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立处
群鬣也都贺喜说,“将军的颜值又恢复了,这一死还是值得的,将军不要怪前面那个英雄,也算是间接成全了将军的英俊是不是?”
就生怕鬣将军不肯投降,说尽了好话,定要将军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美丽。
鬣学长头一命已经历毁容的痛苦,心中扭曲实在煎熬,还疑惑果真好了么?
就有一个鬣兽从墙角拾来一块破玻璃举在鬣学长跟前,学长一照,的确是记忆中一张完整的脸。转脸又见鬣学弟为己欢喜之状实在令人动容,推其心里也是要和平之意。
果然鬣学弟就说,“学长哥哥,珍惜生命,不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我们再不做罗煞杀手倭倭帮凶了,不好么?”
群鬣又同劝且同哄鬣学长说,“将军,务必珍惜你的容颜啊,那是我们鬣界无比的珍宝啊,是我们鬣史元年的第一行记录啊!”
恳切之意如此之浩荡,终于把这鬣学长说动了,就顺势举起了两手高声说,“对,我们不要打打杀杀,我们也是善良之人,我们要和平。”
群鬣也都跟着喊,喊了一遍又一遍,周围少熊等人也看出了其中的和谈诚意,也开始微笑对待它们。
鬣群更是不再忐忑了,尽情欢呼,“和平了!和平了!生活好美哦!”
鬣学长也振臂说,“和平了!原来这才是我真正的心声呢!”就欢喜大笑,笑着忽就僵住了,两手张在空中。
众鬣都看着,不知为何就这样了,难道又改主意了么,那不好的呀,身为将军,怎能言而无信,就见这鬣学长僵硬转过身来,把众鬣都看一眼,又把鬣学弟看一眼,猛就双爪直插自己胸腹,慢慢的说出几个字,“立处诀。”
双爪更是往内一剜一扯,就把自己扯开了,滚出一大堆的污浊东西,它也跌倒在地,还没死,一爪撑地,一爪还把自身各处抓扯,扯成了八九十来块,脑袋给甩在地上,还在动呢,又一爪拍下来,碎成了一滩肉泥,这才作罢。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才喘口气,又见群鬣也纷纷张开手爪往自己胸内插去,一个也不例外,对己毫不留情。
有的口里念说,“这是要怎样,我日,这就是立处诀么,魔力这么大的哎!”
有的骂说,“学父,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有的说,“你还要叫它学父么,它就是个妖人啊。”
个个都倒在地上,血肉模糊,恶臭冲天。
小柱现了身,抛出大大一个金刚罩,将所有恶兽尸身都罩住,就生怕它们的恶灵魂逃跑了。
那屋顶一角,却有一头小鬣,看到了这些,吓坏了不敢看,生怕自己也杀了自己,悄悄溜到檐下,把眼睑合住不叫绿光射出来,松开了爪子,就掉在墙脚的灌丛。
这个小鬣是鬣安次,本来它与宿主沐执正一直盼着鬣战士的好信,盼了许久都不来。安次就着急了,从沐执正胸口里跳了出来,也要去海滨看看。
沐执正说,“你也真是,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我好不容易才跟学父帮你请了一个回避假,能避则避,我们将来是有大作为的,怎能做这些事情。今天还是我的生日,家里宴会正等着我去,这么重要的时间你怎么能不陪我。”
安次听了就跺脚说,“哎呀,老爷,正如你的使命不只有我,还有遮摩罗江山与万民,我的使命也不只有你,还有学父的嘛,这还是鬣兵第一回这么大规模出战,学父肯定很在意的,我怎么能不去看一看。等下你过生日,我很快就要赶过去跟你会合的呀。”
执正说,“鬣父那么大能耐,想看自己就看去了。”
安次说,“老爷越说越不像话了呢,鬣父这样的字眼怎么好说,想也别想了,学父会知道的。”
执正说,“他要知道了,我就怪是你说的。”
安次说,“老爷总是这个样子,叫我左右为难,他终归是我的造物主啊,以后再不要叫我选择了。”
沐执正见安次真动了气,就说,“那你就去吧,我不拦着你了,千万保护好自己。”
安次这才来到海滨姚村观战,才爬上屋顶,却见鬣兽一个个自尽而亡,胜负已分,也不敢再留了,又潜到了土里。
那时雨已停了好些时间,也没有了滴答之声,安次落在灌丛里时哧哧响了一响。
银狐就坐在屋顶,听到了,忙飞了过来,又闻了一闻,就掠过树冠循着追过去。少熊又看见了,也在后追过来,银狐少不得又疾转回来把少熊也带上。
那地表一丈以下,泥土变成可塑状,鬣安次疾行在土中就如同滑行在水里,泥沙弹出通道,滑过后,又在张力作用下回位,那气味却随着热度和波动传到了地表。银狐更是弹出声波找到了安次下方的位置,如此一路追踪。
因前方一幢高层建筑,底下深埋着地下室,安次就从土里钻了出来,料想离开海滨好些路了,不用那么谨慎也不要紧的,就改走地上,向着西北方向飞窜,却不知银狐就在大厦顶上盯着。
一路就追到了栖山,到了一个庭院,有一幢西式楼宇,安次一头扎入泥草丛里再不出来了。
栖山在上都城西,历史上是皇家苑囿,海罗厦侵占年代,建造了不少别墅,成为侵略军及伪政府高官集聚之地。光复后收归国有,再后拍卖,维诺家族曾经收购数栋,留了一栋,其余送了人。因为一夜的暴雨,山里路面仍在淌水,四周处处水声流响。不远公共停车场停着好多辆小轿车,庭院前私家停车场也有几辆。屋内灯火辉煌,人声不断。
少熊下去把门牌看了一看,栖山美墅二十一号,又上到空中电话告知伊安。
伊安说,“既然是邻居,那就去拜访拜访。”眼看天已凌晨,就叫大家都睡去。
半空里银狐就打着阿欠说,“天凉好睡觉。”就要转往城中。
少熊忙哀求,“再找找看,总有几个同伙的对不对?”
银狐不听,小柱这时也赶到了,少熊就说,“小柱,我家狗狗不耐烦了,这儿留给你,哥哥也要回去换衣服去。”
小柱答应一声,就扑到空气里去了,转往下面别墅里潜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