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褡裢
那个小耳目是嵌在指甲上的,就有它不好的地方,容易给遮住堵住,这个时候就什么也监视不到什么也监听不到,到了早上,老蔡小阮才发现两个小耳目都失灵了,监视屏从后半夜起就黑了,还当是夜深人睡了,现在推来,或从那时其小耳目就已被除去。
伊安等几个就商量,那鬼东西肯定不罢休的,肯定还要来,不是尚家就是姚家,那东西来去无踪,又暴力,分在两处防不过来,不如合在一处,姚家地方宽敞,就都住到姚家去。就叫少熊到海滨姚宅去商量,姚老师立刻就点了头,项老头则煞有其事说,“正好派上用场了。”
当天下午,伊安就带了人马驻扎过来了,尚家母子三口也住了过来。这个时候,伊安等人还是这种想法,以为鬣煞出动必定在夜晚,尤其是暴风雨夜,则又暴戾加倍,是以到了晚上更尤其小心。
这天的傍晚,梦马也给婕老师跟木木请到海滨来了,晚饭就在姚家吃的。梦马因为给木木缠上了,陪着多玩了好些时间,在海边坐着渐渐自己也不愿动了,夜色也很黑了。忽然有意无意就听到一句话,“这儿也有架钢琴,你找到了没有?还有一把吉他。”又听到一句,“我还带了一把来。”
姚家的院子里子皓和青宁说话,那可是好几百米外,但梦马的听力就是好,就学给少熊听。
少熊说,“耍流氓,你这是。”一只伸手过去要拧耳朵,梦马躲开了。
少熊好奇,忍不住回头看看,却给篱笆挡住了,然而心里很受用,青宁年纪是小了点,可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子皓与青宁,就好像看到了举案齐眉、白头偕老,就想自作主张给他们定个亲什么的。
可是这会,有过人听力的可不只有梦马一个,青宁听见梦马学她,就朝院子说了一句,“这小狗好讨厌。”
梦马此时还不知道这是讥笑他的另一身,也跟着学,一会又跟着说,“丫丫过来了。”又说,“我们来唱个歌。”再说,“那我去把吉他拿来。”没多久,就听到院里传来歌声。
西天云彩裂出了一道缝隙,露出半个昏暗新月,要落下的样子,海风吹过来,越觉沉寂。青平与小柱两个不玩了,也在旁边坐下,木木在梦马的怀里睡着了,梦马自己也在打瞌睡,少熊就从梦马的怀里把木木搂了过来。
少熊把人清点了一遍,楼上两位教授在书房;老蔡和拉姆已将一个房间改造为工作间,此刻又忙起来了;苏菲、伊安与青宁妈妈在厨房;婕妈妈青宁丫丫子皓在庭院;身边是他们几个;最后两个温婉与丹尼去了酒吧。
少熊踹踹梦马腿叫他起来,自己也就站了起来,小柱跟青平也都起来了。梦马倒干脆躺了下去,少熊就用脚挑起他脑袋,小柱又在前拉着,梦马这才好不容易站起来说,“我要回家去了。”
小汽车走公路、街道,显然不算捷径,哪有少熊在屋顶树冠飞跃来得轻便,转到一避光处,即走到梦马身前说,“快上来,时间不多,我还要回来的。”
梦马却说,“谁要你送,难道我跑的还没有你快?”
就从少熊身外飞奔出去。确实也快,但因还没有发挥小翅膀的优势,少熊一纵就赶到了他身前,少熊两臂后张,将梦马抓到了背上,又奔跳几下,已来到小山之巅之上。梦马正好困了,见有人背着自己,不用走路,也懒得推托,就任由少熊载去哪里。
因为梦马正处于非常时期,是人是狐不定时的,因为梦马帮了自己很多忙,又因为自己说了好些哄骗梦马的的话,少熊心里很是负疚,觉得自己是有责任的,就怕梦马一个不巧醉倒在街上,变成了一头狐,给不坏好意的人抓去了,少不得还得自己看护他度过这个成长期,就直接把梦马背到自己家了。
梦马下来就往卫生间走去,又对少熊说他是有洁癖的,叫少熊快找干净衣服去。少熊看来他并不比自己干净到哪里去,那酒吧里的酒不也一样的拿起来就往嘴里送,偏说是个洁癖,把洁癖当成一个高级东西去追求,何必,推来想去,肯定就是为了捉弄自己。
少熊走到大衣橱里,先把给梦马的衣服拿出,他自己也要换一身,想到晚上有点凉、不定要打斗,就换了件长袖棉衫跟一件宽松点的牛仔裤,又想打斗必定少不了撕扯、少不了出汗,又找了一身衣裤备用。都拿出来,梦马那一身就放在了沙发上,又走到玄关,从壁橱内把褡裢拿出把又一身衣服塞了进去,就把这褡裢背在了背上。
少熊这褡裢不怕水火不怕子弹,也无畏讥笑辱骂,里头足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少熊也确实什么东西都往里头扔的。这褡裢也是自生于三百年前,原本为国家安全局所藏,但没有一个人用的来,因为它没有开口,直到少熊以体内真气解开了它的通关密码。
这个褡裢少熊有时把它放在汽车后备箱中,有时带在身上,有时放在进屋处橱柜里。这褡裢其实也是少熊的兵器库,里头有一个龙爪飞索最常用,索长远过百米;有银色蛛丝手套,戴上它可手拈飞来子弹而不伤指纹;其余兵器如机枪、大刀、双节棍等等也都应有尽有。
这个褡裢也很有自我意识,爱看电视,爱臭美,老把自己的样子追着时下流行演变。因为它十分好看,就成了少熊的居家旅行之常备,背着它拍过很多自拍,以浅色长衫配之很好,以西装、衬衫配之也不错,以背心配之亦佳,再若裸上身以二胸肌六上腹肌肩胛肌并肱二三头肌头肌配之则绝佳。
少熊就从这褡裢内摸出一个物件来,长着手机的样子,解了锁,转入应用屏,就看到好多个应用程序,原来是个控制器。点开一个,那屏内展出多个小视窗,将屋内的角落都囊括,其中有一个,梦马歪着身子闭着眼睛正刷牙呢。
少熊来到卫生间边的过道,朝内说,“我走了,穿什么你自己来找,找不到不穿也不要紧的,反正我也不在。”
梦马听到说要走,就出来看看。来到起居室边,少熊则已到了阳台,扬起手像是把他手机摁了下,就听整个屋子都嗞嗞作响,那墙板里也不知藏了什么东西在里头赛跑一样。再看,就有一道透明玻璃一样的幕帘从门洞一边墙内挤出,飞快又轻捷钻入对面墙内了。
少熊就对着控制器笑说,“老弟,你给我关了起来,你怕不怕,你怕我就留下来陪你。”
梦马走到近前,伸出一手摸一摸敲一敲,还真不是玩笑的,也不知道该怕还是不该怕,困的很,只想早点洗了睡,就没怎么搭理少熊。
少熊就把屏对着梦马叫他看,“不要太暴露了,不要乱摸,叫我看到了多不好意思,知道么。”
梦马眼睛眨一眨,歪歪扭扭就坐到地上来了,就地变成了一只狐狸。
那段时期,梦马就是这样的,要不醉了、要不睡了,他的狐身就要趁机表现自己,要占据统领。
这银狐就对少熊说,“老兄,一只狐狸你也要偷窥么?”就叼着牙刷,把身上衣服剥了下来说,“你那么想看,就给你看好了,我这样走在街上也不怕的呀。”
爬起来又往卫生间里去了,少熊正盯着它后边打量,银狐尾巴打了下来遮在中间,要紧的部位都藏在了皮毛里,怪不得不怕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