我看你们也都是一群好色之徒了。”田鼠们哈哈大笑起来。

蛙王说:“简直是强词夺理。蛤蟆愿意跟天鹅自由谈恋爱,那是它们之间的事,碍着你们的事了?只要双方你情我愿,谁也不能干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只有鼠目寸光的人才眼红。你们想跟天鹅谈恋爱,天鹅还懒得理你们呢!”田鼠们听到蛙王骂它们鼠目寸光,想要群起而攻之。鼠老大挥了一下手,示意不要轻举妄动,说:“我们提倡内部通婚,不会去拍别人的马屁。难道要我们为了讨好猫,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它不成?”这句话多多少少为田鼠们挽回了一点脸面。田鼠们聒噪起来,有说“猫算什么东西,它能钻洞吗?”的,有说“走鼠步比走猫步好看,更有发展前途。”的,有说“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的,有说“走猫步就像邯郸学步,成不了气候。将来时尚的风向标一转,大家都来学走鼠步。”的。有几只田鼠还做了示范,走起了鼠步。

小狗皱了皱眉头,感觉不适。鼠步看起来确实不雅,好像要去偷东西一样。蛙王已经处于下风了,蛤蟆神拳往往刚使出半招,就被鼠老大逼了回去。小狗对蛙王说:“事情都是因我而起,让我来和它做个了断。”鼠老大说:“来得正好,两个一起上,我也不怕。”蛙王还要打,小狗不想以多取胜,让对方抓到话柄,说:“你退下吧。”蛙王说:“可是你不会武功呀。”

鼠老大飞起一脚,踢到了小狗的屁股上,小狗身体向前倾,摔了一个狗啃泥。田鼠们见鼠老大得手,都摇旗呐喊,为它助威。蛙王和刺猬手心里捏出了一把汗,生怕小狗再也爬不起来。小狗摇摇晃晃地爬起来了,擦了擦嘴角的血,顺手拿起一根树枝打向了鼠老大的头。鼠老大低头躲过,反身要用尾巴来卷树枝。小狗看到鼠老大刚才夺刺猬绣花针也是使用的这招,情急之中,也用尾巴来卷鼠老大的尾巴。它的尾巴粗过鼠老大的许多倍,鼠老大不敢硬碰,收了尾巴。小狗收势不住,用力过大,一个趔趄,又摔了一个四脚朝天。

鼠老大骑了上来,雨点般的拳头落在了小狗的脸上。小狗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它不理这么多,抱住了鼠老大,顺势在地上打起滚来。鼠老大被抱得很紧,又看不清楚,在地上滚了几下之后,便喘不过气来。它张口咬向了小狗的胸部,小狗疼得只好放手。鼠老大立在那里,还感到天旋地转的,耳朵嗡嗡直响。

田鼠们立刻嚷开了:“老大,不要和它打了,它完全没有招式,辱没了你的身份。”“不能和无名之辈过招。”蛙王运足了气,大声喊道:“鼠老大那招又叫什么,张嘴就咬。”鼠老大说:“我没有办法,不咬怎么办?”小狗说:“我不懂武功,可也懂得武功的道理。我摔倒在地上,你趁人之危,便是不遵守道义,胜了我也不光彩。”鼠老大说:“我不跟你啰嗦了,我们重新来打过。”它打定主意,这次要给小狗吃点苦头。小狗说:“打就打,谁怕谁。”它天生有一种不服输的劲。

鼠老大一个扫堂腿,小狗跳了起来,树枝顺势指向鼠老大的尾部。这一招以攻代守,小狗不懂得武功,只根据自己的心意打。鼠老大暗吃一惊,尾部一抖,夺过了树枝。它抢夺时用力过大,树枝反弹后打到了它的头,直打得眼冒金星。它愤怒之下,扔掉了树枝,蹿上前去,把小狗举了起来,往地下使劲摔去。蛙王和刺猬大声惊呼,以为小狗性命不保。

小狗也受了惊吓,大便小便同时喷到了鼠老大的脸上。鼠老大只好腾出一只手来抹脸,嘴里骂骂咧咧:“好臭,臭****,臭狗尿。”小狗顺势落地,捡起了树枝,扫向了鼠老大的腿,一副不打赢对方誓不罢休的样子。鼠老大认为今天中了邪,在阴沟里翻了船,跳到一边,说:“不和你打了,你一味死缠烂打,没有章法。碰到了你,真晦气。”田鼠们见鼠老大放弃了,只好跟着它散去。

蛙王和刺猬拍掌庆祝,同说:“小狗,好样的。”小狗说:“碰巧罢了,你们知道,我不会武功的。”刺猬说:“没想到你在人类社会生活,在野生动物界也有对头。”小狗说:“我的职责是保护主人生命财产的安全,有时也难免和野生动物打交道。”蛙王说:“那以后你可得要小心。”小狗说:“是的,它们很记仇的。不过‘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蛙王说:“说得对。”刺猬说:“为什么我刚才说那句就不对呢?”蛙王说:“你那叫前言不搭后语。”刺猬说:“我文化低,以后还请多多指教。”蛙王说:“只要你虚心学习,日积月累,一定就会提高的。再说了,你有一定的基础,刺绣中是有文化的。”刺猬说:“我只知道埋头刺绣,哪里有心思去想其中的文化。”蛙王说:“自然界的万事万物都有文化可学,俗话说‘处处留心皆学问’,凡事多一个心眼就行了。”

小狗说:“你们一会儿论武,一会儿谈文,我都插不上嘴。”蛙王说:“这就是你的不是了。论文化,你比我们两个都强。”小狗笑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哪里懂什么文化。”刺猬说:“这句话有趣,我怎么不知道?”蛙王说:“知道了吧,这就是有文化的跟没文化的区别。小狗有文化,说话有文艺范儿。我还听说有文化的说话比较雅,比如说厕所为洗手间;没文化的则很俗,称之为茅坑。”

刺猬说:“原来我见到洗手间还以为是洗手的地方,现在才知道是大小便的地方。刚才小狗也有大小便,那鼠老大的脸是不是也可以叫做洗手间。”它们听了便大笑起来。

小狗提议道:“去武林大会的途中,不会一帆风顺,我们几个不如结拜兄弟,也好有个照应。”蛙王说:“好哇,就像桃园刘关张一样。”刺猬说:“什么牛,什么蟑的,我不明白。”蛙王说:“刘关张是三个人,结拜了兄弟,后来一起打天下。”刺猬说:“可是到底什么是兄弟呢?”蛙王说:“兄弟就是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小狗说:“兄弟就是团结起来,不能让别人欺负。”刺猬说:“可我听别人说兄弟就是一起喝酒,一起吃肉。”小狗说:“那是酒肉朋友,谈不上真正的兄弟。真正的兄弟是志同道合,相互磨砺,共同进步的朋友。”刺猬喜道:“好啊,我举双手赞同,我希望有几个好兄弟。”依照年龄,小狗是老大,蛙王是老二,刺猬是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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