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静静看着张浩,眼眸已经恢复成了璀璨星光,摸索着脑袋忽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张浩被他漫天星光的眼眸照耀的有些心慌,说道:“我叫张浩,弓长张,浩然正气的浩。”
“名字不错。“司马光瞥了张浩一眼:“没有字么?”
张浩有些紧张,说道:“还未到弱冠之年,师尊尚未赐字。”
司马光沉默片刻,打量了张浩的全身,又瞄了一眼站在一侧亭亭玉立的谈烟葭,压低了声线说道:“我替苏子瞻那小子赐你一字如何?”
张浩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似乎不像是脑子有毛病的人,于是摇摇头说道:“司马先生,这怕是不妥吧?”
司马光听见此语,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给张浩的字他都已经想好了,就叫登徒子。
看模样是浪费了。
……
……
片刻之后,司马光抬头看着头顶上泛着黑光的玄铁。
他又是叹了一口气,回过头来对着张浩问了一句:“你还没有到大儒境界吧?“
张浩哑然,不知如何回答。
于是司马光暗骂一声晦气,神情骤然一肃,提起右拳,沉腰吸气,就这样一拳对着头顶上的玄铁击了过去。
砂锅一般大的拳头再次出现,只是这次却是泛着紫光,也没有什么呼啸的声音,就像是普通人最最单纯的一拳。
看起来没有什么威力,但是因为是司马光打出的一拳,看上去再软弱,事实上也很坚硬。
这个拳头很可怕。
这是司马光是将一身所有的文力都凝在了拳头上的一拳!
看似平实无奇的一拳,却仿佛要把整个走廊上的所有空气全部凝聚过来,指缝之间,更是散溢着紫色的光芒,甚是诡异!
拳头如星。
头上完好无损的玄铁泛起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嘎吱声,竟然又是被这一拳打出了惊人的弧度,向外突出着。
但是司马光不满足。
于是他眼中璀璨的星光化成了十五的皓月,全身扭成了凡人几乎不可能想象出来的麻花状,左手指骨上飘散出了一粒粒金色的粉末。
然后他左手挥出。
这是夹杂着身体扭曲力量的一圈。
走廊中的青石板,像纸片一样被掀开,飞出极远。瑟瑟冷风吹的张浩有些睁不开眼。
拳头如月。
已经向外突出的玄铁再次遭此重击,就如同一个稚童遭受到了成年男子的踢腿一样,竟然被直接轰出了一个拳头般大小的洞来!
司马光的眼眸再次一变,化成了火红的太阳,左右手上的紫光与白光尽皆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像火焰一般灼烧着的红色光芒。
司马光双拳击打在了已经破开的玄铁牢笼的洞口之上。
张浩终于感受到了那个拳头所挟杂着的恐怖的力量,感受到了那名中年男子身上如太阳一般火热远远比自己师尊还要强大的气息,强烈的拳意在通道里凝结,强大的气流在此间蒸腾。
那个火红色的拳头没有任何犹豫。
打出了一个人大小的豁口。
……
……
春燕还在鸣叫着,春风也还在呼啸着。
风萧萧的旷野之中,苏轼傲然挺立,任凭春风吹拂起他的衣衫,掠过他的脸庞。
只是他的眉角并没有他的身子那样轻松,一个时辰前,他感觉到了自家徒弟的文力。
每个人的文力特征都是不一样的,虽然都是读书人,有些人在论语上的天赋高些,有些人在周易上的造诣高些,还有些人两者都很平庸。
论语读的多的人,文力多半是浩浩荡荡如巨石一般,要么碾压死敌人,要么是被碾压死,而周易造诣高些的人,文力基本上是诡谲不定的,一旦战斗起来,并不会太在乎获胜的过程,他们要的只是结果,平庸的人浩荡中带些诡谲,诡谲中带些浩荡。
可是浩荡就是浩荡,哪来的诡谲?诡谲就是诡谲,哪来的浩荡?
而张浩的文力属于前者,他的文力就如最坦荡的正人君子,而文力一旦消逝,很有可能就是遭遇不测了。
哪怕方才司马君实凭借缩骨之术从那小小的豁口下去,但是如果浩儿已经死去,他也不过是去帮浩儿报仇罢了。
王雱眯着双眼,也在观望着眼前的囚笼。
自从张浩的文力消逝之后,他微感慌乱,又有些黯然,这大概不是自家想要看见的结果。
他有些想要从自家的衣袖中抽出那把大黑伞,去囚笼中一探究竟。
但是被苏轼伸手拦住了。
……
苏轼死死的盯着玄铁牢笼,脸上的神情变的有些揣测不安。
他刚才感受到了司马光惊天的文力。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的力量,哪怕是在王安石的身上也从来没有感受到过,这文力竟然像是要开天辟地一般。
玄铁牢笼发出了一声闷响。
苏轼脸色变的有些不大好看。
接着是碎片掉落在地面上清脆的声音。
他的脸色变的又有些揣测不安。
最后苏轼看见了三道身影。
他变的欣喜若狂。
……
烟葭是不会飞的,是被张浩抱着上来的。
令司马光有些费解的是,她并没有反抗。
烟葭缓缓把脸靠在他的肩上,如瀑般的黑发自张浩胸前倾泻而下,她闭上了眼睛,平静地仿佛睡着一般。
张浩也没有任何不规矩的举动,一切都像是最正人君子的柳下惠一般,到了地面上之后,轻轻的把烟葭平躺着放在了地上。
很和谐,也很诡异。
烟葭是真睡着了,这些日子,她太累了。
苏轼看着张浩怀中的女子,原本欣喜若狂的脸色变的有些错愕,继而有些震惊,最后变的有些愤怒,他不相信张浩这样子的人会做出这些事来,但是眼前的一切又让他不得不相信张浩做出了那些事来。
他拔出了古剑,指着张浩,嗡嗡作响。
看着苏轼的举动,司马光的神情瞬间变得极为怪异,震惊错愕里开始生出极以抑止的荒谬感受。
这似乎似曾相识,就在不久之前。
张浩并没有在乎那把古剑,他知道师尊不可能对自己下狠手。
于是他缓缓的走在了苏轼的面前,双膝跪下,以头抢地,很是诚恳的道:
“弟子恳请师尊赐婚。“
(远秋决定大修前文了。。。每天攒1000字,攒一个月我就能把前面看着不顺眼的东西全部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