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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私刑

“连恩少爷,你可算回来了!小姐没有事吧...呼,万幸。”

在家门望眼欲穿的菲林管家老远的就看到了背着布丽姬特回来的林木,不顾体面的奔了过来。看了一眼林木背上安静睡着的布丽姬特,喘下了一口气。

“菲林爷爷,你大可不必这么担心的。”

看着完全没了往常那份游刃有余的管家,林木耸了耸肩。

“唉,连恩少爷啊,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呀,老爷他现在还亲自的在外面四处搜寻呢。唉,总之,先进去吧。”

菲林从林恩的背上接过了布丽姬特,仿佛就像是怕他会带着女孩再次消失一般,注意到了这一点的林木苦笑了一下,也没有反抗,任由菲林管家抱了过去。

“那么,我就先去夫人那里了,你们,去通知老爷,连恩和布丽姬特平安回来了,你,带着连恩少爷去大厅等老爷回来。”

说罢,菲林管家抱着布丽姬特,急匆匆的往艾琳主母的卧房去了。

...

......

处处都弥漫着一股紧张感,这点从人们看自己的眼神就能明白。

“连恩少爷,您就在这儿等候吧,请不要随意走动了,这是老爷的命令...少爷。”

将林木带到大厅之后,女仆看了一眼沉默的林木,略显担心的说道。就在这时,一个略显粗暴的声音从们外传了过来。

“那个家伙就在这里么。”

门几乎是被撞开似的大力推开,一名身着华服的年轻人闯了进来,正是伯尔家的长子——崔格文。

“你这个混账!”

看到林木的一瞬间,崔格文精致的脸庞便因为愤怒而挤在了一起,他拽着林木的衣领,对准了脸颊就是一拳挥来。

林木并没有躲闪,因此那一拳也就显得格外的重,那声沉闷的击打声就这么在大厅里传播开来,就连崔格文也愣了一下,虽说满怀着愤怒,但是这或许还是他这个公子哥第一次用自己的手全力去打人吧,指尖传来的异样质感让他一霎间无所适从。但是,一看到林木那张即使渗出了淤青仍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的脸,崔格文便感觉自己的身躯里重新溢满了愤怒。

“你...你这个家伙,难道就丝毫没有一点的反省么!还真敢做啊,一声不响的擅自的带着我的妹妹就这么跑了出去,托你的福,家里都被你搞的一团乱了,你这个孽种!”

“崔格文少爷,不要!”

眼看着崔格文又要动手,守在一旁的仆人惊慌失措的说道。

“哼,幸好布丽姬特平安无事,不然我非要杀了你不可,你就在这里等着父亲的审判吧。”

平复了些许心情的崔格文不悦的说道。

“哼...审判么。”

林木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淡然的说道。

不多时,家主德雷格便赶了回来,与崔格文不一样的是,虽然看起来他的表情看起来仍旧十分平静,但是任谁都能感觉得到,那股平静之中所隐藏着的、暴躁的怒意。

家族会议开始了,当然,虽说是家庭会议,但那可不是上一辈子的世界那种温柔的东西,或许称为公开处刑还好一点吧。在这个称得上不小的大厅里,排满了人,像是中国古代的公堂一般,德雷格坐在位置明显高出一截的主位上,看着下方被反绑着双手的林木,而他的身旁,仿佛觉得大块人心的崔格文以及欲言又止的艾琳依次坐着。

在大厅的下方,数名挺立着腰板的仆役们站在林木四方,仿佛审压着犯人似的围着,而门外,大量无所事事的杂役们挤在窗边,从敞开的窗口看向里面。

“连恩,你罔顾我这个家主的禁令,令年幼的布丽姬特深处险境,还有什么话要说的话,就趁早说了吧,等会,你可就没有说话的机会、以及力气了。”

德雷格仿佛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用仅存的一点耐心说道。

“...”

可以的话,真想学《勇敢的心》里头的主人公一样,大喊一声Freedom(自由)呀,当然,这样作死搞不好就真的要死了,呃,虽然事到如今好像说什么都是要死。所以林木只是不为所动的沉默了一阵子。

“我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事已至此,我自然已经做好接受惩罚的准备。”

毫无惧意,他就这么的说道。

“好...好...好,你很好,连恩?斯坦格,好一个做好了接受惩罚的准备。”

德雷格的脸上一阵的青筋暴起,甚至连他握在手中的笔都被他捏成了碎片,啪的一下爆散开来。

“菲林。”

“大人,我在。”

“根据宗法,忤逆家主命令,造成家族混乱的,如何惩治。”

“...这...这个...”

就连菲林管家的脸,也不禁变了颜色,要知道德雷格所指的罪名,可通常都是针对阴谋夺权的嫡系的罪名,那可不是普通的惩罚可以与之并论的重罪啊!

“听不到我说的话吗?”

看着菲林,德雷格一字一顿的说道,那股夹带着怒意重压让菲林的额头上冷汗涔涔。

“...根据家法,忤逆家主命令...造成家族混乱,甚至家族成员有...生命危险者,杖责...二十...”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就连台上的艾琳也不自禁的脸色发白,虽然在场几乎没几个人明白那什么字多得眼花缭乱的家族宗法,但是这杖责二十,可谓是这片地里人尽皆知的酷刑。首先,这杖可不是普通的木杖,而是雪荆藤的主干,这种灌木一到寒季,叶子便尽皆脱落,同时为了防止春季嫩芽被饿晕了的动物啃食,取而代之的是光秃秃的树上留下的,有如钢针一般的锐刺,这些刺不单止锋利,而且刺上还有倒钩,一旦扎进肉里,非要把整块肉都剜下来不可,因此又被称为——魔鬼的尾勾。

伯尔家的仆役们拿出来的正是这种经过烧制而做成的,简单粗暴的刑具,光是那被烤干水分之后闪耀着铁石一般质感的尖刺,就已经足以让见者胆寒了。被这种东西给打上二十下,可绝不是什么躺两天就能解决的事,单就伤口而言并不会令人致死,但是那种剜肉剔骨的痛感足以令绝大部分的人痛的疯掉。

“家主大人,请您再考虑一下...”

菲林挺着那份压力进言道。

“哼,你看这个逆子,有那么一丝一毫的悔意吗?他想要惩治,我就给他惩治,还不快动手!”

德雷格黑着脸,朝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下人吼道。只要一看到连恩这副漠然的样子,他就感觉自己肚子里一阵无名火起。说到底,他从心里就没把这个女仆之子看在眼里,而连恩这个家伙不但不对自己恭恭敬敬的,反而像是反过来一般,仗着艾琳的宠爱对自己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他早就已经憋不住胸中那口气了。

理解到自己无能为力的菲林垂下了脑袋,不忍再看下去。

在荆杖高举的那一瞬间,艾琳的手指紧紧的掐进了手心,用力之大,几乎要渗出血来。她几乎想要不顾一切的上前去阻止这一幕,然而,她并不能这么做。

在这个男性为尊的社会,德雷格仅仅拥有一名妻子,就已经够让人诟病的了,倘若此时她再不顾立场的上前让德雷格收回家法的话,德雷格的形象将会变成怎样呢?可想而知,那将会让伯尔家族彻底蒙羞吧。

‘请快点来吧。’

她垂下了眼帘,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着,那名能唯一能够改变这个状况的人能够赶上。

“唔!”

刺荆之棍狠狠的落下,敲击在林木的悲伤,发出了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沉闷响声,而后,连喘息的时间没有,第二棍便接踵而至。

‘呃,痛死我了!’

林木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就昏了过去,这封建酷刑还真不是盖的,身为二十一世纪五好青年的林木根本招架不住——如果没有外挂的话。

眼看着已经硬撑了三棍,自己的背后已经是一片血肉模糊了吧,林木信念一动,一层薄如蚊翅的暗淡光膜的贴上了他的肌肤。

噗!

落下的第四棍打在了护膜上,虽然冲击感仍然令他一阵刺痛,然而最主要的,来自于倒刺的伤害被抵消了,林木经过多年的训练,早已经熟练的操作了护盾这个技能的用法,像现在这样软甲似的超薄型护盾正是他的训练成果之一。之所以不一开始马上用,也是因为倘若一直打下去却一点血都没有,那简直就是演员之耻,因而开头这几棍那是必须得挨的。

...

转眼间,棍棒已经挥舞了十个来回,而跪坐着受刑的林木仍然一声不吭,他背上的伤口从一开始就已经被打得血与肉混杂在一起,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每一击的落下,都让现场的人们心头一紧。虽然实际上,如今的木棍打在他的身上,早就没了开头那几棍的痛苦了,因为是刺棍,因而挥击的力道并不算很大,如今他主要的痛苦也只是开头的伤口遭到震击的痛苦而已。

‘虽然还是很痛,不过其实也还好啦,一旦接受了开头那种设定,唯一需要在意的也就是配合着木棍的节奏发出闷声的呻吟而已了,话又说回来,她也该来了吧。’

林木一边挨着打,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而艾琳此刻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捂着脸,不愿再看,可惜那沉闷的敲击声就像是攻城的巨木一般,一下一下,狠狠的敲击在她的心里,她几乎就要这么站起来,不顾一切的阻止这场酷刑。

往常的话,这种刑罚在某些家里老婆偷情,亦或是抓到小偷强盗什么的时候,也会施以这种公开处刑,那时候往往也是人们最兴奋的时候。看着罪人的血肉伴随着敲击挥洒在天空中,一直是这里最血腥,也是最令人兴奋的‘娱乐节目’。然而现今,能像往常一样欢呼的人却一个也没有。

在这座城里,林木乐于助人,开朗大方的形象可谓是深得人们喜爱,而现在眼看着这位深的人心的人如今却像是罪人一般忍受着痛苦,每一个人的心都都仿佛嵌进了一根根刺一般,隐隐作痛。

“德雷格,停手吧,不要再打下了,这样子下去...这样子下去。”

艾琳再也顾不得什么,想着身旁的丈夫跪了下来,哀求着他的宽恕。

“夫人...你...”

看着眼前泣不成声的爱妻,德雷格的怒意也渐渐的冷却了下来,其实他本来并不想做到这一步的。只是被林木的眼神一激,一股压抑已久的怒意便止不住的涌了上来。从小到大,林木看他的眼神总是那样,带着些若有若无的冰冷、轻蔑,然而在其他面前却总是很和善,这令脾气本就火爆的德雷格一直感觉自己憋着一口气。偏偏林木还一直表现的很好,待人和善,处事完备,而且和艾琳母女两关系极好,虽然起初还想着自己有愧于他,然而这份黑暗日积月累下来,在他不经意之间,竟已逐渐成长到了连他都想象不到的庞大,直到今天,看到毫无认错想法的林木那个眼神,积蓄已久的怒意瞬间爆发了出来,以至于本来也只打算略施惩戒的他下了这样的决定。

“这...”

他略微抬起了手,想要停下这场闹剧的瞬间,却又再次犹豫了起来,就这么停止的话,自己岂不是威严扫地了?

‘哼,现在才想停,已经晚了,看来你还不明白,当众处刑一个刷满整个城市好感度的人,到底会有什么下场。’

虽然背后一阵阵的刺痛,但是连恩心中却暗自偷笑着,这么多年的声望可不是白刷的,相信此时德雷格的形象在众人眼中已经彻底的变味了吧,再加上他通过早就已经对门外仆人释放的‘心灵视界’中已经看到了向这边走来的女孩。

“咦,大家,都在这里做什么呢?”

一个带着懒意的清脆声音从外面传来,一瞬间,整个大厅变得寂静无声,外面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默默的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布丽姬特

看到来人,首先松了一口气的的艾琳,事实上,在德雷格做出宣判的一瞬间,她就已经暗中示意自己的侍女前去带布丽姬特过来了,在如此情况下,能够毫无顾忌的打破场面的人,除了布丽姬特别无他人。

“...哥哥...为什么?怎么会?!”

在人群散开的一瞬间,布丽姬特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巴,看着眼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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