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雪心里的那份失落可想而知,她低低的嗯一声,跟着江行出来。
把章雪送回家后江行不打算在回江宅,想回自己的住所,但在半路上接到江丹红的电话:“爷爷让你回来,有话要说。”
江行不得不把车开回来,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他绕了很大一圈,途经云止所住的小区,他不过存着一点侥幸能看到她,却不想真的就让他碰到了,她住的小区门口有一家水果超市,隔着玻璃窗,他看到她正站在摊前往塑料袋里捡水果,她做事一向认真,拿起个苹果仔细的检查表面,满意的才往袋里放。江行把车停在路边,在黑暗里观察她。
过了有一会就看到她从里面出来,手里还抱了一摞书,好像是经过书店特意买的,一手拿着水果,一手提着包,胳膊下面还夹着书,在小区门禁前,她不得不把水果放下了到书包里掏书,不知道是不是太沉的缘故,放的太快,水果一落地就滚了起来,她也不能去掏钥匙,只能蹲下去把水果捡起来,江行看着她恨不能下车去帮她捡,然而他也知道他不能。
门里面有人出来,见她提许多东西,好心的帮她一直撑着门,云止大概是道了谢,那个人点一点头就走开了,云止也进去了,消失在黑暗里。
江行抽了一根烟,启动车子回去。见她一面也是好的,江行想。很多年前,他每每回来也总要去看她,每回看完了只会更想,慢慢的他开始克制自己,再也不要去见她,再没有成功前再也不要去找她,如今他们相遇却还是太早,如果能晚两年呢,晚两年是不是就和现在不同?
11点钟,以往江钟达早就按点睡下,可是今天还在书房里,江丹红和江亚石都在客厅里,江丹红翻着一本时尚杂志,江亚石坐着品茶,他有时候倒真有点江钟达的样子,大家都说自己最像他,可在他看来,江亚石在沉默的时候举手投足之间更像,江行一点都不觉得惊讶,他在这个家里这些年,很多事情他比外面人更清楚。
江丹红撩一撩眼皮,头也没有抬道:“总算回来了,让大家陪你一起不能睡。”说完把杂志往桌上一扔,以表现她的不悦。
江行也不生气:“爷爷呢?”
江亚石放下茶水,站起来说:“在书房,”又对江丹红说:“快点,早审完早完事。”
江行这才知道江钟达并不是只找他一人,三人一同到书房,书房里两排长椅,江钟达坐在一端,闭着眼睛养神,三个人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江钟达眼睛不睁,先说道:“把章雪送回去了?”
江行说:“是。”
江钟达睁眼看他:“怎么看着不高兴?”
“没有。”
江钟达鼻子里哼了两声,对三个人说:“饭后阿红和我说了件事,我想我不得不把你两人一起叫来再讲一讲,”他看看江行又望着江亚石,江行无表情,江亚石却皱着眉头看了眼江丹红,江钟达全看在眼里,对江丹红说:“你跟你大哥二哥在说一遍。”
江丹红无所谓,点点头说:“我听宋小昭说江行,哦,大哥前些日子和一个女人打的火热,甚至想将章家病姑娘甩了娶她,这个不是别人,就是二哥一心要娶的女人,听说叫什么张云止,大哥的青梅竹马,二哥也动了真心的。”她看着爷爷的脸色说:“我说完了。”
江钟达早就生气了,他实在不能想像自己的两个孙子都这样没出息,如果单单玩一玩自然没有什么,如果真要娶回来,这可就不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是真的么?”他看向江行:“阿行,你解释解释。”
江行抬眼看了看坐在对面的江丹红,江丹红正是一脸兴宰乐祸的模样,他笑了笑,看向江钟达:“是有这样一个人,不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最好分手了,”江钟达怒道:“你也别想着把她藏哪养着,这种谈感情的女人我不会让你养在身边。”
江行没说话,江钟达突然说:“是回家前就在一起过么?”
江行点点头:“是有过。”
江钟达沉吟片刻,江行猜想他心里的想法,手心里出一手的汗,他说:“爷爷,她那样的人也不可能让我养她。”
江钟达哦了一声:“是么?”很有疑问的模样。
江行说:“是,大概不多久就要离开这里。”他想着怎么想办法让她离开,决不能让江钟达做出什么事伤害到她才好。
江钟达有一会没说话打量着江行的脸色,片刻问江亚石说:“你呢?又是什么意思?”
江亚石玩着手机,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江丹红碰了碰他的胳膊,江亚石收了手机放在桌子上,歪着脑袋道:“您想让我怎样?”他看着江钟达。
江钟达说:“等你哥哥的婚事办完了,我就给你找家合适的。”
江亚石耻笑:“爷爷都安排好了还来问我?”
江钟达怒了,江丹红怕他又罚哥哥,先说道:“二哥会听爷爷的安排的。”
江亚石说:“那可不一定,事实上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追她来做老婆。”
江钟达的拐扙狠狠往地上捣,怒声道:“你敢。”
江亚石不说话,又拿起手机来看,江钟达更是怒不可揭:“你娶她来试试,我们江家是随随便便能让个女人就进来的么?你哥哥的婚事不能,你的更不能。”
江亚石依然不语,江钟达说:“哪天我倒要会一会她,能惹得我江家两个小子这样。”
江行心里想着江钟达以往做事的手段,心中生寒,面上倒是做的很平常,江亚石的眼光看过来,眼里三分笑,似乎看透了他似的,江行心里不勉一怒。
江亚石也不敢惹的老爷子十分动怒,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完事,他们三人出来,江丹红还有活动先走了,走时在江亚石的肩膀上拍了两拍,意思是让他多注意点。
走出客厅,江行叫住了江亚石:“你刚才是什么意思?”
江亚石说:“你都听到了,就是那个意思。”
“你想娶她?”江行声色变了变。
江亚石笑说道:“大哥,我以为你真不在乎,原来全是装的,你这样,张云止也这样,说实话,我看着觉得还挺有趣。”
“因为有趣要娶她?”江行说:“她不会嫁给你。”
“是么?”江亚石反问:“我倒不觉,其实她和大哥你有很多地方相像,都不是感情用事的人。”说完了不多话,抬步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