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冰湖都在震动,花婈手足无措地跑到岸上的草丛后面,害怕地不敢探出头,直到良久之后,什么动静都没有了。
她偷偷地往湖中央望去,冰湖并没有全部裂开,只是破了一道口子而已。
冰上站着个男人,就是那个被封印在湖底的男人,赤足站在冰上,衣衫褴褛,因为是背对着,花婈能看清他的身型和狐尾,银色的长发随风飘摇,明明和梦里面一样,但花婈却没了那种想靠近的渴望,反而害怕地想躲得远远的。
话说回来,她帮他破除了封印,是不是该上去领个谢谢什么的?可是他连背影都让人不寒而栗,花婈也只好望而却步了……正在想该怎么回怀香林,忽然一股冷气袭来,那个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到她面前,冰冷的双眸俯视着她。
“你救了我?”男人的声音很清冷,却也很好听,花婈一时之间有点语塞,愣了很久才敢抬头看他,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她怎么能想到一只鸟就能啄开那千年冰湖。
男人看了看她,又用敏锐的目光扫了扫四周,忽然抱起花婈,飞一样地穿梭在树林中,错乱之际,花婈只听到他在耳边轻轻的呢喃,“这里很危险……”
自然是危险,寒渊被破,白雨梦随时都会赶过来,再将他封印在那里一千年。
一千年,谁数得清一共有多少个四时,多少个日夜,他只能如同死尸一般地躺在那湖底,没有温度,没有心跳,这就是母后除了命以外赋予他的东西。
白漓抱紧怀中的小姑娘,为何,她和自己一样的冷?
花婈在他怀里早就被冻得瑟瑟发抖,他的身子很凉,好像冰一样,不过,在他的怀里,她竟会有不愿抽身的念头。
两个人留在一处山洞中,天空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微雨,滴滴答答地落在花婈的心扉,她靠在洞里的岩石上,又搓手又呵气,瞬间觉得暖和多了。
白漓一直站在洞口,望着外面的小雨,一言不发。
“我……我叫花婈。”她望着他的背影发呆,如果此时此刻能生一堆火就好了,可以取暖,还可以照亮这黑黑的山洞,这里真的好暗,谁知道再往里面走会有什么妖物……
“你是青丘山的人吧?”
“你的尾巴真好看。”
“他们会不会追来啊?”花婈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白漓连一个字都没有回她,他只是看着那些雨滴,静静地出神。
如今他该如何,青丘根本容不下他,他不人不妖,是否注定了六界再无他的容身之所?
心间隐隐作痛之际,身后传来一声低低的吼声,白漓刚一转身,花婈已被条粗长的狐狸尾紧紧缠住。
原来这山洞里,住着一只九尾妖狐。白漓被囚禁了千年,早已不再知晓那些九尾狐的藏身之地,没想到误打误撞,闯入了别人的巢穴。
花婈更是吓得魂飞魄散了,腰肢被什么怪物的尾巴缠住,往黑漆漆的洞穴深处不断被往里拽,直到她被扔在一块湿答答的大石头上,头顶上的石柱不停地往下面嘀嗒嘀嗒地落着水珠。
一阵“咯咯咯”的可怖笑声不知从哪儿传来,好似一位老妇人的声音,“都快五百年了,她们把我这老太婆忘在这儿快五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