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燕燕的话,纪乾默默不语,好久,才低声说:“起来吧。”又转头对李又福吩咐到:“走吧”,李又福如得了赦令似的尖着嗓子对门外的卫士喊道:“太子启程。”门外的卫士训练有素,立即准备好对仗,等纪乾一出门,引路的引路,护轿的护轿,浩浩荡荡直接奔长安去了。
纪鹤得到消息后立马亲自骑马奔过来送行,跑到距离城门口十来公里的地方终于追上了太子纪乾的车队,纪乾听到马蹄声停下来,看到是纪鹤时勒住马缰,纪真在十几米处跳下马来,跪下请罪,纪乾摆了摆手,“罢了,不是你的错,为兄让人给你传话晚了。还是为兄失礼了。”纪鹤叩首,伏在地上诚恳地说:“臣有罪,没能为太子分忧,送行来晚,臣失职。”纪乾走过来挽起纪鹤,拍了拍他的肩膀,温和地说:”你我本事同根兄弟,无需计较太多,此次守乐国之行,收获颇丰,王弟治国有力,望勉之。“说完拍了拍纪鹤的肩膀,转身上马往前走了。纪鹤带领众臣继续跪在路边叩首,直到太子的车队出了城门十几里才起来回宫。
按照规定,太子此次回长安,由安南将军龙政襄率领人马一路护送至长安边界,再由皇家御林军亲自接回长安城内,今年由于鹤足山的缘故,皇家御林军一接到太子回程的消息立即飞奔出了长安城,只等迎的越远越好。安南将军龙政襄也是沙场宿将,对皇家忠心耿耿,这次护送太子回长安也是挑选了精兵强将,左膀右臂外加心腹老臣,不仅如此,他还对沿途各个路线进行了提前派兵侦查,一旦有什么问题,情报立即能送达手上。从守乐国到长安城要走五日,如果快马加鞭也要三日半行程,出发的时候纪乾是骑马的,骑了半日又换马车,如此反复,过了不到两日即走了一多半路程,安南将军龙政襄和护送的将士都松了一口气。一路上,太子纪乾也不对将士吆来喝去,也不挑剔伙食,尽管车马劳顿,却也并无寻花问柳,横生枝节之事,休息的时候,将士中都在传太子美德,旅途疲累也消了不少。走到第三天的时候前方兵士来报,距离长安边界已经不足一百公里,而且御林军正在往这里赶,听到消息纪乾振奋了不少,从马车中出来换上他的御马,扬鞭一路飞奔,将士也快马加鞭往前赶路。
正值清晨时分,马蹄扬起的地方,夹着草木的芬芳还有男儿的豪气。
没多久,谁也不知道,谁也没看见纪乾如何从马上栽了下来,侧摔在地上,不省人事,李又福大喊大叫,龙政襄也吓得跪在地上起不来了。几个反应快的卫士传来了御医,几个御医又是把脉又是针灸,纪乾才缓过气来,想说什么,无法开口,手指什么,大家一头雾水,谁也猜不透。龙政襄问御医太子的情况,御医都说病的蹊跷,一时也诊断不出来什么病症。龙政襄皱着眉吩咐将士临时扎营,之后迅速写了一封奏折,派心腹宿将快马加鞭送到朝廷,另外派几个快马前去和御林军汇合,说明情况。
为首的御医何明焕提出到附近的镇上请当地官员推荐医者过来,龙政襄立马给了他几个人带着公文前去了,剩下的几位御医满脸是汗地照顾着不省人事的纪乾。
三个时辰之后,何明焕带着地方官和几个地方上知名的郎中奔过来了,几名郎中查看了纪乾的病情后都觉得蹊跷,病情看似中风,脉象却与中风完全不同,几名郎中也是一筹莫展。龙政襄与几个老将合计以后只能前行,尽快把太子送到长安城,至于是否会获罪,他想都不敢想象。把纪乾平放在软轿上,几个御医徒步跟着,得力的兵士抬着轿子,一步一步往前挪。走了一个多时辰,才走出十公里左右,看着渐渐西落的太阳,龙政襄心里一阵惊颤。沙场多年,什么恐怖的场面,人间地狱他没有见过,唯独今天,他不知道为什么,不由自主地连天黑都惧怕的心惊肉跳,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往前挪。
天边出现一丝黑暗的时候前方马蹄声响起,军士立即警觉起来,走进来才发现是来接太子的皇家御林军,龙政襄松了一口气,带领皇家御林军的正是自己的同袍护圣将军范夫勇,龙政襄突然心安了不少,顾不上寒暄,范夫勇跳下马来直奔太子纪乾而去,看了太子的状况眉毛皱在了一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许久,还是觉得无计可施,只能先把太子抬回长安城再说。
长安城里的皇帝纪荣半夜听说龙政襄派来的奏折候在外面,披上外衣就宣召见,看完奏折后纪荣心口一疼,差点没晕倒,侍寝的贵妇路氏一看情况不好,吓得赶紧叫御医。纪荣忙乱地穿上衣服,连夜召了几位大臣和将军,开了个上台以来最短的会,做了个感动天地的决定,亲自带兵去接纪乾,心乱则行激,几位大臣不是不知道,但是谁也不敢劝,只好跟着半夜出城去接太子。皇后杜氏听闻也差点晕了过去,但她不愧是女中英杰,不是跟着夫君乱了分寸,而是一方面立即召集壮国将军杜锦年监视长安城其他军队动向,另一方面联络自己的族兄数人留意朝臣的动向,以备不测。
所幸,虚惊一场,这天黄昏时分,皇帝纪荣带着不省人事的纪乾回到了长安城,安南将军龙政襄拖帽待罪,皇帝只命令他先关入自己的住所,思过,并无重责。宫中的御医都查看了纪乾的病症,全都束手无策。只能用奇方尝试治疗。就在这时候,天监相师褚力敬进言说太子此病乃是邪症,并断言跟鹤足山有脱不了的关系。
纪荣思索了一会儿,问到:“如若真的如此,相师可有解决办法?”褚力敬言到:“臣闻听鹤足山上曾有一奇莲花,当初救治瘟疫,后世转世为人,以臣推算,如今正是妙龄少女,若将此少女找来。。。。。。”他不肯再往下说。“找来怎样?”纪荣焦虑地问。“用其肌血煎成药,服之,病或许可除。”褚力敬低声地说。不想皇后杜氏闻言大怒:“大胆褚力敬,太子遭灾,尔等无能,却想出如此残忍之事,真是增添太子罪孽,罪该万死。”杜氏说完仍愤愤不平。褚力敬吓得直扣首不起。纪荣虽然没有发怒,却也不悦,对褚力敬摆了摆手说:“你去西南边远之地寻找药材之事朕一直没催你前行,趁此机会,你去吧,去夜郎、大理之地见识见识,或许能有救太子良药。”褚力敬诺诺着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