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穆从回忆里渐渐抽神,若是那年的白泽宴,他没有因了厌烦而躲到了**,怕是不会遇见了朝颜,便见不到那让他寻了千万年的眸子,那这之后的千万年的纠葛和眷恋,用尽了心力的回望和挽留,到底就不会是发生了的,
若是没有遇见,大家天各一方,各自安好,嫁娶由家,不再痴情相守,便是没了那撼天动地的勇气。
任穆那笑容甚是苦涩,离烁看着有丝怀疑,终了还是没听明白这白泽少爷到底是怎么和朝颜相识的,不过只证明了自己的猜测,也是不便再去追问,面前的人是白泽少主,自己哪是能逼问的了的。
将着杯盏中的一饮而尽,勾起了那双桃花眼,“任穆,你与五月……”
话到嘴边,便是留了半句。
“知己,”任穆不假思索,接过了离烁的话,“我与五月,到底是认识了太久,也是不知对你何处说起的,你只需放心,我心里认定的,只有宇礼家的朝颜。”
离烁虽是含笑点头,心中一丝落寞却是骗不过自己,任穆将着五月说成了知己,可是五月的心却是一直在任穆的身上,不要说是他,恐是九州八荒都是知道那五月的心思,亘古至今,哪有一个女子将自己的心意公布的如此明亮,洒脱豪爽,尊贵多娇倒也是真的。
离烁亲自拿起了酒坛,将任穆和自己的杯盏里斟满了酒水,眼神明亮认真,不似玩笑,一字一句,铿锵有力,
“任穆,宇礼最是珍贵已在你的身边,你好生对待,未来这九州荒芜,不论发生何事,我们两家置于何地,都望你能守着那远古之约,不要负我宇礼朝颜,”
任穆未答话,只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未曾犹豫。
竹园里微风阵阵,竹叶窸窣而动,天气温暖适宜,阳光懒散的洒在任穆和离烁的身上,二人的笑容似是未来的剪影一般,就是留在了岁月之中,
蹉跎时光,亘古之后,留在这里的,除却了记忆里的温存,可还有那心底里的温暖。
不过人心难测,世事多变,便是了情谊难留。
“爱”其实是最不易说出口的,未曾得到的,永远便是以为着最好,得到了的,却是再不愿多看一眼。
浣芜在虚无之处空手抚琴,姿态优雅无双,彩衣飘零自动,无风不起,
一袭红衣坐在下首,眉眼尽是悲凉,一杯接一杯的灌酒,颓废至极,
“你这里的酒,怎的就是不醉人,”五月“啪”的一声,将那玉质杯盏摔出了老远,却是见这那杯子碎裂之后瞬间又是凝聚成型。
浣芜未曾看着五月,一笑,“相信我,夜夜买醉,可不是个好感觉,”
五月斜了浣芜一眼,丝毫不留情面,“还用你说?要的就是不省人事!”
“呵呵,”荒芜轻笑出声,“我还以为光兰小姐多大的勇气,别了任穆,说出了狠话,最后,到底还是女子心肠。”
“那自然,我口是心非又是如何,言出必行却也是真的,”五月的眼神瞬间冰冷,“所以,我要我今日的痛苦,全然的还给他!”
浣芜不再抚琴,悠然出现至五月身侧,“五月,做我妻子如何?”
五月仰头看着浣芜,那醉人心智的眸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听着这荒唐的一句,却是镇定的问,“你是何意,”
“哎——”浣芜长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挡住了五月眼前的明媚,“你也是能看得见,我比之任穆,不知是强了多少的,”
说着,自己似是都要笑了,“我虽是不爱你,到底是不会伤了你,你亦是不爱我,便是公平了,你在我身边,我自是会给你光明正大的身份,难不成还会要人去说我浣芜女人的是非?”
那惹是生非的脸慢慢凑近五月,在粉唇上轻轻一啄,“五月,做了我的妻子,你要的,我怎会不给?”
五月有着一瞬的慌神,自出了宇礼,就是在半路被这绝色给截了,看着那张脸,便是知道,就是那过去翻云覆雨的魔神,
眼中是浣芜的样子,心底,却都是任穆。
“哈哈——!”五月呆滞片刻,突然的仰天大笑,
浣芜也是不理会,微笑的看着五月,
“我光兰五月,竟是会有了今日!”
红袖一甩,起身看向浣芜,全身尽是坚毅,“神君,你是九州之内鼎鼎大名我五月惹不起的,纵然是我惹不起,倒也不曾畏惧了你,我恨任穆的不顾往昔,也是仅此而已,”
顿了顿,走向浣芜,声不落地,“我要报复,图的是痛快,我爱他太久,对自己早是失了信心了,”
和着浣芜仅是一掌之隔,五月轻轻的翘起脚,环住了浣芜的脖颈,呢喃,“我嫁你,倒是个不错的想法,该是会很痛快,”
浣芜大笑,顺势抱住了五月的腰身,一个旋转,便是消失在虚无美景处,
不过留下声音,
“不爱便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