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儿,你这样问,让我觉得很失望。”落星河沉声道,“剑灵契约,永生永世,其实,于我们而言,即便没有契约,亦是永生永世。”
落星河所谓失望的回答,显然让盈儿很满意,她不禁明眸流光,嘴角一掠……
落星河又转而对心儿道:“心儿,你作为我的心剑,对我也有所怀疑——你也让我失望,万年来,你第一次让我失望。”
心儿一颦眉,低声道:“主人,心儿的确不应怀疑主人——但主人莫忘了,心儿不止是一柄心剑,心儿,也是一个女人。据说,女人都很容易被情感所蒙蔽……或许我正在失去心剑之力,或许我已经……”
“心儿。”落星河打断了心儿,“在我允许之前,你不能爱上我,我不能失去你,不能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盈儿茫然打量着落星河与心儿,轻轻摇了摇头……何为爱,何为爱的代价,原是她也不懂,又几人懂得?
心儿低眉幽幽道:“主人,是心儿失态。其实,我们都应开心才对,终于寻到了第一颗剑尘,这是盈儿的功劳!”
落星河手中紧握着剑尘,望了盈儿一眼:“盈儿,此剑尘何处得来?”
盈儿略一思忖,简单道来缘由,最后道:“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影儿所赠!”
落星河点了点头……
忽然,应灵剑轻盈一跃,化灵伫立在落星河身畔,灵儿嗲声讷讷道:“心儿姐姐,主人……”
“灵儿,为何单单不和我打招呼?”盈儿不悦望了灵儿一眼。
灵儿瞥了盈儿一眼,似乎有些嫉妒味道,又有些慌张道:“盈儿姐姐,竟然能够找到剑尘……我、我担心你还在生我的气。”
“我为什么不能找到!我才不气!”不过显然,盈儿似乎还在为当日灵儿不信任自己之事生气,只不过,她却不知道许多内情。
灵儿也不再理会盈儿,只是时不时瞄落星河一眼……
落星河笑了笑:“灵儿,好了,你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想说,但说无妨,若你总是如此含羞,我便又要捉弄你!”
灵儿一愕,娇羞道:“我只是怕令主人失望……”说罢,她自怀中掏出几颗黑色的小石块,“如果主人手中的黑色晶石确实是剑尘,那么这些小石块应该不是剑尘……不过,我感知到,它们似乎也蕴含着某种相似的灵力……所以,还是告之主人为好。”
落星河诧异打量着灵儿手中的黑色小石块,不禁将一块握在手中,他低声道:“这其中的确有同样的气息……灵儿,这些石块从何而来?”
“越姐姐说,都是从天河沿岸搜寻到。”灵儿见落星河深沉的表情,不禁有些喜悦,至少证明这些黑色小石块绝非普通石块……
“这些只是最普通的灵息石……”不过,随即落星河的话让灵儿有些失望。
“灵儿。”盈儿不禁摇了摇头,“亏你为了这些石块做了那么多荒唐事,竟然不相信我,都说了你被骗了!这只是普通石块……”盈儿望着灵儿失望的神情,不禁又轻声道,“也无妨了,下次你就知道教训,记得相信我!”
“这不是普通石块。”落星河又轻声道,“盈儿,这叫做灵息石,她们能吸附环境中的强大灵力!”落星河仰望着天河滚滚自云霄倾泄,“果然,天河之中藏着秘密,这里应该会有第二颗剑尘!”说罢,他神情不禁有些激动。
“咻咻咻!”三道光芒闪过,心儿、盈儿、灵儿俱都化为一道剑光,激射入天河之中,去寻找剑尘……
落星河不禁一愕,随即会心笑道:“剑灵若此,傻瓜才会不需要你们——我落星河是傻瓜吗?我绝顶聪明,所以我永远不会和你们分开。我,爱她,也一样爱你们。”
“主人,爱与爱亦有不同。”忽然,身后一个宛若流水潺潺的玄妙之声响起。
“主人,爱雪烟多些,还是爱七七多些?”另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充满挑衅。
落星河蓦然一回身,便看到了一袭蓝裙齐眉灵秀的七七,以及一袭白衣秀发高束英姿清秀的雪烟。
落星河的面色有些不悦。
雪烟低眉轻声道:“想必瞒不过主人……是我主动挑衅七七,我们在此间西域之地鏖战了数月,没有去寻找剑尘。”
七七亦低声道:“七七亦欣然应战,在我与雪烟之间,到底谁是最强战剑——我、雪烟,以及主人其实都很好奇。”
落星河不禁无奈摇了摇头:“你们已经不是第一次,既知我最不喜内斗,而且此时尚是非常时期……唉,我甚至已经无心惩罚你们。我此时虚弱不堪,后事多舛,恐怕也已经没资格做你们的主人,你们从此便自由而去,为所欲为,再不必为我束缚。”说罢,他一拂袖,不再言语。
雪烟与七七互相凝望了一眼,默契一点头,“咻咻!”两道光芒炸裂,亦激射向天河,去寻找剑尘……
雪烟:“七七,你觉得主人这次是几星之气?”
七七:“至少六星之气,也就是说需要哄他六天才能原谅我们。”
嗯……唉……
……
落星河无奈摇了摇头,他将手中剑尘擎起,引动剑气,剑尘忽然散发出强烈黑芒……
落星河幽幽道:“我自会原谅她们……无……而你,会原谅我吗?不,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希望你在我身边,希望我们一起生活在美好的世界……”
“咻!”在落星河剑气激发下,剑尘黑芒愈发强盛,随即自天河中激射而出一道黑色光影!
一颗同样熠熠散发黑芒的晶石转瞬到了落星河另一只手中!两颗黑色剑尘,互相产生感应,不断同步闪烁……落星河剑气一敛,两颗剑尘随即趋于平静……他面色欣喜,微然一笑……
天河中正在遨游的心儿第一个感应到了落星河的笑意,“咻!”她自河中激射而出,顷刻到了落星河面前,轻轻旋身,湿漉的翠云霓裳便洁净干爽,她颦眉道:“主人……莫不是剑尘之间可以互相感应?亏我们为你苦寻这么久。”
“咻!咻!咻!咻!”盈儿、灵儿、雪烟、七七随即也疾速而至,纷纷诧异打量着落星河手中的剑尘。
落星河感觉到了一众湿身红颜的不悦,“我也是试过才清楚,原来可以这样快捷寻找剑尘。”落星河一笑,“何况,我何时说让你们去河中寻找了?”
心儿一莞尔,笑意中有欣喜,亦有一丝失落:“如此,恭喜主人!也就是说找到了第一颗剑尘,再寻找其它剑尘就变得很容易!”
落星河望着左手的剑尘:“这颗剑尘乃是统御之尘,”他又望了一眼右手中刚刚寻到的剑尘,“而这颗剑尘亦是统御之尘,所以,它们之间的感应尤其强烈。至于其它剑尘是否如此,还有待证明。”
“统御之尘?”心儿好奇打量着剑尘,一时难以感知太多。
落星河点了点头,沉声道:“剑尘亦有千万种,只有所有剑尘齐聚,才能重聚剑魂……想来无尽时光,我似乎对她也没有想象中了解……她的统御之心其实无比强大!能够主宰意志,无论是剑灵意志,还是天河之怒这柄仙剑的意志,或许,她的确带着太多愤恨,对这个世界,对所有人,尤其对我的恨!所以,无形中,她依然想要灭世,这才是天河之怒能引发如此灭世天洪的力量根源——对于她来讲,毁灭小小亚时空,自然轻而易举……”
一众红颜对落星河所陈述之事,都有些茫然,不过对他陈述之时的表情都有些动容,落星河此刻看上去如此哀伤,如此迷惑,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主人。
心儿轻声道:“主人,我相信,终有一日,你自然可以与她重新开始……”
落星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表情一振,笑了笑:“剑尘之事,前路漫漫,唯有暂时搁置,而今,需要去一着天都城,方是紧迫。”
“主人,”心儿颦眉道,“你而今剑气再度匮乏,是否还要勉力插手龙灵之事?”
落星河思忖道:“我虽然剑气匮乏——但所幸,此时,还有你们,那便足够了。”
七七笑道:“不错,七七而今剑气充盈!”
雪烟亦笑了笑:“雪烟亦是!”
落星河摇了摇头:“不过,二位似乎已经不是我的剑灵,怎敢劳烦。”
“主人!”七七与雪烟几乎异口同声道,“无妨,主人绝对可以与我们重新开始!我们保证以后绝对不私斗!”
“哼!”这时盈儿不悦插言道,“若说任性,是你们才对,这种保证即便是我都听腻了!主人果然是太宠着你们!会打架了不起吗!”
“盈儿!”雪烟瞥了盈儿一眼,“要打一架吗?”
盈儿一愕,恼道:“岂有此理!”她转而望了望落星河,“主人,你要为奴家作主……小妾欺凌正室,这是逼宫……”
“化剑!”落星河无奈笑了笑,“果然还是化剑,我的耳朵才能清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