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娥需要回家办护照,她没有跟家里打招呼,想要给爸妈一个惊喜。
李广威兑现了他的承诺,将二十万酬劳一次性的打在了她的银行卡上。而事实上,这钱是李广威自己垫付的,他看出张翠娥一定是有什么天大的难处,才会这么继续这笔钱,他就是这么的人,生意场上好像除了钱什么都不忍,而私底下其实是一个温暖细致的男人。
自从陆钟鸣走了以后,丁一洋变的有点寡言少语,赵晓峰见他那个样子,也不太敢招惹了,整天在卧室里打网游,只有王展飞积极的练着戏,像往常一样,他当然也可以在丁一洋的电影里捡个戏尾巴。
“明天回家吗?”丁一洋路过张翠娥的房间,见她一个人在收拾东西。
“恩。”张翠娥微笑的对丁一洋点了点头。
“不会拿了钱就跑了吧?”丁一洋本来想开个玩笑,谁知道他最近因为陆钟鸣的事情,一直死气沉沉,这个玩笑的语气一点都没有拿捏好,听起来像是质问。
“啊?!”张翠娥惊讶的望了望他。
“啊,啊,这个,一路顺风!”说完快步往自己的房间去了。
“呦,带这么多东西啊。”秦曼游完泳,一只手还在擦着头发。
“是啊,给家里人的和村里人的。”
秦曼歪着头看着眼前这个朴实的小姑娘,露出了善意的笑容,其实她没有什么朋友,像她这么性感,高冷,又冶艳的女人,有好朋友是比较少见的,纵使有几个娱乐圈中的“好姐妹”,也不过是凑出来打江湖的,毕竟人多好办事嘛。她见翠娥虽然在**上火了一阵,可是却一点点功利心都没有,就有了接近她的想法。
“你还真孝顺。”说着把擦头发的毛巾扔到一边。“来,我来帮你,早点结束早点休息。”
“啊?哦哦哦,不用,不用,我收拾挺快的。”张翠娥突然很紧张。
“没事,我闲着也是闲着。”秦曼说干就干。
“我看廖丹在**上都叫你蛾子,你们关系还挺好的吧?”
“我刚来的时候,丹丹姐带我买过衣服,对我是挺好的。”
“那我可以叫你蛾子吗?”秦曼望着张翠娥,露出了一个她招牌式的甜美微笑。
翠娥看到这个友善的表情,心里一阵温暖,“可以啊,其实丹丹姐平时也不这么叫我,只有我爸妈和姐姐这么叫。”
“那我叫,蛾子,蛾子,哈哈。好萌。”
张翠娥一边笑,一边害羞的红了脸。
“哎,蛾子,那是什么,”秦曼看到翠娥床对面的小桌子上足足摆了一摞笔记本,上面还贴满了五颜六色的便签纸,非常好奇。
“没什么。”翠娥有点紧张想过去把它收起来,没想到秦曼早就拿在了手里。
一打开,秦曼被里面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画惊到了,再往下看,原来这些全是翠娥平时学的生活经验,而且很多都配了自己画的图。比如:咖啡机的使用方法、地铁的乘坐方式、打印机的使用方法、传真机的使用方法、丁总喜欢的咖啡、丁总爱吃的午餐、白领基本款穿搭、怎么用**、手机的使用方法,等等等等,包罗生活万象,简直就是一部城市生活全书。
“乖乖,你太有才了,蛾子,你这绝对可以出版啊,你这个。”秦曼对张翠娥的喜欢又添了几分。
“秦曼姐,快给我,都是瞎写的。”翠娥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叫我什么?”秦曼把本子藏在身后,笑中带点佯怒的问她。
“曼、曼曼姐。”
“这还差不多。”秦曼把本子还给翠娥。“怪不得人家跟我说你是从山里来的孩子,从来没有在城市里生活过,我还不信呢,我说,如果真是那样,这适应能力也太强了,原来秘密在这。”
“一开始是很不适应,可是不适应又能怎么样呢,既然都走出来了,就不能原原本本的走回去。”翠娥说着抿了抿嘴唇,像是在重温自己在给自己打气的那些日日夜夜。
秦曼想起了自己在酒吧端盘子的那些日子,又嘲笑了一下自己,嘲笑自己不管赚了多少钱,取得了多少成就,去了多么美丽的地方,那些灰暗的日子却总是不能从她的记忆里被抹杀,而是像一道疤,永远待在它该待的地方,每次突然看见,都会提醒自己一下那受伤的日子。
“蛾子,你这么努力为了什么?”秦曼很想知道,这个和她当初一样境遇的人,此次此刻的想法。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后来,我觉得,我是为了家吧。为了那个把我养育了二十年的家,为了养我二十年的父母,他们应该有更好的生活。”翠娥透过窗外看着家的方向,表情显得平静起来。
“以后跟着姐,”秦曼对翠娥说,“你这么好的底版都被你自己浪费了,我来教你化妆,穿衣服,这女人啊,想要变得强大,就得先懂得把自己的身体武装起来。”
张翠娥转过来对着秦曼咧开了嘴。
终于收拾好行李,两个人又聊了很久才各自回房。
张翠娥躺在床上,想起来刚来的那天晚上,也是躺在这张床上,对这个未知的世界充满了恐惧,到了现在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可以融入到了这个世界里,甚至还有大明星愿意和自己做朋友。又想到姐夫欠下的二十万赌债,不知道姐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多亏了李广威,如果没有他这次真的不知道家里要如果过了这关,随即又想起了那天在医院门口被媒体围堵,被李广威揽在怀里往医院里冲的感觉,那是她第一次和一个非血缘关系的异性离得那么近,仅仅是现在这么一想,那种皮肤上感受到的暖意,又一阵阵的扑过来,伴随着一阵脸红,她睡着了。
丁一洋还在房间里想着那一幕尴尬,真是他长这么大最丢人的一次。他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在别的女人面前他可以吊儿郎当的施展魅力,到了张翠娥这却是像个小学生一样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翻来覆去,越想越烦,把头埋到枕头里,关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