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人质
宅内,窗后两个佣仆看得胆战心惊,正不知该如何如何,就有一张白纸凭空挂在他们身前,纸上几个字叫他们从后院逃。忙就小步往屋后跑,来到后院,开了后门,立即有接应的人引着带走了。
沐执正好似听到了那边有人逃逸,也不生气,却掉头回来,伸出手狠狠抓住这兽的脖子,另一手搧了几巴掌,咬牙切齿硬将它塞回到耳内,说,“这兽代表是暴力,动不动就暴怒,就跟网上的暴民一样的,必定要先赏它几个耳光,打得它回不过神来才好玩儿。”
看得伊安心下骇然,强自镇静,这时天忽然阴暗了一些,山中升起的白雾弥漫在半空。沐执正站了起来说,“你借了我几个人,那我也借你几个。来,跟我来,看看都是谁。”
沐执正走到了前头,伊安跟着进屋,才进屋,就有几个鬣兽忽闪飘来,守在了门后,俨然沐府已成了兽窝,沐执正则为兽王。
下楼,走入一间地下室,有窗,光线暗弱。走到了窗前,窗外又有一间小室,是个采光井,又靠外一扇高窗上投下一方白光,窗外几点绿色。
沐执正跺一跺脚,那小室内一大块地砖翻开来了,又见那下方的沙石水泥也翻动起来,两个三尺来长的鬣兽钻了出来,又趴下各伸出一爪在土里扒拉,一会儿各抓着一只胳膊站起,就把一个蒙着眼罩的男子上半身拽了出来。那男子吓得只管大口呼吸,因照到了些许自然光,又反身摸到了墙壁,这才好了些。
伊安已看出来了,这个人是许安康。
两个兽又同抱着许安康的腰,把他扯了出来。
沐执正说,“你看不上他,可蓓蓓却非要喜欢他,就给了蓓蓓又怎样。这里,这个房子是留给蓓蓓的,她爱这里与世无争,其实我花了好多心思才把它争过来呢。这个人也要留给她,既然蓓蓓喜欢,就叫他陪着她。我想把他关一辈子,可又想,这样的话,不要几个月他就会英俊不再,丑陋不堪,只剩一副臭皮囊,那怎么看的过眼。有人给我出主意,说不如把他做成人偶,既保险又长久,我想倒也可行。”
就有一个鬣兽给沐执正送了对讲机过来,沐执正拿起对着里头说,“我抓你来,不是因为你得罪了我,我斗不过她,就只好欺负你。”
那小室内,许安康竖起耳朵来听这个人是谁,听不出来,实在怕的很,就盼着千万不要撕票,又恨家里的老头子,到底得罪了谁,他自己得罪的人也多,但不至于如此如此的呀,做好牺牲一切来讨饶。
沐执正笑说,“你不要想瞎想,我跟首辅没有恩怨,我也很敬爱他的,他也老得尿都尿不出来了,老天就要来收他,我才不想跟他过不去。”
许安康说,“那还抓我来做什么呢,放了我不好么?大家交个朋友。”想把眼罩扯下来又不敢。
沐执正说,“你旁边站着两只野兽,你哪里不老实,它就会把你哪里吃掉。告诉你吧,她是你的相好。”
许安康就小心把手放在背后说,“说的是伊安么,伊安不是我相好,她的相好是巴瓦。”
沐执正说,“巴瓦都是做将军的人了,我也惹不起。”
许安康心里想,一个连巴瓦都斗不过人,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势力,就说,“她还有个相好,听说是舞蹈学院的老师。”非要给伊安找个相好,好来接替自己这份工作。
沐执正哈哈笑说,“你就别推托了,你那么喜欢她,就为她牺牲一点点。”
许安康惊惧问,“我能牺牲什么?”
就有一头鬣兽蹲下来,一爪摸在许安康的赤足上,一口腥热之气吹在上头,许安康脚下一阵痉挛,到处乱跳,就趴在地上了,哀嚎不已。
沐执正说,“你就告诉我,怎样可以抓到伊安。”
鬣兽听了就不耍弄许安康的脚了,许安康也不哭了,答说,“她是警察,为公民牺牲是她义务,你只要说得拿她来换我,她就会答应。”
沐执正放下对讲机,对伊安说,“你看,这样的人做成人偶不正好的么,还能给他留点观赏价值。”
又领着伊安穿过一个门洞,走到又一间,一样的格局,窗口前却有窗帘挂着。
走到窗前,沐执正说,“你知道你也出不去了吧,看到这个人,想必一切都好说了。我们和谈吧,我放了他,也放了你,再把这个也放了,好不好?你们维诺家务必要支持我的呀,不然我什么也做不来的嘛。”
就把这窗帘收起了起来,伊安就见她的父亲小维诺先生正茫然坐在里头,没有遮眼,也没有束手缚脚,还有瓶水摆在桌子上给他喝,与许安康待遇要好上一级。
沐执正拿起对讲机说,“猜出来了么,我是谁?”
维诺就转过来面朝玻璃,看不见人,声音也很怪异,不敢乱说。
沐执正鼓励说,“你就放声说出来。”
维诺摇头。
沐执正笑说,“这事跟沐诚哉有关系。”
维诺忙问,“你是诚哉兄弟么?”
沐执正说,“他叫我转告你,他给你气死了,不跟你做兄弟了,生生世世都不做兄弟。”
维诺说,“可我心里还是把你做兄弟的,生生世世都是兄弟,比亲哥哥还亲的。”
沐执正说,“那你就不要做什么首辅了,好好的做你的生意吧,多拿些钱出来给他竞选呀。”
维诺说,“好呀,好呀,我一定是这样做的呀。”
沐执正大叫说,“你放屁!你骗我!”
维诺跑到了玻璃前来问,“是诚哉么?是我诚哉哥哥么?你怎么还不知道我心意?我先说了要竞选,又弃而不选,一心一意帮着你,不是更有戏剧性,更能衬托你的么?”
沐诚哉把对讲机收起来,窗帘也放下来,对伊安说,“你看,你爸爸很好讲话的。”
又领着伊安回楼上客厅,边走边说,“侄女,你是个悲观的人,对吧?这样的人生就如同负枷而行,你一定要看开点,何必非要强制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