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那人那云
无罪城郊的荒野上空,一群秃鹫盘旋,它们已经盯了地上一串黑压压的人好久了,他们大都拖着严重的伤,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让它欲罢不能,对于它来说,这血腥味就是肉的味道啊。
只不过地上的人让它们有些忌惮,可是它们也不愿放过这得之不易的猎物,只好盘旋在他们上空,等待着一个完美的猎杀时机。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了乌云一片片,原本就不算明亮的夜晚黑得更加深邃。
那群人似乎已经被东土荒芜的环境弄得萎靡不振,走起路来都十分缓慢,他们行进同时,一串串叮铃铃的声音还在回响,那是一条漆黑的铁链,将这群人串成一串蚂蚱似的。
他们已经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吧?秃鹫这么判断着,然后有一只秃鹫按耐不住内心对肉的渴望,猛然一头扎下,向着这串人为首的一名男子俯冲下去。有了一只,便有第二只第三只,秃鹫群争先恐后俯冲而下,喑哑的啼鸣比起初冬的风更加让人心生寒意。
他们以为此番定可以饱餐一顿,不过两三个呼吸间,第一只俯冲而下的秃鹫就到了那个男子的面前。
然而,它满心以为自己的铁钩利爪可以抓到这只猎物脑袋的时候,一道电光爆发了出来,电光一闪,还没有尝到猎物滋味的秃鹫眨眼间便被烧熟,一只只前赴后继的落下。
男子抬起头来,是谁打扰了自己的好梦,眼里似乎有一丝紫电闪过。
“咦?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谁让你们想要吃我呢。”男子挠挠头,眼神有些迷离,似半梦半醒,好像真的在这寒冷的荒野中以地为床以天为被,酣畅淋漓大睡了一场。
男子看起来不过二十,五官不算精致,却我一副棱角分明的面孔,一对剑眉仿佛眉宇间藏着锐利的威严,有种不怒自威的气质。他的头发一半刘海遮住了半张脸,有些毛躁的扎在脑后,一些散出来的发丝违背常理的向上飘飞着,怒发冲冠可能就是描述此人的吧。
这么一个无形中散发着威严的人,竟然对着一只死鸟道歉连连,不免有些滑稽。可是并没有人笑得出来,男子身后被一条铁锁连住的十多人,即便是刚才被电光牵连,此刻一个个被电得面如焦土,也没有怨言;即便是男子看起来有些神经大条,这群人也不敢造次。因为他们都感受过这个年纪远远比自己小得多,却表现得像个糊涂中年大叔的人是有多可怕。
“呃……再次抱歉,反正你们已经死了,如果不介意,我可以把你们吃掉吗?我会好好珍惜你们,一丝骨头都不浪费的。啊!这绝对不是我刻意做陷进引诱你们过来的,完全是意外,意外!”男子挠了挠头,满脸腼腆,自言自语着。他捡起一只秃鹫有些焦糊的尸体,开始拔毛剥皮,然后大快朵颐起来,一点也不嫌弃秃鹫身上的膻味和柴极了的肉质,反而吃得津津有味。
男子一边撕下一块大腿,朝身后的人问道:“你们饿不饿?要不要一起吃一点?”
身后的人哪里敢接,只是像拨浪鼓似的摇头,连说不饿。男子只好耸耸肩,将毫无任何调料,甚至算不得烹饪过的秃鹫肉一只只吃完。十几只秃鹫,男子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扫荡一空,他的腹部一点隆起都没有,真不知道这么小的身子将这些肉都装到了哪里。
男子睡眼惺忪的眼睛终于在果腹之后有了些神采,他打了个嗝,心满意足,果如他之前所言,将这群秃鹫连骨头都吃了个精光。
被铁链拴着的人丝毫不意外,因为这个男子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喂!休息够了吧!既然你们都不要吃,那就是体力恢复好了?那么今天就一鼓作气赶到无罪城吧!”男子对身后的人说道。
这些看似囚犯模样的人也只是内心叫苦,敢怒不敢言,要不是这场意外,只怕你直接将我们马不停蹄拖到无罪城了。
这只对于重新变回了原本的阵型,一个男子,手握铁锁一马当先走在前,其后是一群精神萎靡不振的囚犯,他们有的高大威猛,有的人面兽身,每一个都比这个男子要高大狰狞得多,却没有一人胆敢忤逆。他们不紧不慢的,走在苍茫大地上,向着东土中央的那座罪恶之城。
“唉,这三子也真是,居然真把小玨放了出来。天斗的老头子们估计要头疼了……”男子嘟囔道。忽然他向不远处无罪城上空看去,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血光冲天,大妖现世。又是哪一路妖魔鬼怪作祟了?”
这一夜,无罪城的郊外雷鸣声阵阵,人人都收拾好了晒在外的衣物,心想一阵暴雨即将来临。然而,那朵雷云却无雨意,只是跟随着一支队伍,趁着夜色悄然来到了无罪城。
……
“小白?”
血光乍现,宿白将腾于虎一把推出,一道凌厉的风刃却是从自己的身后斩过,一条肉翼抛飞。幸好风刃出现了偏差,未伤及身体,但是饶是如此,两人也是都惊起了一丝冷汗。
唯有涉入武道一途,并且对于武道有着深刻的领悟,才能将体内已经孕育雄厚的真气外放,并且领悟借天地间元气为己用的武道真意。
育气为修炼己身真气,而唯有感悟到天地间无处不在的元气,能够借天地元气的武道者,方可称之为步入了武道修行的第二阶段——御气境界。
有的人数十载都不能步入武道正途,有的人则终其一生都触及不到御气境界,这便是所谓的没有武道天赋。
但是,凡是修炼武道并且成为御气大师的,皆可比拟一方郡城的客卿,地位仅仅亚于城主级别的郡守而已。此类人中,绝无庸才。
山上那人不知从哪捡来了两把残损的弯刀,嘴里疯疯叨叨说着含糊不清,毫无逻辑的胡话,一对弯刀却犹如舞蝶翻飞,手中生花。
“那,那不是那个老伯吗?”腾于虎惊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