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不理老吴?没关系!迟早你我会成为朋友的!”
“开饭,开饭,你们肚子都饿了吧!先吃饭再说!”
母亲前不久离开这里时,因为怕吴叔叔一个人孤独,特意找来几个他以前的学生,让他们跟老先生住在一起,。老人家饮食起居,全权交由他们负责了。今天这一桌饭菜,就出自他们之手。
等所有人一坐下桌子,我才发现饭桌的一角赫然放着两盘生肉片!
原来,从现在起,吴叔叔他们的科研课题已经开始了。外星女俘吃的是什么,如何进食,一切都要详细记录下来。
傍晚的时候,我的准岳丈人一一泰哥尔长官给我打来了电话。
“南箎,什么个情况?”
“没什么情况呀。一切正常!”我说。
“No,No一No!我是说,那个外星女人跟你们交代了什么没有?”泰哥尔长官有些急切。
“`没有呀!”我说。
“怎么了?”我又问。
“吴先生呢?”他又问。“他在干什么?”
“他呀!带着他的学生们巳经开始对那个外星女人展开研究了!”
“这个呆子!只知道研究研究!他还给我说他有办法从女俘虏的口中获得情报!看来,我们都上了他的当了!”
“你给我告诉他,赶紧获取情报!不然,我只能给他提供一具标本,让他研究个够!”
泰哥尔长官显然在说气话。在没搞清楚那些天外来客的具体情况之前,谁也不敢动那外星女俘一根汗毛的!
那外星女俘心里自然明白,只要她守住关于她们自己的秘密,她就是绝对安全的!
在离吴叔叔家房子不到一公里的地方,拉赫尔带着他的部属们正时刻关注着外星女俘的一举一动!现在的她,似乎处于我们地球人的绝对控制之中。
我方军政巨头们一心想从外星女俘身上尽可能多地获取到敌方信息,却万万没想到女俘虏自己也在思索着怎样从我们这些人口中问出点什么来。
吴大俞叔叔心里明白,他要是迟迟不能从女俘虏那里获取具有重要价值的情报,军方必然会逐渐失去耐心,随后重新将女战俘拘禁起来。要是那样,要想对外星女俘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恐怕再不能了。
对彻底突破女战俘防线,吴叔叔是有信心的。根据他对野生动物救护中心那些受伤的翼猴长达数周来的连续观察,他坚信,这些来自遥远星空的生物同样是极具灵性的。以我们人类与其他动物数千年来共生共存的经验看来,我们同任何生物之间,是完全可能在相互尊重包容的基础上建立起妙不可言的友谊的。例如本来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狮子老虎经过驯养以后可以做到同我们任何一个人抵足而眠。而我们跟狮子老虎的这种关系,不能简单地认为是我们人类征服了它们。因为,茹毛饮血是它们生存的必需方式。正是我们充分的理解并尊重了它们的这一方式,我们才能跟它们和谐地共处一个星球。
现在,几乎所有的生物学家们都在争论着一个问题:究竟,我们目前所拥有的这个星球,该不该接纳那些不知来路的外星物种?
吴叔的观点是,只要它们不以我们为敌,我们地球人类多些朋友又有何妨。
就在不久之前,又有一种生物融入到我们的世界之中:前一次,奥卡万戈三角洲那些被外星怪物大肆屠戮的翼猴在我们地球人的救援之下幸存了下来。数十只伤势严重的翼猴被及时送进野生动物救护中心得到了最精心的救治。现在,翼猴们对我们人类完全消除了恐惧,包括吴叔叔在内的研究者们已经可以近距离的接触它们了。
这是一件让吴叔极感欣慰的事情。
人类首次对外星生物的驯化极大地增强了吴叔和他的学生们的信心。这充分证明,我们与那些天外来客之间是完全存在消除一切隔阂和误解,从而化敌为友的可能性的!
女战俘和她背后的势力来到地球的目的是什么呢?是要征服我们吗?但吴叔现在想的是:用和平的方式征服他们!最好是能成功避免一场大战。
“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吴叔坚持认为,人类与外星人之间,同样是有外交途径可寻的!
“她不光是我们的俘虏,我们必须把她当作天外文明的使者,不管她有没有被她的世界授权。”吴叔叔说。
“那她现在对我们一直这样守口如瓶,怎么办呢?”我问。
“容我想想。”吴叔叔说。
良久,他抬起头来,缓声说:“我们能不能这样呢?让她去探望探望那些逗留在动物救护中心的翼猴。看看我们是怎么对待被他们外星人残酷屠戮的生灵的。我们首先要让她知道,我们地球人,内心绝对是善良的。并且我们懂得尊重并怜悯一切。也许,我们的行为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感化她。”
只有试一试了。我,贝斯丽娜,张晶,赵蕊一致同意吴叔叔这个看上去还不错的提议。
“就这样定了!南箎,你马上给乔治将军回电,告诉他,我们正在想办法,请他们给我们一段不太长的时间,我们一定可以取得突破。明天,我们就带上那位外星女士,去问侯他们的亲戚。”此时的吴叔象个将军似的,排兵布阵起来。
野生动物救护中心距离亚洲生物科学院仅仅不足五百公里,我的子思号空气动力飞行器耗时不到三十分钟便赶到那儿。野护中心主任王淑群女士在转攻兽类医学之前,曾经也是吴叔叔的学生之一,拥有生物学硕士学位。我们一走出子思号大门,王淑群女士便大步迎上吴叔叔,紧握住老人家双手说:“吴老师啊,今天吹的是什么风啊,你老人家终于到我们这个小地方来了。稀客呀,欢迎欢迎。里面请里面请。”
吴叔叔慈祥地看着他昔日的学生,笑笑说:“淑群呀!我记得,你也应该不下五十岁了吧,怎么还像个二三十岁的姑娘哟?”
王淑群一听这话,有些羞涩地笑了,她说:“老师,我……我剪辑过基因的!”
“哦,是这样。呵呵,你们女性,就是爱年轻爱漂亮哟!”吴叔叔笑说。
“走,我们进去看看。”他一边走,一边四处环顾,“嗯,不错不错,幽静得很嘛!”
野护中心是一座用特殊材料筑就的原始主义风格建筑,外观看上去有如一株巨型榕树的树冠。我们跟在王淑群女士身后越往里走,越像是进入到一个个深谷幽洞之中。这时候我明显发现,那外星女俘一脸的好奇吃惊。我想,我们的文明多少对她有一些触动了。
王淑群女士的办公室布置得极为简洁。除了一张全智能化办公桌外,就只有一张自动温控沙发了。墙上那一福“博爱”的华文书法将这里标记出了明显的东方特色。
高仿真机器人秘书招呼我们坐定,又为我们一一端来了饮品。王淑群女士问说:“吴老师,你不是给我说有位贵客吗?怎不介绍一下呢?”。
“噢,是的,让我来跟你介绍介绍吧。”吴叔叔说。“这位,就是我们的外星朋友!”他扭头看着外星女俘说。
“哦一一!您好,尊敬的女士,欢迎您的光临!”王淑群女士显然有些惊讶,这外星上来的人怎么跟我们地球人没啥区别呢?
那外星女俘站起身来,微笑着向王淑群女士点点头,又同她握了手。
“你们那边来的猴子真好玩,都长有翅膀,顽皮得很呢!”王淑群女士笑着说。
外星女俘又微笑,点头,眼里居然有两道柔光。
“在哪里呀?快带我们去看!”张晶兴奋地叫起来。
“那……现在就去吗?”王淑群女士用征询的语气向吴叔叔问。
“去吧!现在就去!走,走,走。”吴叔叔一边笑答,一边站起身来。
我们一行人跟在王淑群女士身后,向着野护中心的靠东方向进发。
离猴圈数十米之遥,翼猴群的噪动声便已飘入我们的耳朵。
“这是怎么了?平常都不吵闹的嘛!”王淑群女士说。
吴叔叔听了这话,本能地又想探究点儿什么,忽地加快脚步,竟然跑到我们所有人的前头去了。
运到这里的翼猴都是被魔兽们严重摧残了的,缺耳朵缺腿缺胳膊瞎眼的全到这里了。
带了残疾的翼猴们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上窜下跳,乱作一团。医护中心的工作人员赶忙进入猴圈内,将它们一一揽入怀中,慈爱地抚慰着它们。好几分钟过去,翼猴们才渐渐安静下来。但自始至终,它们一直用恐惧不安的眼神望着它们曾经的主人——那个外星女人。
我们终于明白,翼猴们警惧的不是我们这些地球人,而是那个女战俘。因为正是她,让它们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不久之前的那一幕显然让它们历历在目。而它们显然一眼就认出了当时的刽子手!心惊胆颤,就不奇怪了。
吴叔叔两眼噙泪,叹道:“造孽啊!可怜的生灵们!”
他转过身看着那外星女俘,目光如剑一般锐利。摇了摇头,踉跄着拄拐而去!
外星女俘呆立在猴圈前,纹丝不动,像一尊坭塑木雕。
良久,她转身,缓缓挪动着脚步,有些费力地向着我们走来。一双大眼睛里,装满了快要溢出来的忧伤。
我们辞别了王淑群女士,所有人坐上子思号回到了吴叔叔的家——儒教生活区8872号平台庄子路33号。
当夜,外星女俘向我们所有人讲述了她以及她的父亲,兄长,还有她的部落——赫里斯加部落,乌尔亚拉德王,扎夫,哈姆,以及她的星球一一圣星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