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丹尼
晚饭在大餐厅,一起用餐的还有叫丹尼的背包客,三十来岁的一位男子,他喜欢别人叫他这个外国名字,且还要用外语的发音,那就很无聊了。试想,在一连串上都话中忽加上几个外国音节,是不是很绕嘴。试想,在一连串遮摩罗行文之中忽加上几个洋文字,是不是很影响美观。所以众人都以为,不必要就不要这么做了。所以不过一天后,丹尼就没有了这个要求,只按正常发音就好。
这时,他坐在子皓的旁边,瞥见少熊,隔着子皓向少熊伸出了手,少熊不爱跟人握手,手背敲了一敲敷衍过去。
丹尼说,“我第一眼看到你们客房的样子,我就好喜欢,好有想法好有设计感。”
姚老师就把项老师、子皓和苏菲挨个指了一遍说,“哪,他们都是设计师。”
丹尼说,“好厉害,好厉害。”又指着饭菜说,“你们这里还有一绝,真的很好吃。”
姚老师说,“这就要感谢这几个小姑娘了。”就把几个女眷都点了一遍。
丹尼问大家,“这里晚上都有什么活动?”
项老头说,“你要是想喝酒,就去酒吧,出门往西走几百米,你要是唱歌还是打台球,那就往东,也不远,其他什么玩的我也不知道了。”
少熊可不想他搞出什么活动来,怪他来的不是时候,换个时间不定他会对他客气点,还会跟他聊一聊。
饭后,少熊走到了院中,来到院篱边,一个灰影倏忽扑到他身边,是银狐。
少熊一脚捱到银狐身上,笑说,“我就知道你会找到我的。”
就闻到了丝丝酒气,忍不住叹气说,“作为一只动物,你怎么能这么贪酒。”
话说回来,银狐要不是喝醉了酒,也不会这个样子来找他。
苏菲廊下隐约看到一条大狗,就在那边问,“你还养了一只狗?你什么时候带来的。”
少熊笑说,“它自己来的,我不养他,他自己养他自己,我最多就是给他点酒喝喝。”
苏菲奔了过来,奇快,苏菲见少熊格外的来这吃晚饭,心想必定有些不寻常,存心露一手叫少熊知道,她也派的上用场的。
少熊见了倒也没那么惊讶,只是问,“是你天生奇异,还是家有渊源?”
苏菲说,“一定是我爸的基因好。”
少熊说,“那就更好了,晚上你就守在里头,听说这屋子好多机关,就让你爸开起来,我就守在屋外,无论屋外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开门窗,不要出来。也不要担心我,外边也不只我一个人。”
就从兜里摸出一个小物件,借着光伸长手给苏菲看,纽扣一样大,白色,中间有红点,红点上摁一下,就有细细的光波一圈圈亮起来,再摁又消了,少熊拿回在那反面吹口气,将它按在了领口里侧,牢牢就就粘上了,是一个传声宝,又拿出一个递给了苏菲,说声我走走去,就带着银狐往海边去了。
来到海边,少熊就冲到了夜空,但银狐迟迟未动,少熊少不得在空中展开身体,浮在当中说,“快上来驼我呀。”
银狐冲了上去,将少熊接着说,“我不是狗,我是狐,我是一只爱喝酒爱唠嗑爱做梦喜欢飞行的狐,知道了么。”
载着少熊飘过院落,悄悄就落到了屋顶,仍旧絮叨说,“狗与狐是近亲,但狗并不等同于狐。人与猴是近亲,可人比猴那相差太多了,是不是?猴子能在树枝上打吊吊,你能做到么?”
不开口就算了,一开口就尽显话痨本色。
少熊问,“什么是打吊吊?”
银狐说,“打吊吊就是荡秋千,荡秋千就是打吊吊。”
少熊就忍不住笑了。
在尚家的书房里,那两个监视器里都黑着屏,悉悉索索的声音却没断过,这个时候那两个小耳目不在暗中,就是视角给堵住了。
拉姆说,“娜娜,你该装在他们脑门上的。”
拉姆叫伊安是什么,是一个预谋,先是乱叫,叫领导叫警长叫头叫伊伊叫娜娜,叫得伊安麻痹大意了,他再选定一个昵称稳固的叫。果然伊安已经麻痹大意了,随他叫去。不过也有个不好,就是引得大家都跟他一样叫了,没有专属权。
几个人正笑,就听黑屏里许安康滚动起来,烦躁说,“丑囗,钻来钻去的干什么,我不会跟你搞得咯!”
许安康是酒后倒在了床上,本来已睡着,鼾声都有了,但似乎不甚骚扰,又听到许安康喊滚,又有刺啦之声。
就听一个怪声说,“巴嘎,哪个要跟你搞?难道你就不丑么?你的头那么大那么扁,披萨饼一样的,比我好看很多么?我是靠本事吃饭的!执正还要叫我一声先生,难道你比执正还厉害?执正会请你吃饭么,执正洗脚都不会叫你一起。执正说你这个秘书一点用都没有的,真是亏了老首辅面子大,哪里有才华可言?好无能的你不知道么?”
许安康大叫,“你妈拉个囗!你们一起过啊!哪个拦着你!”
那怪声说,“好!拜拜!分居!现在就分居!”
许安康猛的全身都蹬起来,就见黑屏里闪过一回模糊的光,继而又暗了,随之,也安静下来。
那时街灯已变弱,城市静卧在夜空底层,正待入睡。许府里,二楼孙少爷房间的窗口,有一枝条在晚风吹拂下,从窗沿划过。就有一个轻捷的黑影在枝条收回的那会儿,抓住了枝头跃出,顶着两点骇人的绿光,在夜空中滑行,在草木间穿行,几个纵越,来到了院墙外。
路灯下,恰有一辆黑色汽车开过,那黑影就窜到了车尾,犹如章鱼滑进了车尾后备箱,只留下两个绿色眼睛和两个白色邪恶眼圈扒在车牌下,观赏夜市。
一会,那小轿车来到一个路口,停住。又一辆车也跟了上来,绿眼在这时就闭上了,眼睑黑色,与车身融在了一起,一点都看不出来了。
等路口的绿灯亮起,那车再出发,这黑物又从后备箱蠕出,跃上左行道另一辆相近的车尾,那车就带着它到了又一条路上。
又转了几次,就来到了一条支路,这黑物又爬出,窜上了街道上方一棵树木,就有绿光在枝叶间滑出一个飘忽的曲线,最后落入一个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