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力冷着脸,用力摁着门铃,把全身的怒气全出在可怜的门铃上。
要不是丁玉筠那个该死的女人,他也用不着背着蝶衣到她家来相亲。哼!丁玉筠这个臭女人!待会儿再她老公前面他会让她好看,最好弄得他们夫妻不和。
丁玉筠不顾丈夫担忧的叫唤声,三步并成两步地冲到门口开门。
拉开门后,她看也没看想来人就拉开嗓门,破口大骂:“姓龙的猪!你长这么大是没摁过门铃是不是?拼了命的猛摁,你当我们大伙全挂了不成?”她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来的人是谁。除了那个不识好歹的龙力外,别无他人。
也不想想看自个儿是来相亲的,还没水准的门摁着门铃,也不怕给女方留下坏印象。
最过分的事他竟然迟到了十分钟,听木岩提过,蝶衣最讨厌不准时的男人。
“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龙力冷冷地嘲讽着挡在大门不让他进去的丁玉筠。“你再不让开,本大爷我走人了。”他抛下话,转身欲走。
丁玉筠神兽拉住他,怒道:“你敢溜的话,我待会儿就打电话告诉龙妈妈。”不知好歹的笨蛋!
龙力霍地转回身,怒气冲冲地等着他,“你这个小人!”每次就会拿他妈来压他。
“还不进来?”她放开他的手,微微让开身,嘲弄地看着他。
龙力垂哼一声,赏了她一记狠狠地白眼,才缓步走进客厅。
丁玉筠在他身后低声吆喝:“待会儿你见到石小姐的时候,克别只盯着人家。还有,你记得要有些礼貌些,别冷淡得像块冰一样。”
要不是因为他长得一脸邪气,每回盯着女孩子都看的人家胡思乱想,认为他是个风流公子,她干嘛像个老妈子一样在他身后叨念个没完?
龙力懒得回头,仍旧往前走。“知道了。”这女人越来越啰嗦,也越来越像他老妈了。
恶瞪着他的背影,丁玉筠在心里咒骂着:死猪!竟然用那种敷衍的口气。要不是看在青梅竹马的份上,要她帮他介绍女朋友,等下辈子吧。
哼!要是一辈子打光棍,她绝对放鞭炮庆祝。
不理会身后两道恶狠狠的目光,龙力大大咧咧地周瑾客厅,懒得看向正在起身向自己问好的男人,直接在背对着的女人对面坐下,好看清丁玉筠那个笨女人说了半天,到底介绍什么样的女人给他。
见那女人缓缓转过身来,龙力没好气地淡淡道:“你好,我是......”霍地,他瞪大眼,不敢相信地看着正和他一样反应的石蝶衣。
“你?”你怎么会在这儿?石蝶衣目瞪口呆地望向龙力。他不是说下班就回家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
相似的问题同一时刻出现在龙力的脑海中。
蝶衣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说今晚要加班,没法子跟他出去吃饭、看电影,反倒出现在丁玉筠家中。
丁玉筠勾着木岩的手臂,眉开眼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就知道这两个人可能。瞧他们两人看到对方就看呆了眼,整个人傻愣愣地活像跟木头一样。
哈!她就知道这两人大有可为。
虽然丁玉筠是如此乐观的想法,可是,站在她身旁的木岩可比她精明心细多了。
木岩看着眼前呆愣得只能互瞪对方的两人,心里不禁疑云丛生。
这两人见到对方时,第一眼的表情绝对不是什么惊艳之类的神情,更不是他老婆所说的一见钟情。
相反的,他认为蝶衣与龙力的神情倒像是旧识,只是非常意外对方会出现在这儿。
老实说,他觉得他们两人现在的表情,像极了捉到偷腥的丈夫或是妻子似的。
瞥见他们两人的神色最初的错愕震惊,到现在的狰狞气愤,恩......他敢大胆揣测这两人的关系匪浅,绝对没有他们认为的简单。
只是,他们俩到死是是怎么认识的?他怎么从没听过蝶衣提及龙力这号人物?
这是,龙力从震惊中回过神,他脸色阴冷下来,心情极为复杂,还有一堆又酸又苦的泡泡从胃底冒上来,直冲他的心口。
他看着石蝶衣的眼神也是从初见时的震惊到现在的酸涩愤慨,五味杂陈地让他说不出话,只觉得自己被她背叛、被她欺骗了。
蝶衣会出现在这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就是丁玉筠一直想要推销给他相亲的女人。可是,她为什么要答应丁玉筠来这儿相亲?
为什么还骗他说在公司里加班?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
一连串的为什么,接二连三地出现地出现在龙力的脑海,让他又苦又酸地说不出话,只能直勾勾地等着眼前的佳人。
石蝶衣脸色惨白地看着坐在对面的龙力,心里突然涌起一阵苦涩的感觉,哭的她快哭了。
她用力咬着下唇,试着逼退眼底那股悬泪欲泣的酸涩感,直视龙力眼神也从初时的惊愕不信,到最后的气愤不平。
为什么他要答应表嫂来这儿相亲?
为什么下午通电话的时候不告诉她实情?
为什么他要骗她?
石蝶衣心痛地瞪着龙力,难过地红了眼眶。
为了掩饰快留下的热泪,她连忙低下头,轻声向在场的三人说了声“对不起”后,抓起皮包急忙冲向浴室。
见着眼前混乱的情况,丁玉筠却少根筋地在老公耳边得意地夸耀道:“老公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说他们两个人绝对会对彼此有意思。你没看到刚才他们连个互看得都忘了我们的存在,还有,刚才蝶衣还不好意思地冲到浴室补妆呢。”
木岩一脸惊愕地等着老婆,他知道老婆有些少根筋,但也不至于那么糟啊!
眼前这种情况也能称为“郎情妹意”?她是近视,还是怎么的?
况且,蝶衣是红着眼眶跑进浴室,不是不好意思跑进浴室补妆,这其中差别可大了。
唉!自从知道老婆怀孕后,他从没担心的问题此刻却跃上心头,老婆肚子里的孩子可千万别像她。从现在开始,他得担心胎教的事了。
半晌,石蝶衣从浴室里出来。
她先跟众人道了歉,才又回到原先的沙发上,只是从头到尾都没向龙力看了一眼。
丁玉筠一见她回来,立即热心地喂两人介绍对方,开心过度的她压根儿没注意到两人生硬冷淡的表情。
两人介绍完后,她丢下两句“要到厨房准备晚餐”,便拉着不愿意的丈夫,开心地走进厨房,一心一意地想让石蝶衣与龙力两人在晚餐前有独处的时间,好进一步多了解对方。
一等到木岩夫妇的身影消失,龙力神色冷漠地看向石蝶衣,按捺不住心中的刺痛,他终于开口质问道:“为什么骗我?”
石蝶衣神色和他一样漠然,虽然听见他的问话,她却撇开脸不肯看向他,更不肯回答他的话。她心里又痛又酸、又愤又恼,气得不想再搭理他。
龙力瞪着她姣好的侧脸,蓦然神色一变,气愤地低吼:“为什么不说话?”他以为不说话就可以躲开一切吗?
石蝶衣心里又酸又苦,双手紧紧互绞着,深怕控制不住地朝他大声吼叫。但一再听到他处处逼人的语气,她气得回过脸,“你凭什么质问我?”他自己不也瞒着她出现在这儿。
龙力闻言愣了下,心口登时像是被刀刺了一下,痛得他误会她指的是他没有立场质问她。
“是啊我有什么立场质问我。”他低下头轻声喃喃自语。
他们俩什么都不是,连最基本的男女朋友都算不上,他凭什么质问她?
石蝶衣见他难过得低下头,顿时心口抽痛了起来。
也许她说话得重了些。才这么一想,她决定开口向他道歉,顺便解释自己会这儿的来龙去脉。
龙力却在这时抬起头来,冷淡的注视着她,嘲弄她笑道:“你说的没错,我是没资格教训你。毕竟我们俩什么都不是,我这儿什么都不算的外人,又凭什么质问教训你。”
“你......”她明明不是那个意思。
龙力有嘲讽地轻笑了声,笑声却空洞地令人难过。
“你放心,从今以后你不用再觉得心烦气闷。更不用担心一个没资格质问你的人在你面前闲晃,碍着你是大小姐的眼。”
石蝶衣咬着唇,好半天才问道:“你......什么意思?”
“”顺了你的意,你还会不懂吗?他冷笑地反问。
看着他的神情,石蝶衣登时心痛得明白他是认真的。
他这样的表情是她从没见过的,也不似平时他闹脾气的模样。
是啊,他说的一点都没错。向她这种外表妖媚的女人,她又能期盼别人对她认真什么?
他怕是早就厌烦他,想找个适当的理由甩掉她罢了。
她一向知道自己不可能遇上对她真心的男人,也一向清楚自己这辈子大概除了换掉这张脸外,别想要有男人会爱她。
可是,她为什么会那么难过,这么伤心?
为什么她会心痛得直想回家痛哭一场?
这一刻,沉默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客厅,龙力与石蝶衣两人心痛得看了对方一眼,随即像是想逃离什么地连忙转开眼,不再看向对方。
之后,两人默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把原先没有什么的情况,添油加醋地想象得更加严重。
知道丁玉筠高亢的音量远远从厨房传出,吆喝两人到饭厅吃饭,才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两人又默契地看了对方一眼,决定不把两人相视的事让他们夫妻知道。
反正过了今天之后,他们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如船过水无痕一般,再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等龙力和石蝶衣两人在饭厅坐走后,丁玉筠马上发挥她长袖善舞的功夫。
“龙力,你还不赶快替蝶衣夹菜。”她大声吆喝着。“有些蝶衣喜欢的菜离她太远,你坐的比较近,记得替人家服务。”
龙力鄙夷地瞥了眼满桌菜,哼!这女人要请客认到家里吃饭,客人的喜好也不先打探清楚,摆了满桌的菜,没一道蝶衣喜欢吃的。
丁玉筠压根儿没注意龙力鄙夷的眼神,心里只当他仍在气愤她硬逼他前来相亲的事。
“蝶衣,你别看龙力一脸花心,其实龙力才不花呢,不然,也不会到现在还孤家寡人一个。”她转向石蝶衣,热络地向她细数龙力的各项优点。
又过了一会儿,丁玉筠见龙力虽然听从她的话替石蝶衣夹菜,却迟迟没有为她舀汤,不仅为他的愚蠢紧皱了眉头。
“蝶衣,来喝完汤,我听母鸭说过你最喜欢吃这个了。”丁玉筠舀了碗汤放到石蝶衣面前,暗地里有怒瞪了龙力一眼。
刚刚她不想命令龙力替石蝶衣服务,可是转念一想,要是每件事都要她开口,他才知道动手,不就显得他太没诚意了。
丁玉筠拿着汤勺也替龙力舀了碗汤,算是尽了主人的义务。
“今天一大早,我可是特地跑到市场买了一大堆新鲜的大草菇和酸菜,还打了电话问我妈怎么煮。蝶衣,来,你喝口草菇汤嘛,我知道这是你最喜欢的。”她眉开眼笑地笑着,边指着热汤。
据她老公所说的,蝶衣最爱的食物就是香菇、金针菇之类的食物。
今晚她特地煮了这锅草菇汤,相信蝶衣一定会吃得很尽兴,心情也会很好,她心情一好,对龙力的印象必定加深。
“我......”石蝶衣望着表嫂放在她桌前一万酸菜草菇汤,脸色差点没全黑了,两行热泪也险些流了下来。
他是喜欢吃菇类食物没错,像是香菇、金针菇、鲍鱼菇等等,但其中绝对不包括草菇。
她不知道表哥是怎么跟老婆说的,为什么表嫂在替她舀汤的同时,会开口闭口说着这是她“最喜欢”的草菇做的汤?
天知道她最痛恨的就是草菇了,甚至她还会对草菇过敏,吃了会痒一晚上。
“蝶衣,你快喝呀。等会儿汤凉了,就没有那么好喝了。”见石蝶衣一直没动手,丁玉筠连声催促。
“我......”石蝶衣害怕地瞄了眼草菇汤,有赶快调开视线,不敢多看一眼,深怕看久了,开始过敏起来。
她抬头才想告诉表嫂她对草菇过敏,却看到她双眼发亮地说着今早早市场如何挑选草菇,摊贩的老板又如何说着草菇有多鲜美等等。
见表嫂一脸雀跃,满心期待地等着她试喝赞美,石蝶衣顿时陷入两难的地步。她不想喝,更不敢喝,可是,不喝又怕伤了丁玉筠的心。
想了下,她决定咬牙将汤和草菇一口气全灌进喉咙里,最好是连嚼都不嚼就直接吞下。只希望今晚她不至于痒的想哭才好。
就当她要端起汤,准备壮志断腕地往嘴里灌下去时,一直默不作声的龙力却先她一步地端过她的汤碗,当着当着丁氏夫妇错愕得目光下,咕噜咕噜地灌下整晚草菇汤。
等他把汤喝完,丁玉筠也从惊愕中清醒过来。
她瞄了眼涓滴不剩的汤碗,气愤地眯紧跟,立刻拉开嗓子,朝着龙力破口大骂:“龙之猪!你发神经啊!那碗汤是我舀给蝶衣的,你抢什么抢!要喝不会自己盛吗?况且我刚刚不是盛了一碗给你了?你抢别人的干什么!”
这个大笨蛋!毕竟在女孩子面前做出这种没水准的事,难怪他还娶不到老婆。
这只蠢猪!她好心好意替他安排这场饭局,这笨蛋三两下就破坏殆尽。这下子,蝶衣会对他又好印象才怪。
石蝶衣轻咬着下唇,很想开口替无辜的龙力解释,说明其实是自己对草菇过敏,他只是在帮她解围而已。
但是,当她用眼角余光瞥见到他一脸淡然漠视的神情,她心里一紧,决定让他自己去承担表嫂的怒骂炮轰。
丁玉筠有念叨了龙力好一会儿,才又为石蝶衣盛了碗汤。
他悻悻然地瞪着龙力,“蝶衣,这碗汤给你。”她就这样瞪大眼,看他还敢不敢再她“锐利”的双眼下动手抢汤。
石蝶衣轻叹口气,该来的还是要来。她偷偷瞥了龙力一眼,这回,他大概不会再好心出售帮她了。
就在石蝶衣认命地端起汤要就开口时,同样的事又再次发生。龙力不顾丁玉筠的白眼和叱喝,径直从石蝶衣手中端起汤碗,咕噜咕噜地灌进肚子里。
丁玉筠气急败坏地怒瞪着他,再也忍不住地拍桌子破口大骂:“姓龙的!”
“她对草菇过敏。”在丁玉筠发飙之前,龙力淡淡抛下这句话。
“蝶衣对草菇过敏?!”丁玉筠拉长音,摆明对他的话不信任。
她老公是蝶衣的表哥,两人又是同一公司,蝶衣的喜欢,他会不知道吗?
明明是他自己爱吃,还好意思变出那么蹩脚的烂借口!
“过你的头啦!”她不客气地朝龙力破口大骂,没空注意丈夫要她稍安勿躁的眼神。“蝶衣喜欢吃什么,我比你清楚多了。”
是吗?龙力轻哼一声,她会有他了解她?
他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石蝶衣,“刚才在客厅,我们闲聊时她不小心提到过。”
说完,他也不等在场其他三人的反应,拿起外套,说了句“再见”,随即消失在大家面前。
木岩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转头若有所思地盯着正低头猛扒饭的石蝶衣,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范文君风尘仆仆地从娘家赶了回来,才一下车,听到管家的话,连回话的半刻都舍不得耽搁,边急忙快步冲进客厅。
一见着正坐在吧台的目标,她先轻咳几声清了下喉咙,又嗯嗯啊啊地试着音,一切就绪后,拉开嗓门大吼道:“兔崽子你舍得回来了吗?”
等了一会儿,见儿子不发一言,她得意地轻哼几声,现在才知道愧疚已经太迟了,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哼!你这只不孝的兔崽子终于知道回家了。”她冲到儿子身边,也不顾念他正在喝酒,二话不说地用力朝他背后拍打下去。
“干嘛死不开口?你以为不说话、装无辜,老妈就会原谅你吗?”她头扬得老高,对唱独角戏的滋味满意级了。“告诉你,要老妈原谅你的话,你现在乖乖的把新房子的钥匙交出来。”
龙力依旧一言不发地灌着酒,到最后嫌整杯速度太慢,干脆整瓶酒拿起来,直接灌了下去。
“你这只兔崽子!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还不快点把钥匙交出来。”见儿子依旧不语,她重声吆喝2,“兔崽子!别让我再说一次。”这只兔崽子实在是太过分了!那么久不回家,一回家就摆着张臭脸给她看,这个不孝子,早知道当初就不生他了。
两人又僵持了好一会儿,范文君先沉不住气地拉开嗓子大吼:“喂!你老娘我在说话,你是聋了不成,为什么不回话?”
龙鸿森前脚才刚踏进客厅,耳边就传来老婆大人的叱喝声,音量之大,让他怀疑大概在TJ的人都可以听到。
他连忙走进客厅,想看看到底儿子又做了什么,惹得母亲河东狮吼,吼的他到现在还在耳鸣。他真怀疑儿子坐在大嗓门旁,竟然会没感觉。
唉!儿子大概是习以为常了吧。
“文君,发生什么事,怎么我才一进门就听到你的声音?”
范文君一见靠山回来了,神色一变,一脸凄苦地看着他。“老公,你回来得正好,快替我教训这个不孝子。”
龙鸿森暗叹一声,“文君,你不是才刚回来,做这么久的车,则呢不先回房间歇着?”
范文君抖着双唇,一脸无依无靠地抽噎着,“鸿森,你知道这个不孝子有多么过分吗?他整整半个月不回家,等我探亲之后才偷偷溜回来。现在,他回家都两个星期了,也不见他向自己老妈打通电话问好,还要我特地从娘家杀回来见他。刚才他见到我连声招呼都不打,你说,他过不过分?我怎么会有这么不孝的兔崽子儿子!”说完,她还愤怒地打了下儿子。
龙鸿森听她叽叽喳喳地讲了一长串,好半天才消化完她的话。
他走向仍低头猛灌酒的龙力,拍拍他的肩,皱着眉道:“龙力,你最近这两个星期是怎么回事?不但没去上班,还对你吗这种态度?”他知道文君一向做事夸张了些,说的话也只有一半能信,可是龙力从两个星期前突然回家之后,整个人就性情大变,连班也不去上,整天静呆在家里喝酒。
刚开始他还以为儿子在庆祝自己短暂的自由,所以也由得他去,毕竟老婆大人难得不在家,让儿子庆祝休息也不为过。
可是,没想到龙力一休息就是两个星期,等他前两天从RB回来,才从尔铤口中知道龙力两个星期没去上班了。
“龙力,你到底怎么了?”龙鸿森见儿子不开口回答,只好又问了一次。
他可不像老婆只要一对儿子不满,马上一顿拳打脚踢,外加大声嘶吼。也幸好他一向奉行爱的教育,不然儿子早在老婆的淫威下,性格扭曲变得不成人样。
龙力沉默了许久,在父亲又要开口询问时,突然开口淡淡地回了句:“我没事。”然后又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
“你没事个头啊!”听到儿子开口回答丈夫,范文君当然火气更灼。
这只死兔崽子,他老爸才随口问了两三句,他就开口回话;儿她在一旁吆喝了老半天,就没听他咳上半句。
“你这个不孝子。老娘问你,你到底是发什么神经,为什么连家也不回?还有,回家之后为什么不去上班?为什么在家猛喝酒?”范文君连珠炮似得问完后,心里得意的想,她问得比老公还多,怎么说儿子都应该至少吐个字出来。
她得意地仰高脸,奸笑着等儿子开口回话,待会儿非得抓住他的语病好好炮轰一番不可。
只可惜她的如意算打的太快了些,她等了好半天,除了酒瓶开启的声音外,其他的什么都没听到。
越等她怒火越旺,瞪向儿子的目光也渐渐凶狠了起来。
龙鸿森一看苗条不对,老婆的头顶已经隐隐约约开始冒出白烟,看样子对视都有发怒的可能。
见她拽起酒吧上的一只空酒瓶,眼光恶狠狠地瞪着儿子的后脑勺。他顿时心里一惊,顾不得一切地上前抢下老婆手中的酒瓶,拉她到一旁小声规劝,“文君,你这是做什么?”竟然有人会因为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而谋杀自个儿的亲生儿子。
“我做什么?”范文君激动得提高音量大吼道,压根儿不用丈夫要小声点的暗示。“那只兔崽子就肯回答你的话,对我,他连个屁都不舍得放!我不应该激动,难道还放炮庆祝啊?”死兔崽子!早知道他会这么不孝,当初他一出生,她就应该把他掐死,免得现在把她气死。
“文君,你别这样。“龙鸿森苦口婆心地劝着。“龙力也许有心事,心情不好,你别这样对他又打又踹。你就先让他自己一个人冷静一下,在慢慢跟他说不就好了。”唉!儿子真的怪可怜,心情不好,还得回家面对一直无理取闹的母老虎。
“他会有心事?”范文君笑了一声,嘲讽道:“凭他也配跟人家心情不好?连老婆都讨不到的人,凭什么心情不好?”他激动的言行,可以排的上年度坏妈妈的榜首。
“文君,你先别激动,有话好好跟儿子说。”龙鸿森紧张地打着手势要老婆降低音量。唉!心情不好跟娶不娶到老婆是两回事。也许龙力就是因为娶不到老婆,才心情不好的也说不定。
“我不管!今天这个兔崽子如果不把话交代清楚,我绝对不会放过他!”敢不把她这个做娘的放在眼里,她不给他一顿老拳,她的名字就让他倒过来念。
龙力不理会母亲大人,又从酒柜里领出一瓶威士忌,打开瓶塞直接灌了下去。
这一刻,他恨不得自己的酒量差得很,最好一杯酒就醉倒了事就算了。
范文君见儿子不痛不痒地从酒柜里取出一瓶酒,当场气得头顶冒烟,许久说不出话来。
他毫无预警地一把冲上前,快手抢下龙力手中的酒瓶,大吼道:“兔崽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不然......”她警告地怒瞪他一眼,挥舞手中的酒瓶,让他知道不回话的后果将是以“头破血流”做下场。
在如此紧张的情势下,龙力只是淡淡扫了母亲一眼,不置一词地从母亲手中拿过酒瓶,咕噜咕噜地又灌了起来。
范文君不敢相信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又惊又怒的说不出话来,这死兔崽子!她不教训他,她就不是他娘。
龙鸿森连忙大步上前,拉着已经接近发飙边缘的妻子,齐声劝导:“文君,你先冷静一下,别动气。”更别动粗。他们就这一个儿子,经不起她一酒瓶打下去。
“你要我别动气?”范文君又气又怒地嘶吼道,“这只不成器的兔崽子这样对我,你要我别动气?”
“文君......”
不理会丈夫,范文君卷起衣袖,气冲冲地冲到儿子身前,准备上演一段“龙娘教子”的现场秀。
“兔崽子,你找死!”她双手成刀高高举起,欲把儿子来个迎面痛扁。
龙鸿森连忙过来空手夺白刃,硬生生地接住妻子凌厉的攻击,在间不容发之际,就会了历经生死边沿却尚不可知的独生子。
“文君,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龙鸿森苦笑道。“龙家也就他这么一个后。”
“就这么一个种又怎样?”她齐之以鼻地笑道。“娶不到老婆,留他又有何用?”
突然,他大声一喊,又恶狠狠=地朝儿子攻去,边大声吆喝:“兔崽子,看招!”
“手下留人!”龙鸿森也不示弱地大喊一声,顺手捞起一旁的抱枕,及时挡住妻子的攻势。
“哎呀!”范文君壮士苦恼地大叫一声。
接着,她从皮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自动伸缩性雨伞,“啪”的一声,雨伞当场伸长了数长。
龙鸿森不敢怠忽地以公文包,机警地阻挡着。
好半天,诺大的客厅只听见雨伞铁架打击皮质公文包的啪啪巨响,而龙氏夫妇则向武侠片中的高手一般,两人一来一往打的好不痛快,嘴里还不时配合地冒出几声吆喝。
龙力神色冷淡地看向正打得不可开交的父母,又在耍宝了!
这两个人到底有没有注意到他们的独生子正陷入严重的低潮期?不安慰他就罢了,竟然又开始长期大戏。
平时他们这么无聊他也认了,现在要他真的一时想不爱,他们俩有的哭了。
看着父母越打越上手,越打越开心,左后还夸张地唱了起来,顺便附带京剧中才有的动作。
龙力再也看不下去。他甩了下头,拿起吧台上的酒瓶,苦恼的大喊一声:“罢了!”
语毕,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