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到家了……”
南枝说着,拿出了钥匙就要开门,谁知道忙活了半天连锁的位置都没找对。一旁的曾丽见此,不由得叹了口气,干脆弯下腰来,一把夺过某人的钥匙,三两下就把门打开了。
“谢谢。”
南枝傻笑着,挣开了许淮的搀扶:“好了,你们走吧。”她说着,一手抓着门,一手向许淮和曾丽告别。
“南枝……”
曾丽开口,一贯淡然的神情早已消失不见,她似乎有些犹豫,有些紧张,声音里还带着某种期待:“我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吗?”
南枝愣住,而后点了点头。
一旁的许淮笑得很是欣慰,南枝和曾丽互相对视了眼,都心照不宣地弯起了嘴角。
“谢谢你,在我危险的时候赶来。”
“我也一样。”
……
所谓的真心,有时根本不必挑明,误会也许还来不及消解,但彼此确切的关怀却可以直达真相。
许淮和曾丽已经下楼,南枝舒了口气,心情大好地走进屋里。客厅里静悄悄的,南枝在沙发上倒下,正要踢掉鞋子,耳边却突然传来爸爸的声音,响亮的,带着些许怒气。
“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不想再等了。”哥哥的声音是平静的,似乎在陈述着什么:“你说过,名字我随时都可以再改回来。”
“可是你现在还不能保护自己!”
“我能。”
“南倾!”
“我叫陆倾寒……”
南枝一下子清醒过来,她从沙发上站起,愣愣地看着从卧室里走出来的哥哥,他瞥过自己,眼神有刹那间的惊讶,随即又恢复如常。
爸爸已经追出卧室,在看到南枝的瞬间不由得顿住了脚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枝没有回答,她直直地看向哥哥,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刹那间,哥哥已经大步向门外走去,南枝一急,匆忙追了上去。
她几乎忘了,自己还醉着的事实。
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暗,南枝本就脚下不稳,在最后几个台阶的时候,灯光忽灭,于是一个踩空就向前栽去。
还好冬天的衣服裹得厚,才不至于摔得那么疼。然而哥哥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南枝看着前方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很是委屈地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手心那火辣辣的疼痛,大步向前跑去。
“哥……哥!……陆倾寒!”
那身影终于停下,南枝一个向前,牢牢地抱住了他。
“你叫陆倾寒对不对?你不是我的哥哥对不对……”她说着,声音已经止不住地哽咽起来,眼泪喷涌而出,她咬紧嘴唇,额头抵上他的背。
酒精能让人放纵,却也让人清醒——清醒地面对平日里那些一直压抑的情感,那些自欺欺人的借口,那些冠冕堂皇的安慰。
“你知不知道,我其实有些难过,又有些庆幸。”
“南枝。”他打断了她,声音在这冬夜中凝结而又悄然散去:“即使没有血缘,我也仍然是你的哥哥,永不会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