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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地元气

在远离大晋不知多少万里的地方,有一处绵延十万里的平原地带。平原地带的中心区域,居然有七座笔直的山峰。山峰的顶部常年被云雾遮盖,看起来就像这山峰直插云霄一样。若是有心人仔细观察的话,这些云雾比天空上的云朵要低了很多。却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如此低的空中,并且常年把七座山峰的顶部遮掩起来。

云雾之上究竟有什么乾坤,凡人万万不能知晓的。因为这七座山,凡人上不去。

若能穿透云雾看到七座山峰的顶端,就会看到七座金碧辉煌的巨大宫殿。七座宫殿安静的伫立在山峰顶上,各自之间有铁索桥相连。隐约间,还能看到有人影在宫殿群中出人。

这里就是人间公认的第三大派——天云。七座宫殿,只是天云的总殿,在这十万里的平原之上。类似这样的地方还有十几处。只是那些地方的山峰要少一点,山峰顶上的建筑也没有这么庞大的宫殿。

此时此刻,在宫殿群中最大的宫殿当中。正有三人分主次而坐。坐在主位上的人,是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方脸中年人。中年人双目炯炯有神,面容不怒自威。正是天云第十七代现任掌门天云子。在天云门规中,每一名掌门都必须使用天云子这个道号来管理天云。虽然不知道祖师当年为何定下这样的规矩,但是每一位掌门都不敢违逆的代代沿袭了下来。

宽阔的大殿中。天云子神色有些无奈,明显遇到了什么麻烦的事情。

殿内的另外两人。一个是少年,一个是老和尚。老和尚面如枯木,正面带微笑的听着什么。少年却有些奇特,他身材体貌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的少年人,容貌虽然清秀,却不惊艳。只是两道粗粗的眉毛,却是银白的颜色。乍一看,让人觉得十分怪异。

“枯枝大师,近些年来。能被发现适合修道的年轻弟子越来越少。数年来,我天云外事弟子发现的具有修道资质的人也不过五百左右。眼看着三个月后就是我天云十年一次招收弟子的大典,本来我就为凑不到掌门的任务人数一千人而烦忧。十名弟子我是万万不能给你的。还请大师谅解。”少年说话时候虽然恭敬,却也流露出了一丝不满。

“阿弥陀佛。贫僧远道而来,无意与天云争抢弟子。只是佛家讲万事随缘,既然在此地遇到了。无论如何,贫僧都是要试上一试的。”一旁的枯枝大师双手合十说道。

位于主座的天云子,听到这里神色微有些不自然。枯枝大师前些日子突然来到天云做客,天云虽然身为大宗大派,但也不敢怠慢这位佛道大有名气的大师。天云子也是亲自接见,两人论道三日后。天云子就离去处理门内事物了。想不到过了几日之后,心血来潮的枯枝大师提出要为即将拜入天云门的凡人弟子讲一次佛法。天云子没想其他,也就答应了。

接到掌门命令的执事长老尘帆,也就是白眉少年。带着枯枝大师来到了凡人弟子居住的去凡殿。这些凡人弟子中,年龄最小的六七岁,最大的也超不过二十岁。五百多人坐在去凡殿内也并不拥挤。这些人正是天云花费数年时间从神州浩土中找到的,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拥有修道资质的人。

枯枝大师坐在地上就开始讲佛。先是讲小乘佛法,又讲大乘佛法。这些凡人弟子中少有人能够听懂,一个个浑浑噩噩,如同听闻天书一般。倒是尘帆修道数十年,见识上颇有不凡。通过枯枝大师的讲述中,也同天云的修炼体系相对比,多少有些收获。慢慢的,尘帆就发现不对了。因为枯枝大师讲着讲着,有些认真无比的凡人弟子中。有那么一两人身上居然冒出纯正无比的金色佛光来。

尘帆当即就想到要阻止枯枝大师。但是又不好明着破坏,正在苦思办法之时。枯枝大师却嘴巴一闭,停止了讲佛。而是满脸喜色的看着大殿中。尘帆也随之看了过去,赫然发现。整个大殿内已经有十人的体外散发出淡淡的金色佛光来,其余的凡人弟子们都用复杂羡慕的目光注视着这十个人。尘帆心中才感到不妙的时候,枯枝大师就淡淡的开口了:“善哉善哉,想不到此地居然有十人与我佛有缘。想必,尘施主不会夺人所爱了。”

听到这句话,尘帆不禁有吐血的冲动。去凡殿可是天云凡人弟子的居所,这里的人都是要在日后正式拜入天云的。去凡殿的大名和作用,天下间的修道者少有人不知。结果你枯枝大师讲了一通佛法,看到了十名弟子身上的佛性,就要恶人先告状的暗示我不要夺人所爱。这种做法,实在是有些厚颜。

让这十名辛苦找到的凡人弟子转而拜枯枝大师为师,尘帆把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任凭枯枝大师在一旁滔滔不绝,引经据典的劝说,尘帆都铁了心的不答应。结果这样,并没有让枯枝大师打消念头。反而更来劲了,一直在尘帆耳边孜孜不倦的劝说。尘帆实在是忍受不住枯枝大师的纠缠,只能上报掌门,让掌门定夺了。

“大师也知道我派天云。与其他各门各派不同。碍于祖师遗训,天云十年才招收一批弟子。若是百年以前,区区几名弟子,送与大师又何妨?但是百年间,适合修道者的凡人急剧减少。这次招收弟子,恐怕连千人都凑不到。比以往可少了几乎一半。大师此举,实在让我也为难呐。”天云子满脸苦涩的摇头说道。

“天掌门何须如此作态。这十名弟子身上具有佛性,修练道家功法恐怕奇慢无比。这样吧,贫僧般若寺内数月前拜入了四名凡人。四人都具有资质,却无丝毫佛性。就用这四人与贵门交换如何?般若寺人数再减的话,不出百年那东西可要出来了。”枯枝大师说道这里时,脸上十分凝重。

天云子并没有反对,而是沉吟了一下,有些试探的问:“不知枯叶大师可好?”

“师兄前些年圆寂了。舍利子已经放入井内镇压。阿弥陀佛。”枯枝大师双手合十,面容无喜无悲。

天云子微微有些尴尬,道:“既然那十名弟子与大师有缘,就请大师带走吧。”

“可是……”尘帆还想说什么,却被天云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枯枝大师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来,道:“贫僧多谢施主了。几位请便,贫僧告辞。”他说完之后,迫不及待的朝着去凡殿走去。找到了那十名弟子之后,立刻就离开了天云,不知去向了。

“这么多年了,那东西……”天云子正在思索着枯枝大师口中透露出的消息。突然间他一拍脑袋,叫道:“不好,那四名弟子在哪间般若寺他没说清楚。”下一刻,天云子就出现在大殿的上空,举目四望,哪里还有枯枝大师的影子。天云子呆了呆,才悻悻的回到了大殿里。冲尘帆吩咐道:“尘帆长老,剩下的三个月。还请外事弟子们都出动一次吧,尽最大力量争取找到更多的弟子。如果资质差些,也无妨。”

尘帆苦笑一声,点头应是。

等到尘帆退下后。天云子苦笑不已的说道:“这老秃驴,连四名不适合修佛的弟子都舍不得了。难道佛门现在人丁凋零到这种地步了?”

大晋中州府内。一处不知名的荒山上,坐落着三间茅草屋。

昨日夜里。打坐感受到黑暗中神秘光点的天儿,之后不论怎么努力都无法再次感受到了。不信邪的他硬生生的坐了一夜,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反而长时间保持一动不动的打坐姿势,第二天双腿就隐隐作痛起来。一夜未眠,眼睛里充斥了一些纤细的血丝。整个夜晚一点收获都没有,让他都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

这时他双手拿着一把细长细长的白剑,剑中间有一只外焦里嫩的鸭子,正在火上烤着,空气中的肉香味也越来越浓重。这把剑,就是庄十三的飞剑了。闻道子杀了庄十三后,无意间收了起来。发现天儿没有工具烤肉,就把这把飞剑给了他。这把飞剑对闻道子来说根本没什么用处,但是对一些刚开始修道的人来说,却是一把难得的飞剑。

可惜此时天儿身上没有半点天地元气,根本驱使不了这把飞剑。现在也只能每天用来烤肉。

天儿吃完饭,做完了每天必做的功课。又去明儿的房间待了一会儿。明儿的脸色已经跟正常人差不多,红润有光泽。只是一直昏睡着。天儿虽然担心,但也知道必须有九仙丹才能让弟弟苏醒。因为闻道子不可能骗他。

回到自己屋子里的天儿,把《浩然经》合上,放在身旁。他自己盘膝而坐。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闭上双眼。

四周一片黑暗,十分熟悉的黑暗。天儿集中精神,开始在黑暗中寻找起来。这片黑暗中没有一丝的光亮,只有无边无际的黑。天儿的意识在黑暗中来来回回,转了一圈又一圈。期望中的神秘光点并没有出现。

他不禁微微有些失望起来。心神也顿时一松,睁开了眼睛。天上的太阳早就下山了。天地间虽然很黑,却能勉强视物。

闻道子一大早就出去了,现在也没有回来。说是要去准备一些东西。天儿想着几个月后就要离开师傅和弟弟,孤身一人进入天云修炼。而且还是心怀不轨的修炼。突然有些不舍和担忧。师傅闻道子虽然很少说话,有时候甚至有些冰冷。但是救了自己和弟弟的性命,并且毫不保留的教授自己修炼之法。天儿心中是万分感激的。甚至隐隐间对闻道子有了一丝依赖,类似与子女对父亲的依赖。

突然他又想起了昏迷不醒的弟弟。顿时觉得有种东西压倒了自己的肩膀上。“弟弟,我一定拿回九仙丹,让你醒过来!”天儿坚定的说了一句,就抛弃了杂念,聚精会神的打坐起来。

毕竟闻道子说过,九仙丹在天云。只有在天云地位越高越受重视,才能知道九仙丹藏在哪里。想受到重视,想提高地位。就只有修炼了。然而修道并非一朝一夕之事,等到天儿在天云中有足够身份,并且拿到九仙丹之后,说不定已经过去了百年。到时候明儿早就成为了白骨。所幸,闻道子给明儿吃了一种丹药。能保证明儿的身体坚持一百五十年的时间。有些遗憾的是,明儿在这一百五十年中不会长大。除非醒过来,否则一直都会是一个孩童模样。

打坐入定的天儿,仍然在黑暗中苦苦寻觅着。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黑暗深处,突然亮起了一个光点。天儿大喜,心神有些松动。光点一颤,顿时黯淡了许多。吓了一大跳的天儿赶紧收敛心神,仔细打量着那个光点。光点虽然黯淡了一些,却没有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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