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宋科学研究院”里还有一个院子,门口竟然有一个保安立着。是的,是保安,穿一身制服,手里拿着一把腰刀。
其实,研究院的四处已经是戒备森严了,但进入院内后,每一项研究部门都有另外的内部保安守护着,比如刚才的玻璃研究部门,门口就立着两个保安。只不过陆秀夫跟随着赵昺前来,没有心情去注意这些细节。现在心情好了许多,当然就发现了这一现象。
那保安虽说认识赵昺,但还是细细看了他的腰牌,行个礼,打开了紧闭的大门。
院里许多的屋里传来了锯、钻、锉、锤等各钟器械的发出的声音。赵昺熟门熟路地推开一个房门进去。只是这一间屋内相对要安静了许多。
地上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模具和一些成品的、半成品的零件,内中更多的是许多大小不一的木头齿轮。好在这些东西分类摆放成一组一组的,上面还贴有标签,注明大小数量。各堆零件中间留有过道,可让往来行人方便行走。
靠近屋内北墙的一张大桌子上,分别坐立着几个人,正在忙乱着什么。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两个大大的落地式座钟,差不多有赵昺的身高那么大。
陆秀夫当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对于赵昺来说,就有了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就是赵昺早已让工匠们研究的大座钟。
其实,赵昺对座钟的结构并不是很精通,只是粗通原理。因为做为一个特种兵来说,深入敌后独自作战的可能性很大,而暗杀、暴炸又是其最基本的技能。但不是每一个特种兵所用的炸弹都是组织上统一提前下发的。有时,在特殊的环境,这些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员,还得根据周边的各种原材料**。而定时炸弹也不是常人从影视作品里看到的那样,搞个秒表或电子计时器什么的,装上就可以成为定时炸弹。有时,还要在艰苦的环境里,自己制造和组装定时炸弹,这就要求特种兵们有一定的制作定时机构的能力。当然了,那些个手动的定时器,都非常的简单,只是大约能在预定的时间里完成启暴就可以了。
但这样的东西,就会用得弹簧、齿轮,甚至简易轴承之类的东西,有时还得自己计算着去制做。所以,赵奇兵虽不会制造较为精密的计时工具,但简易的计时器还得学着去做。当然了,那齿轮所用的渐开线之类的知识也就是必须要学的。好在他理科比较侧重,这个并不是很难的东西。关健是计时时对各个齿轮传动比的计算,还是很麻烦的。这一点,赵奇兵不是专家,赵昺当然就成不了专家了。但基本的原理就是如此,运算也是有公式可依,而大座钟的驱动原理赵昺还真能说出个一或二来。于是,这个钟表研发中心就顺理成章的诞生了。
那桌上的大座针只有分针和时针,没有秒针。在赵昺认为,这东西就是造出来,也不会计时如后世的一只最糟糕的残次品座钟报时准确,那么,这秒针就显得没有多大作用,而且制作起来,还格外增加设计难度和制造成本,不如就留个分针和时针吧。
但现在没有好的弹簧,弹性铜片更是不可能研发出来,驱动钟表运转,就成了问题。所以,赵昺只好先让他们使用重力锤,靠着引力下落来驱动内部各齿轮间的转动。好在前几天就有人过去向他汇报,大座钟基本算是完工。今天赵昺就是想过来看看这个东西如不如自己的心意。
那大座钟的分针在不可查觉的慢速转动着,从而也带动着时针用更缓慢的速度转动着。赵昺瞪眼看了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着一个年龄偏大一点的工匠缓声问道:“郑师傅,这个东西,测算好了吗?每天误差多少?”
那个被称着郑师傅的人叫郑可欣,本来看到赵昺进来后,就一直必恭必敬地站在赵昺的身后,听到赵昺问自己,马上脸上堆满笑意,低头回答道:“回陛下,每天大约不会超过一刻钟。”
赵昺一听,不由一惊:“哦?一刻钟呀。你们是如何推算出来的?”
郑可欣赶紧从大座钟的旁边拿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来,样子象是圭表一般,表盘只是半圆形的,后面镶嵌着一个小小的指南针,中间立着一个小小的铜杆,外围还刻画了一些刻度,刻度的旁边竟然有一条内凹的弧线。在弧钱的最里面顶头处,标注着一个红色的圆点。
赵昺一时看不明白这东西用作何用,就拿过来细看。
郑可欣又指点着说道:“这个日圭仪,就是用来辅助正时的。把它摆放在太阳下,指向正北,铜杆的影子会影射到圭盘上,如果杆影最短时,就为正午,你看,就是指向那个红点时,必为正午。每当正午时,都要核对大座钟的时针和分针所处位置,记下时间。每天记录一次,几天后,根据两针指向位置的距离,就可换算出大座钟的误差了。”
原来这东西还有这样的妙用。赵昺不由赞叹起古人的智慧不是一般的强。
郑可欣接着又说道:“只是这东西制造颇为费时,尤其这齿轮大小,虽有陛下指定的尺寸,但也要小臣一刀一刀刻制而成。”
这次赵昺更吃惊了:“刻制而成?难道这些都是你刻出来的?”
郑可欣无耐地笑笑:“是的,陛下,都是小臣刻出来的。只是这一座还不够精准,还需在某个齿轮上再刻几次,才能使误差降为最低。”
赵昺由衷地赞叹道:“纯手工打造。不想郑师傅手艺如此精堪,真正心灵手巧之大师也。”
听到赵昺的夸讲,郑可欣顿时满面红光:“陛下谬赞,小臣不敢。只是这重力锤驱动,每四个时辰就得重新挂锤一次,这也是造成误差的原因之一。小臣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赵昺一时也无语了,现在的条件,既不可能有制造发条的弹簧钢,又不可能制造出游丝来,现今也只能先如此了。不过,他还是鼓励一番。
“这样就不错了,只是这重力锤驱动,为要时久,要么锤索加长,要么那个挂锤的齿轮周长加大。别的朕也想不出好方法来,还需你等努力。”
这个大座钟的计时盘上刻着表示时间的子、丑、寅、卯等字样。原来赵昺开始时,也想按中国的十二时辰计时,时针一昼夜转完一圈。可那样计时祥细,就要增加零件的精密度,最后只好还是按一昼夜转两圈来制造,反正白天黑夜正好两圈,具体什么时辰,也容易换算出来。
只是这东西纯手工打造,这和赵昺想象中的批量生产可差了太远。他不由的问道:“朕想大批量制造此物,郑师傅纯手工雕刻,这,一年才能生产几座?”
郑可欣不由笑道:“陛下差矣。此物首批制作费时费力,因要时时校正时差,所以,臣只好用最笨的办法来雕刻齿轮。如果一旦定型,就用这些零件铸刻模版,成批铸造即可。如有不合格零件,也只需专人修补即可。那样,就能如陛下所愿,批,对,那个批量生产了。”
赵昺听到这里,才长出一口气。他还想着靠此物大赚一笔呢,如果一年也生产不了几架座钟,那还搞这东西干嘛?只是摆在皇宫里自己看着时间玩吗?当然,他也想过,此物一经问世,必有世间大量仿造者众多,后世山寨文化可是盛极一时。但他不怕,不知原理,一味仿造,一则尺寸精密度必会有差别,二则,就是仿造,也只能仿造同样大小的座钟,如果造其它尺寸的座钟,因不会换数齿轮比数,那只能贻笑大方了。那每个齿牙数可是用渐开线算好后画出来的,这个时代,除了自己,谁还听说过什么是渐开线?
赵昺看向摆放的另一大座钟,式样华美了许多,上面满是雕刻成的线条图案,旁边两侧还各开一小门。赵昺看了半天,也不明白,就问道:
“这小门何物?”
“这是小臣突发奇想得来的。”郑可欣听闻赵昺寻问,脸色不免小小得意一下,“这小门内有机关,每当半个时辰,左侧小门内触发机关,就有一小人出来鸣锣一声,每一个时辰,右侧小门打开,必有一小人出来击鼓一下。小臣觉得此物可制成简易和奢华两种,自然价值也不一样。不知小臣所想可合陛下之意?”
赵昺简直对古人的聪明才智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拍着郑可欣的胳膊,一个劲地猛夸,把自己能想到的好词句全送给了郑可欣,乐得郑可欣连嗓眼都露出来了。
赵昺大为高兴,对还在左瞧右看的陆秀夫说道:“老师,你看如何?等此物一旦问世,朕就打算把它们转卖到蒙元之地,专赚那些官宦财主之家的银钱,为我大宋发展民生所用。或找几批可信这外商,转卖到远洋,换取我大宋所需的粮食、铜铁、战马之物。老师认为如何?”
陆秀夫正看得高兴,一听赵昺满嘴的发财之言,内心一窒,本想用圣贤之道教训一番赵昺,可又一时找不到话,嘴里低声几句,只好叹口气:“唉,由着陛下吧。陛下只要不误了国事,陛下之言,臣以为还是可行的。”
这是赵昺今天出来获得的最好消息,心情自然大快,不由哈哈大笑,大喊一声:“走,回宫,今天晚饭加两个菜,老师一块来,朕请老师几位喝个痛快。”
说完,扔下一帮子大眼瞪小眼的工匠,也不和林侍英等再打招呼,大步流星先自己走了,慌得小杜子紧随几步,赶紧出去安排禁卫军护卫的安保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