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气冲霄,改变自然天气。狂风骤起,席卷帆布瓦块,如龙旋舞,呼呼作响。
“轰!”漆黑深夜的天空中,突然爆射出一道紫色闪电,划破长空,降临苏州城外的一处郊外田地上,化为无边火海。
“淅淅沥沥~”暴雨如同透明鹅毛一般,从天上直直的打了下来。
“嘿嘿!”黑衣人头子奸笑一声,喝道:“赵子亟,送你一份大礼!”
说完,他朝数名手下挥了挥手,指向苏州知府的府邸深处。
“是!”黑衣人手下点了点头,飞速朝府邸深处的一间房屋跑去。
稍刻,近百名苏州百姓连同知府亲属绑着手,被那几个黑衣人牵着绳子的端头,带了出来。
“哇!”看到府邸门口厮杀所造成的残肢断臂,鲜红人血,一些妇女和小孩不禁恐惧的哭了出来。
“哭什么!给我闭嘴!”一个黑衣人脸色一怒,一拳将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打得吐血倒地,朝众人吼道。
黑衣人头子眉头一皱,冷声道:“赵子亟已经被杀意丧失了理智,将他们全部丢到门口去!”
“是!”那几个黑衣人谦卑的点了点头,转头狠狠的瞪着被绑的百姓,冷笑道:“现在给你们一条活路!全力往门口跑,跑得出去算你们命大!”接着拔出腰间的短剑,冷声道:“若是谁敢不听话,往回跑,这就是下场!”
“嗤!”黑衣人短剑一刺,将身旁的一个百姓的胸膛刺穿,舔了舔舌头,露出嗜血的神情,道:“下场如何,你们当要知道!”
被绑的百姓脸色苍白,不少人都呕吐了出来,气喘吁吁的。
“走!我数一二三,凡没有往门口跑的,杀!”另外一个黑衣人好似不耐烦的说道。
“一!”没有人跑,他们还在犹豫。
“二!”有人迈出了步子,有人依旧在观望。
“三!”
“啊!跑啊!”被绑的百姓看见那些黑衣人全都拔出短剑,脸色顿时更加惨白,争先恐后的朝门口跑去。
“吼!”门口,被杀意吞噬的赵子亟不知疲惫,见有人过来,露出嗜血渗人的笑容,抬起挂着一副人肠子的右手,朝冲上来的人抓去。
“门口只有一个人!冲啊!”想要活命的人一见门口只有赵子亟一人,心下欢喜,以为一定能逃掉,便更加奋力的往门口外冲刺。
“嗤啦~”布料被撕烂的声音此起彼伏。
心脏,肝肺,肠子,脑浆,各种令人呕吐不止的残酷物件,滑落了一定。
赵子亟身如鬼魅,爪子泛着浓郁的血光,一个回合下去,便将近百的百姓宰杀殆尽。
“啊!逃啊!逃啊!”存活下来的百姓见了此幕,顿时魂魄尽是,肝胆尽裂,口中喃喃逃命,身子却被恐惧笼罩,无法动弹。
“哈哈哈哈!多么美味啊!”赵子亟却似一次杀人过多,停了下来,咬了一口鲜血直流的肝脏,又吸溜一个人脑的脑髓,狂笑不止。
“哼哼!”黑衣人头子冷笑了一声,朝身旁手下问道:“我们的苏州知府大人现在到哪里了?”
手下谦卑鞠躬,喜色道:“大人神机百算!事先故意放掉知府的儿子去报信。此刻我们的知府大人正带领着整整千人的巡卫营士兵急速往这里赶来,稍刻便至!”
“哈哈哈!我等先隐退,让况钟知府大人带着他的千人大队来剿灭凶徒!哈哈哈!”黑衣人头子言语带着揶揄,身子轻轻往后一跳,缓缓消失在黑夜里。
就在赵子亟还沉浸在吸食人血的美妙快感中时。年近中年,穿着官袍,戴着官帽,走路四平八稳的苏州知府大人况钟,带着他的千人巡卫营士兵,终于赶到了知府府邸门前。
门前,当况钟看见遍地鲜血,人体残破器官之时,眼眶发红,泪水滑下脸庞,痛呼:“夫人!夫人啊!”
“杀!杀!给本官就地处决此獠!”况钟眼中爆射一道狠光,厉声下令道。
“轰!”千人巡卫营士卒身穿皮甲,手持长矛,步调整齐划一,向前踏步,发出轰隆之声,有洪流山崩之势,好一支精锐部队!
突如其来的轰隆之声,打破了赵子亟沉浸的美妙世界,他脸色嗜血的神情中刹时添加了一种叫做愤怒的情绪。
“吼!”赵子亟怒吼一声,眼中血玉一转,张口将一个头颅里的脑髓吸干,带着十足的血腥和无边杀意,朝巡卫营士卒杀去。
风裹浓厚血腥气味儿,吹入藏身黑暗中白帝的扇动的鼻翼里。
“你们走!”白帝朝众人道。
风扬脸色一变,怒道:“我一直敬重师兄,可今夜师兄却让我们做一个懦夫!不听也罢!”
吾王和无候没有说话,但是一动不动的身子,很明确的在告诉众人:“宁死不走!”
昨夜听雪跟着点了点头,踏前一步,凝重道:“师兄莫要忘了,我峨嵋派别离刺的最终式!”生离死别!要不一同活着离开,要不死着别离。
风清拍了拍昨夜听雪的肩膀,朝白帝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道:“师兄,虽然我们实力的确不够。但是,我们可以当肉盾,每一个人为你挡一次伤害,亦然足矣!”
“愚蠢!你们不要命了!”白帝面目一冷,低声厉色道。
风清苦涩的笑了笑,靠在墙壁上,淡淡道:“呵呵,师兄,承蒙你告诉我们许多关于修炼知识,让我们弃了许多弯路。但你可知道,我和风扬,最感谢你什么吗?”
白帝苦恼的摇了摇头,为叹了口气。
风清握了握剑,指了指暴雨倾泻的漆黑的天穹,笑道:“我和风扬最感谢的便是,那一夜,你给了我们一个遥望未来,指点天下的梦想!”
“师兄!死并不可怕,大不了痛苦几天。但是,现在我们走了,留师兄一人承担我们共同犯下的罪孽,才是最可怕的!”风清越说越激动,“此刻我们走了,这一辈都要像个死人一样活着了!师兄,让我们留下吧!”
良久,白帝抬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苦笑道:“是我太胆怯了!走吧!让我们一同承担罪孽!”
雨水透过体表,一丝清凉渗入心脏,却是更令血液沸腾。
此刻,白帝终于明白了,什么是羁绊。
舍不得,分不开,道不明,却又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