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你醒了?”正当皇城凡的意识,从沉重和无边的黑暗中,渐渐苏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了这样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
说实话,其实他并不懂对方的话语,但是,他有灵魂能量,可以隐约感应到对方脑电波所表达的意思,只是没有机械元神辅助,准确度不高。
皇城凡缓缓睁开眼,一眼就看见一张枯老如树皮的脸,双目红肿,裂开嘴对他阴森一笑,露出两排残缺的,黄黑色的腐烂牙齿。这如同树皮的脸,正对着他,而且还在缓缓靠近,几乎就要贴在他的脸上,皇城凡顿时是吓了一跳,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啊!”老者语无伦次,口中念念叨叨。
“$@+-%*”,皇城凡听见对方喜极而泣的语气,语无伦次的话语,却是终于确定了对方没有恶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开始打量周围,青黑色的石屋,树皮茅草为顶,柴禾,动物皮毛为床,还有一些简陋的他看不懂的装置,就是这个屋子的全部。
抑住从身躯涌出的无边疲惫,皇城凡下意识地想调动机械元神,却是有些奇怪地没有感应到,当即有些呆滞,为何我的机械元神,此时竟然是感觉不到了?
再仔细查探,他才无奈地发现,被自己封印在颅骨里的机械元神,本是为准备重生用的措施,却是在意外之下,起到了反效果。
原因则是之前在他灵魂因虚弱昏迷的时候,对机元下达了携带他的灵魂,然后一同主动封印起来的指令,分为两个步骤执行。
谁知道他陷入昏迷后,机元在第一个步骤上,竟然失败了,原因就在于皇城凡和小白狐的那个契约上,他们的灵魂绑定在了一起,以机械元神的辅助能力,根本无法分割带走。
于是,机械元神自行执行了指令的另一半,自行将自身封印了起来。
皇城凡却是出离无奈了,被封印起来后,再次开启可是需要大量的灵魂能量的,可是自己眼下,有可能做到么?
要回复灵魂能量,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方法,胡可的记忆里也有修炼灵魂的功法,可是修炼灵魂能量并不是无中生有,需要食物提供普通能量,然后再来进行转化。只要是碳基的生命,就少不了这么一个过程。
可是这个世界自己初来乍到,机械元神又自行封印了,无法从胡可的记忆里读取这个世界的植物资料,信息不足,哪里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呢?
最坑的是语言啊,若不是自己阅读过一遍胡可的记忆,再加上能感应到别人的情绪,估计刚才的两句话都弄不懂,这个老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于是他语气艰涩的,迟缓地,发出了几个音节:“吃,我,你,有…?”用记忆里残存下来的词汇,一点点拼成了一句话。
“嗯,你说什么?”老者两眼抓瞎。
皇城凡只好无奈的再重复了一遍,随即身体的痛苦,在没有机械元神的屏蔽下,却是让他软软地再次倒下了。
“沙野诶,快过来,听听你这个病哥哥说的啥?爹爹耳朵不好使。”因为皇城凡的醒来,所以沙野又拖沓了一会,并没有如老者要求,去杀蛇练手,而是杵在了门那里,这一会轻呼一声,带着泪水奔了过来。
“病哥哥,你刚才说什么?”小女孩趴在柴禾堆成的床榻旁,扯着兽皮好奇地问道。
皇城凡气若游丝,“吃,吃……”
小女孩恍然大悟,回头大声叫道:“爹爹,哥哥他是要东西吃呢。”
这音量过大,再加上他此刻的灵魂和躯体都是虚弱无比,身体一颤就再次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不知过去多久,总而言之,屋子里已经换上了兽油灯,煮肉的香气充斥整个屋子,让皇城凡愈发饥饿了,发出低低的呻吟。
“你醒了?”一个粗犷的男音响起。
皇城凡感觉到一个粗糙质地的碗,送到了自己嘴边,而自己正潜意识地一点一点服下。却是缓缓睁开眼,望向身边。
“你没睡多久,中午你昏迷过去,晚上就醒来了。”中年男子放下手里的颅骨汤碗,把皇城凡扶了起来,然后退后一步,双膝跪地,咚咚响地磕了三个头。
他是谁?皇城凡愣在那,盯着他。为何他要对我磕头?脑子一时有些转不过来,不是他救了我吗?
抬头的男子,似乎看见他的惊诧,却是解释道:“你本来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只是我把你当成敌人攻击了,你胸口那一箭是我射的,如果你想报复或者杀了我,我也无怨,不过我希望你可以帮我照顾村子里的人。”
皇城凡不懂他在说什么,环顾周围,发现之前的老人和小孩,此刻已经睡着了。安静地缩在墙角一侧。
而墙角的另一侧,挂着一只巨大狼头,狼头的肉已经少了一边,狼身已经不见。
“狼肉我已经分给村子里的人了,这里就一个狼头。”男子叫他看向那边,出言解释道。
皇城凡再次茫然地望着他。
男子望着他那迷茫的眼神,心里忽然咯噔一下,该不会?该不会他变成傻子了吧?不过真的可能性很大,以前也有过易人重伤之后再醒来,就失去记忆的情况。他们的很多秘法,都是用灵魂催动的,一旦消耗过大,变傻都是好结果了。
唉,只要没死,就是佼天之幸了!灵部应该不会再为难我们了吧。
男子此刻,心忽然放松起来,他如果真的失去记忆了,对我来说还是好事。然而就在此刻,他看见了面前这个受伤的少年,做出了一个盘腿的姿势,双手合成一个奇怪的印记,却是心里骤然一惊。
他这是在修炼啊!
这不正是易人们的修炼方式么?一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苦笑起来,果然,真是不该逃掉的东西,就绝对逃不掉。
不过,灵部的人都很有原则,应该不会为难我们的吧,我想,应该只要恭恭敬敬地伺候着,直到他伤愈离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