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鬣兽
青宁再回到家，青宁妈就再不肯让她出门，就是巴瓦想问个究竟也要亲到尚宅来。巴瓦有点做派的，他是伊安上司，他又把伊安看作是少熊上司，这样算来，自己就是很高级很高级的了。
巴瓦也很帅，现今的风尚，一个男人但凡有点小帅，就会自以为很帅很帅，这样看来，他更是很难得很难得了，常有与少熊比美之心。少熊心知其意，偏不跟他比，专装帅也罢丑也罢悉任由之。
因巴瓦常有自负之心，伊安就不太把他看得上眼，少熊也不把他放在意下，巴瓦心里就更是焦躁，越要显摆。
巴瓦来后，青宁妈招呼过后，就带着青平去书房里了。
这头巴瓦就对青宁说，“在你之前，还有一位老教授也被袭击了，我们怀疑是同一个案犯。在你之后，也许还会袭击他人。案犯现在还逍遥法外，我们却对它一无所知，你能回想起来多少？你告诉我们越多，对我们缉拿凶犯就越有帮助。”
少熊只在沙发最远坐着，不管不问，伊安则关照青宁不要理会巴瓦语气，慢慢想。
青宁早知这一节是少不了的，已想好了该说哪些又要回避哪些，就边回想边说，“我自己已经想过好几回了，我昏过去前，我看到的我都有印像，可是也不敢信，那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就那样。”
巴瓦已知青宁与伊安表姐妹，又想讨好伊安，就尽力温和说，“你就说好了。”
青宁说，“那天晚上，从出城起，我就看到那小汽车了，那车撞我总共有好多次，最后才给撞倒了，本来也不会，只是我给吓坏了，因为开车的不是一个人。”
巴瓦心里想，不是人，是鬼么，就像那老头说的，什么也没看到，无影无形。
青宁再说，“那是一头野兽，有点像狼，比狼还凶狠，有这么大。”就张开手臂比划。
竟是一头野兽，比是个鬼还不可信，巴瓦心下想，当真摔坏了、摔出了幻觉，也是可能的。
青宁又说，“开始我当是没人开车，原来是它缩在座位里。后来它就站在座位上，把头伸出车窗，就盯着我，穿着很斯文的衣服，可是牙齿又长又尖，也不知是人是兽，我当时吓慌了，就被那车撞上了，就摔了出去，那以后就不记得了。”
这一来却又与项老师所说相仿佛，项老师所以没看见有人开车，大概正是怪兽缩着的缘故。巴瓦说，“再说说你醒来后的事，你什么时候醒来的？”
青宁说，“昨天，就昨天夜里，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靠在一棵树旁，就是离酒吧不远那个冷饮店边上的，我走上前想买点喝的。老板问我，是不是歌已经唱完了。我这才想起这些来，我问老板今天什么日子，他告诉我周六了，我又问什么时间，他也说了，我忙就跑去了酒吧。”
青宁所以这么说，是因这个回城线路是早已设置好的，心里已想好了，再问其余，都推想不起来。
巴瓦就对伊安说，“去医院检查检查。”
青宁一听到说去医院就警惕了，伊安看青宁疑惑，就回巴瓦说，“还要看她自己愿意。”
巴瓦再问青宁，“一只野兽开着汽车撞的你？”
见他质疑，那头少熊也怼他说，“说了不知道是不是臆想嘛，现在你就去查嘛，到底真假。”
巴瓦这才笑说，“我也无法判断这究竟是你妄想还是真实发生过，但这事本来就这么虚妄，我也只好说，不排除这可能性。”
少熊并不怀疑青宁所见，这里巴瓦一走，他也离了尚宅，转往罪煞台请教去了。
那罪煞台的地下光庭，还是春暖花开景象。梁老先生已等在亭下圆桌旁，小柱牵着少熊穿过一个洞口走了过去。梁老先生斟了杯茶，推到少熊身前，都坐下，小柱叠起手臂就趴在了桌上。
梁老先生直摇头说，“睌上也不睡，尽找小鬼玩去了。”
少熊手指碰了碰茶杯，尚有点烫，没有端起，问，“老先生知道我要来？”
小柱又抬起头来，一手伸过来抓住了少熊脖下的玉坠说，“只要离城不过百里，我都能找到你。”又抓着自己脖子下的那颗说，“我这个是五百里的，我要捉鬼，活动范围要大。”
那玉坠是少熊上次来时，梁老先生叫小柱拿给他的，少熊说，“我这是带了你的定位器了？那不是要时时被你追踪，我还怎么做间谍、做特务？”
小柱说，“我哪里那么闲，时时追着你。”
梁老先生笑了说，“别听他，哪有那么历害。”就盯着少熊领口那玉说，“只有当罗煞靠近你，它才会起效应，也只碰到了罗煞鬼才管用，我也带着一个。”就从他的领口也拉出一枚，问，“你知道它为什么是红色？”
少熊摇头，梁老先生手指着下方说，“下边你也去过了，你看到了底下红色暗流没有？我们叫它碧泉。我们这上都城，又好多当年屠杀集中点，不只山川被鲜血染红，连地下河也被染红，这里的暗流直到现在还是红色。这些玉石是这里基坑开挖时挖到的，本该是白玉，由于常年受浸染，都变成红色，其中都有巨大意志，凡是碰见罗煞鬼就能现出玉辉，这就是为了要保护后辈同胞的，这就是为什么这鬼狱要造在碧泉上。”这才问少熊，“听说人已找到了，这一来又是为什么事？”
小柱也说，“不定我也帮的了的，尽管说。”
少熊就侧过身来，与小柱正对说，“我正好有个疑问，项老师与青宁都被汽车袭击，但项老师在车里什么也没看到，而青宁却看到是一只凶恶野兽开着车，你就先说说，这是为什么？”
小柱想了一想，说声等我一等，从凳子上跳下来跑开了，少熊茶才喝了一口，小柱已跑了回来，手里捧着一册书，他将书敲在桌子上说，“你刚才的问题，是我入门时的课程，我五岁时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