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海军陆战队加入到战场上来,做最后的善后工作。他们先把自己的伤员和牺牲战友的尸体处理好,然后集中成群的俘虏。
他们甚至当着这些俘虏的面杀死那些个没救的重伤员,而轻伤员只是给予清洗伤口和用酒精消过毒后,上一点疗伤的药物,再进行简单的包扎。然后把他们集中起来,把蒙古人和新附军分离开来。没有受伤的蒙古人当时就被压送回海南岛,那里危险的矿山里有的是等待他们的位置。而那些受伤的蒙古人,就要在当地养伤,只有养好伤的才送到海南岛去做苦力,那些个因后期感染,而得了破伤风而死去的俘虏,只是怨自己命苦了。
新附军暂时都集中在泉州的旧军营里,有专人看管。三千蒙古军活下来的不到五百人。七千新附军除了死的,全部投降,还余个五千多人。其中重伤员,那只能说听天由命,让他们自生自灭吧。轻伤员也给予了治疗包扎。
王猛虎在攻打泉州后,就嚷嚷着要见小皇帝,看看这个小孩子是不是传说中的三头六臂。等军事会议召开时,他终于看到了坐在台上的赵昺。原来就一普通小孩子而已。
看到赵昺笑迷迷地看着坐在下面畅所欲言的各将领,他认真而安静地听着,不时还点点头,偶尔也插几句,提一些问题或做几点总结。
王猛虎初时看赵昺,心中已经不以为然了,不像是别人嘴里那个神乎其神,能呼风唤雨的官家。现在看见他笑迷迷的样子,如邻家小孩安静地听别人讲故事一般。王猛虎就开始寻找,这个传说中“脑子进水”后变得聪明的小皇帝有何值得别人尊敬的地方。
除了福建独立旅的将官们有点拘僅外,其他海军陆战队和琼崖山地旅的将官似乎都不怕他。他们坐姿端正,正襟危坐,发言侃侃而谈,很多人都在读事前写在一个小本子上的东西,有的还往自己的本子上记录别人的发言。
他偷偷问坐在旁边的一个海军陆战队的将官,才知道这是赵昺亲自教他们学习识字读书,不由得对赵昺更感兴趣了。
当赵昺提出问题时,王猛虎总觉得有种“是呀,为什么会这样?”然后,马上就有一种感觉:我怎么就当时没有想到这些呢?当赵昺做出总结时,王猛虎就有一种“是的,就是这么回事。”然后,另一种感觉就产生了:是这么回事,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里呢?但再听一会儿,王猛虎终于明白了,这就是他和赵昺的差距。他不由得打心眼里佩服这个小官家。
他看到禁卫军的那种精悍,从表面上就能看到这是真正的精锐,而且是赵昺一手训练出来的精锐,就有种想和赵昺比试一下的想法。但他这种想法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企图拉着一个禁卫军的特种兵比试一下,那特种兵三招两式就把他制服了。那动作干净、利落、简单、有效。只是那特种兵的话让他惊呆了:“记住,这只是官家创造的拳术。你如果对上官家,他会更快的把你放倒在地上的。”
之前的军事布置会上,赵昺周密的计划,对唆都和百家奴的个性分析和自己战术安排的原因,分析的透彻细致,让王猛虎不得不佩服。好在他虽不能指挥投弹手们冲锋,却能带领炮队打阻击,也确实让他高兴了一阵子。
现在,平时看到蒙古军都得先想着躲避的义军,在赵昺的布署下,轻松就取得了胜利。他对赵昺彻底佩服的五体投地了。这个连老虎都敢独自搏斗的人,一个大块头的**,彻底从心灵深处拜在了小皇帝的脚下。
却说史格,听宋军攻打泉州的消息有点晚,不过,也就晚了四五天。
当他出征的时候,唆都已经领着几十号人马败逃到江西境内了。可史格不清楚,马南宝也不清楚。那时的通讯就这样,什么消息都得靠人传马送来进行。史格得知消息时,也没有来得及多准备什么,因为在他看来,泉州无论如何也得守个三月半年的,反正自己也不是很急,况且,做为援军,他去了来个里外夹击,和城里取得联系,军粮自然就有了。再说了,福州的唆都听说泉州被围,能不着急?也许自己去了,泉州之围已经解了,到时,自己领点援兵费,从蒲寿庚那里敲点竹杠,自然凯旋归来。
可他没有想得的是,刚入广东境内,就碰到了**烦。
两广地方本就多山多水,交道的问题很严重。而史格领着两千蒙古军和六千新附军,与天斗,与地斗,与自然环境斗,他都不怕,就怕得是与人斗。安宁了很久的广东,也不知哪里冒出了那许多的反抗者,总之,是给史格添了许多的麻烦。
遇水搭桥,那桥是好容易搭起来了,可正在过河时,就从上游漂下来一大堆黑乎乎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反正那上面还冒着青烟,然后靠在浮桥上,然后在大家手忙脚乱清理这东西时,一声巨响,那堆黑乎乎的东西就爆炸了。桥断了,人马无法过桥,过去的一小队兵马,还没有来得及想清楚是怎么回事,河边的树林、草丛里,钻出一些满身捆绑着草叶树枝的怪人,一阵弩矢飞射,那人已倒下一大半。刚要追赶,对面又扔过来几十颗冒着青烟的小黑疙瘩,落入人群中又是一片轰响,鬼哭狼嚎中,又倒下一片人。
接着,这些个怪形怪状的人影飞速投入树林草间,眨眼就再也找不到了。
逢山开路,那路还没有开,开好的路口上又被从山坡上滚落的大石给堵上了。派人去清理,又是十几颗黑铁疙瘩砸下来,顿时,死的多,活得少,吓得一帮子清理石头的,扔下工具就往回跑。
晚上更是恶梦连连,离山近了,山上滚石,离水近了,水中有毒,离草近了,草中放火。什么也不靠,正睡得香时,四面锣鼓喧天,杀声不断。出来后,鬼影也看不到。不理吧,军营里正好飞进一颗黑铁疙瘩,就算是炸不死人,也能吓个半死。一夜的折腾,让史格的手下,第二天个个顶个熊猫眼,走起路来无精打彩,呵欠连连。
就这样走了两天,才总算渡过恩平江,越过天雾山,到了新州地界。
史格出发时,粮草带得本来不多,刚开始时,路过一些村镇,还能抢一些补充。自到了广东地界,别说是抢了,能看到人影就不错了。沿途的所有村寨全部人去房空。就是大一点的城镇,也是城门大开,里面空荡荡的。
这个史格也知道。广东几经战火,平时死于战火的人就不少,再加上元军动不动就来个屠城屠村,人烟就更少了。那些个逃入山林中的人,等回来一看,房被烧了,地被毁了,变得一无所有时,又被赵昺给拐到了海南岛。剩下些人,也被马南宝坚决执行赵昺的“坚壁清野”政策,领到山中躲进去,连一根鸡毛都不给他留着。
史格一看,如果这样的速度行军,再有两天也到不了广州,更不要说还有崇山峻林翻过去,才能到那泉州。
史格下令加速前进,忽略沿途一切搔扰,争取早点进入广州,取得粮补充,然后联合广州的守军,共同向泉州进发。同时,派人回去,催促马上运送粮草过来。他知道自己托大了。现在被粮草搞得军心开始不稳了。再加上马南宝这种搔扰战,麻雀战,游击战,搞得史格一点脾气也没有。草原上的蒙古人是最擅长打游击战的,但在这江南河溪高山中,空马走路都费事,况且还得骑兵上马打仗,可想有多难。
所以,史格是既不能发现敌人的影子,又不能发挥自己善打游击的特长,只能一路走,一路被动挨打。
两天后,史格终于靠近广州。他也不领军入城,只是逼着广州路各官员马上送粮草过来,顺便又多领了广州的一千多守军,然后接着往泉州去了。
可是,后面又传来消息,运送粮草的队伍,被一股摸不清情况的人,用一些从没有见识过的武器突袭,连抢带烧,一颗米都没有给他们留下。而拉车驮粮的牲口,更是被全部拉走,只留下一身轻的运粮队,逼着他们顺着主力部队的行进的路线赶了上来。
史格这个气呀,你打不过,就别打,还得偷袭抢粮。抢了也就罢了,还把这些个空手的家伙给送了过来。你们这计也太毒了吧?本就粮草紧张,又偏偏多了许多吃白饭的人。你让史格这小日子如何过?
就这样,史格一路受着气,还得饿着肚子,终于赶到了福建和广东的交界处。
松源镇是梅州的一个小镇,不算很大,但地理位置很重要。韩水上游有两大支流,在松源镇的南边汇合后,一直向南,在潮州南部入海。松源镇正好位于韩水两大支流交汇处的偏北部。从广州到泉州,途经梅州算是一条较为快捷的路线,而松源镇就卡在这条道上。
现在的松源镇一片忙碌。许多广东先遣旅的将士们正在加固工事。马南宝经过这段时间的搔扰战后,已经摸透了史格军队的战斗力,也觉得凭着这段时间的搔扰战后,敌人已经疲倦到一定的程度,可以尽全力一战了。
其实史格也已侦探到马南宝在松源镇布置重兵,要在这里与自己决战。决战史格不怕,他怕的是这段时间恶梦般的搔扰战。所以,史格在接近松源镇后,就开始整军备战,把各种兵力搭配到最佳状态。
松源镇旁边有一山,不算高,但略显险峻。山下的小溪流,水源充足,很适合安营扎寨。史格看中了这个地方,就把营寨建立在这里,依山傍水,很适合防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