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子清看着嘉宁明明虚弱地很,脸色苍白,偏偏还笑得开朗阳光,一点也不像遭受劫难的人,大概她以前也是这样的吧。
“你休息吧,受了这样重的伤,还是多休息为好。”
“好!”嘉宁看着嬴子清双眼中的关心,想着前世身上的病痛可比现在要可怕千万倍,还成天面临死亡的威胁,想比之下,现在这点伤倒是不算什么了。突然想起他两年后的遭遇,拉住嬴子清的袖子,“等一等,我有话跟你说。”
嬴子清戏谑道:“怎么?是舍不得我?”
“不要脸,”嘉宁没好气儿的说道,“说正经的呢,你先给我倒杯水来,我口渴。”
“是,奴才遵旨。”嬴子清装模作样的作揖。
嘉宁喝过水,觉得嗓子总算不像之前一样火烧火燎,舒服很多:“你……你弟弟人如何?”
“怎么?公主莫非是看中在下弟弟了?”嬴子清调笑道。
“当然不是,”嘉宁差点呛到,“我只是觉得他也很奇怪而已。你们关系怎么样?”
“子夜性格强势霸道,他够狠,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嬴子清言带欣赏,“他不仅狠而且能忍。带兵很有一套,前途不可限量。”
嘉宁心道,当然不可限量,他可是女主正宫啊,未来的皇帝,还是女主唯一儿子的亲爹。不过这嬴子清倒是对这个异母弟弟没什么排斥反而多加欣赏,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啊。
“这么说,他很有能力。那他的人品如何?”
“我倒是没有注意这些,我年幼时没在府中长大,儿时跟着长公主与子乐先生学习,大了时虽然回了府,但是跟个隐形人而已。说来与他也没什么深交,不过是切磋过几招,看他使剑道路,快又精准,光明无阴招而已。”
嘉宁想了想,又问:“那你爹呢?他会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么?”
嬴子清虽然奇怪她怎么这么问,但是又一想到也许在她清醒过后,已经像人打听过他了吧:“自然不会,他想来当我是透明人,再说,如果我不同意,没有人能逼我做任何事。”
嘉宁赶紧问:“那娶亲呢?他会逼你娶个你没见过,或者是个弃妇?”
嬴子清嘿笑道:“你原来关心的是这回事?难道你看上我了?害怕我爹阻拦?”
嘉宁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羞恼道:“你这脸皮真是太厚了,我只不过随便问问。”
嬴子清嘴角一扬:“随便问问,我看到不像,明明是认真的问。你放心,如果是你想嫁我,只要我同意就好了。”
嘉宁白了这个不要脸的人:“算了,算了,你在这样不正经,我就不说了。”
“好好好,你说,你说。”
“你知道韩清雪么?”嘉宁直截了当,“就是那个富可敌国的叶轩的妻子。”
嬴子清皱起眉来:“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有什么问题么?”
嘉宁觉得眼前这个人是可以信任的,说来好笑,明明只是见过几次面,但是却可以信任:“我前一阶段做了梦,梦见了我爹。”
“子乐先生?”
“恩,我爹说……他说第一皇商的结发妻子,韩清雪,将来便会嫁给你。”
嬴子清正色道:“这绝不可能,别说她是有夫之妇,我怎么可能去做夺人妻子之事,何况那叶轩也不像是受人摆布之人。更何况,就算她是闺阁女子,我也不会娶的。”
“那不是你娶的,是你爹夺其嫁与你做正妻。”
嬴子清不可置否:“这终归是个梦,不是真的。”
“我也希望不是真的,但是如果她真的会嫁给你怎么办?”
“不可能,我爹如果真的这样做,那便意味着我们之间父子之情尽断。”
嘉宁感觉眼前的人绝不是像会受威胁的人,他的个性也不会是强娶他人之人,又并非愚孝之人,更何况因着他娘的原因,恐怕他对那大将军也没什么感情。
“你都没见过韩清雪,怎么会这么肯定你不会爱上她?想娶她?”嘉宁疑惑的问,韩清雪可是女主,自带丘比特的那种,这部书里几乎正面出现的年轻有才的男子几乎都爱上她了,只是这嬴子清因为死得早,还不清楚。
嬴子清扬唇一笑:“因为啊,我有娃娃亲的。”
嘉宁好奇道:“什么娃娃亲,谁是你的娃娃亲?”
嬴子清笑而不语,嘉宁看着小心翼翼的问:“不会是我吧,这么巧?呵呵!”
“当时我娘与长公主相交甚密,当时便定下来,若是长公主生下女孩儿,便给我娘做儿媳妇。”
嘉宁心头一跳,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说,笑道:“那之前你怎么不说?甚至我都没有见过你。”
“你儿时我见过,玉雪可爱,只是后来我便依照子乐先生所说闭关修炼,待我武学有所成便回到了将军府,便没什么机会见你。后来听说你爱三郡王成狂,骄纵任性,便没有想见的冲动。”
“你倒是老实,那你怎么又想跟我认识了?”
“你去找皇后,我听见了,发觉你变了个样子。也知道你以前是因为中了别人的暗算,所以那日便好奇去看看,听到你菊花的理解,只是感觉你真的变了。后来又发现你虽为女子却对自己这样狠,敢想敢做,不输男儿。”
嘉宁不好意思:“你是在夸我么?我怎么觉得有些不对呢。”
嬴子清注视着她,伸手给她掩了被子:“你放心,那件事不会发生。你还是好好休息吧,这脖子上的伤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嘉宁看着他眼中满满都是自己,心中慌了,只能闭上眼:“我要睡了,你出去别忘了把窗户关上。”
嬴子清看着她脖子上的痕迹道:“别忘了摸我给你的药,这些天好好养伤,其余的不要多想。”
嘉宁点了点头,听着他出去了。便将那瓷瓶拿出来,打开一闻一股子清香,不自觉的笑了。这嬴子清真是个有趣的人,她承认她就是有些动心了,他的长相,他的风姿,他的言谈确实都是她心中的类型。当初在病床上除了每天都要担心自己是否能看见明天的太阳之外,就是看了好多小说之后期待自己能够遇见一份爱情。但是现在时机不对,还是先去东蜀,之后再看吧。
第二日,太后与皇上又来看嘉宁,嘉宁躺在床上挣扎着想要行礼,被太后皇上制止了。“嘉宁,你躺着就好,今天感觉怎么样?”
“祖母,舅舅,我好多了,只是心慌得很。”嘉宁感激的看着他们。
“我可怜的孩子,祖母知道你,你且安心养病。”太后担忧得望着嘉宁。
“是啊,嘉宁,你好好养病,你说怎么处置宇文昊天,朕依你处罚。”
嘉宁笑了笑道:“本就是我痴缠他,他的性子能够忍到此时也是够了。只求舅舅不要让我们见面了,就是疼嘉宁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如此善良。”太后心疼道,“宇文昊天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皇帝不可轻易放他。”
“孩儿知道,嘉宁,你放心,朕一定会给你个公道的。你有什么愿望,尽管提。”
“嘉宁没有什么……”嘉宁像是掩饰什么一样别开眼去。
“嘉宁你快说,你有什么心愿么?”太后好奇道,“太医说你心思重,这不利于你养病。”
“嘉宁这些天都做着同一个梦,梦里有爹,有娘,有我的家。祖母,舅舅,你们就可怜了可怜我吧,我想回东蜀。”
“不行,哀家不同意。东蜀不比京都,万一你有个好歹怎么办?”
“朕也不同意,东蜀路途遥远,你在京都养尊处优这么多年,突然到那里,万一有什么不测,你让朕如何同你父母交代?”
“我也不是常驻,那样我也舍不得祖母和舅舅啊。我只是希望能到那看看我父母生活的地方,顺便忘以往那些荒唐事。而且,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宇文昊天同处一地。很快,很快我就回来的。”
太后与皇上互相望了一眼,均看出了双方的不忍与心疼:“你先安心养伤,伤好之后再说。”
嘉宁眼中神采渐渐消退,失望道:“嘉宁知道了。”
太后不忍心嘉宁如此,安慰道:“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养好伤才能出去啊。”
“母后嘉宁要去东蜀,朕着实不放心。”
太后皇上一路上讨论。
“你是不放心她的安全,还是不放心宋家。”太后声音听不出喜怒。
“儿子不敢,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倒不是说朕信不过嘉宁,只是她的性子单纯,万一被有心人利用……”
“你竟然不信任宋氏,”太后打断他,严厉地说,“子乐为你而死,安和为你而死,这些竟然都换不回你一个信字?你偏心宇文家,这些年你打压皇后一枝哀家也不说你什么了。可是嘉宁可是你亲自看到大的啊,她和宇文昊天之间,她被打了多少次,被羞辱了多少次,你不知道?你都不管,你现在还拘着她,不让她回故乡,你是要逼死她么?是不是在你眼中只有宇文家族的人,我们这些人在你眼中还不如一个死人?”
“儿子不敢,”皇上看太后动怒,赶紧说,“儿子没有这样想过,嘉宁也是朕看到大的,朕怎么能不关心她。母后这意思是同意了?”
太后叹息道:“最终是我们欠了她的,哀家今日一看她竟是完全没有生意,倒不如随了她,也许出去游玩几天,她心中郁气散尽就好了呢?”
“儿子只是奇怪,之前她对宇文昊天如此情深,怎么说变就变了呢?”
太后转身认真看着皇帝说:“这些话我只说一遍,你要记好了。”
“母后请讲。”
“没有一个女人会无条件等一个总是在伤害她的男人,皇帝,你要珍惜。”
皇上不明所以,怎么好似这句就是对他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