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舒歌站在汽车站,迷茫的看着眼前陌生的地方。曾经她以为,此生自己与韩子青不会分开,可是世事无常,谁又能预料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午后阳光小正温热,打在玻璃窗上,闪烁着点点光晕。已经略显疲惫的赵舒歌推开“繁花流香”的小店,门檐上的风铃叮叮当当一阵乱响,荡漾开一圈圈涟漪。
“繁花流香”是一家“慢递”小店,开店的是一位发丝如雪的老妇人,时光将她的面容变得苍老,但赐予她一段雍容和优雅。老妇人告诉舒歌,很多的事,看似平常,但却值得细细品味。只有待时光沉淀下来,才会让人们看清许多事。无论生活还是爱情。
老妇人是个有着大智慧的人,她的过去,也一定经历过很多事,她读出了赵舒歌的疲惫和被爱情伤害的心。
“写封信吧,无论写给谁,恋人或者自己。”老妇人微笑抽出一沓素色信笺纸递给舒歌。
赵舒歌握着手中的笔,宛若千斤,一字一顿刚写下“子青”两个字时,就已经泣不成声了,泪水打在信纸上,将“子青”二字一点点晕开……
据说,每一女生小的时候都会有一个竹马和一个闺蜜,彼此嬉闹,一起成长。而赵舒歌却只有两个竹马,一个是左轩,另一个便是韩子青。
左轩和赵舒歌两家是十几年的老邻居,彼此十分亲近,感情也非常好,胜过一般的亲戚,所以赵舒歌从小就和左轩关系特好。
他比赵舒歌大三岁,那时左轩特野,人又聪明,一肚子的鬼点子,整条东仁巷的小孩子都服他,是大家公认的孩子王。不像长大之后,整个人气质内敛,肚藏一肚子坏水,笑谈间将让对手灰飞烟灭。用赵舒歌的话说就是,千年的狐狸修成了精。当然,这都是后话,暂且略过。
左轩这人呢,虽然对外人是满面精明腹黑,可对于赵舒歌是真好。也许是父母从小耳提面命的灌输要对舒歌妹妹的缘故,左轩从小就像护着宝似的护着赵舒歌。
自从赵舒歌学会走路之后,左轩身后就多了一条小尾巴。每当左轩他们一大群小男孩在院子排兵布阵,爬树敲枣的时候,赵舒歌就哼哧哼哧迈着一双小短腿,抱着小奶瓶跟在他们身后,时不时用绵软的婴儿音喊上两句,“左哥哥,左哥哥”。
然后左轩就会跑过来拍拍小姑娘的头,给她擦擦嘴或者往她嘴里塞两颗糖什么的。
刚开始有小孩子看不惯自家霸气十足老大这护着赵舒歌的架势,就趁左轩不注意,溜到赵舒歌面前嘻嘻哈哈地唱:“赵舒歌,粘人精,吃奶瓶,爱哭鬼”。
后果可想而知,他们成功地把赵舒歌逗哭了,也成功地把左轩招来了,然后他们承受了左轩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怒火,他把欺负赵舒歌的三个男孩子追着狠狠揍了一顿,并且放出狠话,如果谁敢欺负赵舒歌,他就有本事十倍乃至百倍的还回去。从此之后,再没有人试图挑战左轩的怒火,欺负赵舒歌。
等赵舒歌长到六七岁的时候,她已经成了东仁巷的大姐大,领着一群小伙伴爬树掏鸟,摸鱼打仗,淘气的不得了,不是今天打碎东家的玻璃,就是又明天摘了西家还没熟透的杏。
而她每每惹了事,就会用湿漉漉的眼睛以十分可怜的眼神望着左轩,让左轩背黑锅,百试不灵。
所以赵舒歌家常常能听见隔壁家呵斥左轩的声音。
这天,左轩又替赵舒歌背了黑锅。
赵舒歌的老妈听着隔壁的喧闹声,就会借此教育赵舒歌,“舒歌乖,你看左轩哥哥淘气,左叔叔多生气,估计你左轩哥哥等会儿又吃不上饭了,等会儿呀,你去劝劝你左叔叔好不好。”
话音未落,隔壁就响起左轩爸爸中气十足的声音,“去一边站着,净给老子闯祸,今天午饭别吃了。”
这时候,赵舒歌就会狠狠往自己嘴巴里塞两口饭,然后从饭桌上一把抓起父母特意给她做的鸡腿,端着饭碗跑出去。
“左哥哥,你吃,你吃。”赵舒歌踮着脚将鸡腿送上去
左轩看看始作俑者,冲她咧嘴笑了笑,习惯性的揉揉她的头发,“舒歌真好,可是左哥哥不饿,舒歌自己吃好不好?”
“不要,舒歌吃饱了,左哥哥虽然做错了事,但是也要吃东西,我去找左叔叔。”
这话让左轩哭笑不得,到底是谁做错了事,真是小白眼狼,左轩貌似凶狠地点了点她的鼻尖。
“左叔叔,你可不可以让左哥哥吃饭呀?”
赵舒歌跑到左轩爸爸的面前,一手抱着碗,一手用刚刚抓过鸡腿的爪子扯住他的衣摆,小眼睛眨巴眨巴地瞅着左轩爸爸。
左轩的爸爸,本来因为左轩的事正吹胡子瞪眼。看到是赵舒歌来了,顿时一张国字脸就笑成一朵花来了。
左轩父母都特别喜欢女孩子,奈何国家政策规定只能生一胎,而赵舒歌从小嘴巴甜,会来事儿,特别招左轩父母喜欢,两人疼得不得了。
左轩爸爸听到赵舒歌这样问,和颜悦色地对小舒歌说:“舒歌呀,你左哥哥闯了祸,做错了事就要挨罚,所以不能让左哥哥吃饭。”
“可是不吃饭会长不高的,左哥哥说他以后要长得和左叔叔一样高呢,而且左哥哥不吃饭,舒歌也不想吃饭了。呜呜,你就让左哥哥陪我一起吃嘛。”
在赵舒歌的死磨硬泡之下,左轩爸爸正好顺水推舟,叫左轩进来吃饭。毕竟是自己的娃,哪有不心疼的道理,所谓不给吃饭也不过一句气话罢了。
这时,赵舒歌熟门熟路地端着自己的饭碗坐在左家的饭桌,冲着进门的左轩无齿一笑。
由此可见赵舒歌打小的人品如何,那就是狡猾,虽然长大以后,女大十八变的她对于左轩的指控矢口否认。而爱妻如命的韩子青也在一旁帮腔作势,让她的气焰更加嚣张了。唔,这可是很久很久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