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牢桶金生财道,
钱过北斗降吉兆。
大王接书惊绝艳,
捷书一到总役摇。
有利可图倭人妒,
人心贪婪国师告。
眼窥淡水生金易,
红牙拾慧一场闹。
想那西门庆请一顿酒,光是打造酒器就是2000两白银,这还是只是餐具,准备吃完了,就把这套餐具送给那个官员。买个一等一的扬州瘦马也是一千五百两的价格。
那西门那种级别的人,那还是运河旁边的糟运,以此可见奢侈程度,海商的外贸生意更是暴利。在海商面前根本就是小巫中的小巫了。
所以,虽然过了一千两的大关,但一掷千金的海商们并没有太多的在乎。喊价的热情并没有停止。到了现在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一组淡水制造器,想要千两拿走,已经是绝对不可能了。
"一千五百两……"
就在阮国就要喊第三次的时候,又有人喊。
"一千八百两!"
"一千九百两!"
"二千"!
……
就这样,价格如同芝麻开花节节高的样子,而直正的金主也一个个的闪亮登场了。
最终五千两的价格定格,在阮国颤抖的锤下,一锤定音!五千两,怎么会有如此的高价,材料费有多少?阮国当然知道,尚云的全部钱一次是斗狗赚的,一次是卖了一祖传之物,卖了不足千两,就算是全部拿来当本钱,这第一组已经回本收益了。当然能够赚到这么多,肯定不是什么拿本钱砸的问题,而是靠的脑子。
阮国服了,真心的服了,就尚云这份能赚钱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左右。
仍然还是那位第一个提价的青衣人,拿下了这第一组!
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之中,当场交付,但那青衣人并没有转身离开,而只是让手下送走东西,接着留了下来。
阮国这一轮差点虚脱,太刺激了!这声嘶力竭的喊价,这种追高的期待,让他无限制紧张。
"阮叔不要这么激动,沉住气,不一定没有更高的了。顺势而走就是。"趁着交钱之际,毛向诚给阮国递了一杯水,安慰着说。
"嗯,有些失态了。"阮国握着杯子仍然有些激动,在这小子面前如此样子,的确有点失仪了。
接下来的拍卖变得更加顺利,一文的起拍价没有了作用,没有人认为三百两五百两就能拿走一组淡水制造器。也不好意来个‘一两‘来丢人现眼了。
这样的场合,唯有真正的海商才能真正的参与角逐,别说那些搭个船拼点货的小商人了,就是一般的舶主,靠着跑个运输,剥削零散商人的他们,也从财大气粗当成变得沉默寡言,没办法一分钱憋死英雄好汉,而且这还不是一两银子十两银子的事,而是千两。
各个国家的、白人还是黄人,无论是欧洲的还是东南亚的,甚至是朝鲜的棒子,竞价都是相当的积极,毕竟狼多肉少,一共三百个淡水器,再在还剩下二百五十一个。
在场的一百多口人,其中还有人拍到三份的,只见一位来自荷兰东印度公司的白人,他已经花了一万五千多两银子,还笑着接着拍。
“大哥,你拍三份了,不少了。手下留情吧。”
“不,拍到五份,从此就可以不必再来淡水出海,我走的航线与你们不一样。”
这哥们说着还不断的伸手,的确,他与单纯跑日本线的人不一样,他是要到墨西哥的,航程更远,带的淡水更多。他们不像郑和下西洋那样沿着海岸线走,只能带的足够多,或者下雨天补充。
如果大肚船不用带淡水,仅空下来的舱位,用来装货,几次就能让他赚回这些淡水器的钱。商人的脑子当然好用了。
打这样注意的还是葡萄牙人,他们一样也是走美洲线的,与荷兰人一直不对付,见面就掐。只不过每次都争不过高大上的红毛罢了。
就这样二十五台淡水处理器,以最高价六千两(这组十一个),最低价五千两,总计得款十三万多两的总价成功结束!
拍到的自己宝贝不得了的带着淡水器,喜出望外的走了,没拍到了,大叹在这个土豪遍地的时代,他们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魄力太不足了。一个个不停的问着后续还有没有货。不过荣唐的回答让他们相当的失望,从此荣唐再不出售淡水器。
当然,那三个人砸场子的也每人多赔了几百来两的赔偿款。让那几个人是大感无比冤大头!
事到如今,圈钱任务已经取得了最大程度的成功。
十三万两银子是多少?十万生辰纲知道吗?那大车小车押运的。换成重量,那是近二吨!尚云激动不已,平地一声雷,斗然富家翁。有了这近二吨银子,立足大明就有了绝对的保证!
阮国指挥着众人,开始往黄兴合押送,他可不敢往唐营押送,虽然唐营是城,但就这个量,财帛动人手,保不齐就有人敢攻打唐营,那是为唐营惹祸。对于黄明佐的人品,阮国是绝对信的过的。
虽然夜色此时已暗,但消息如长了翅膀一样,飞遍了那霸,飞到了唐营,飞到了首里王宫,更传回了在番奉行所。
“什么?一个淡水器竟然值五百余两!蔡坚一再推托,欲得此术难矣!”
尚宁王一听如此厉害的价格,立刻大感不妙,王叔向里瑞今日再见蔡坚,蔡坚说很做了相当大的工作,终于做通了尚云的工作,吐口同意了,不过需要到明日才谈献技的条件。
但这个条件是什么?财字从一开始尚宁王就没打算,宁舍一锭金,不卖养家技。有了造水利器,还愁发不了财吗?
女人?给他赐个婚,这点尚宁王倒是考虑过,但自己并没有公主,只能从王族之中挑选了,这几天他正找合适的。
而官位,更是收卖尚云的第一选择,但给多大的官呢?
现在淡水器被炒到这种程度,谈判更难了。
蔡坚一听尚云一下子赚了十三万两银子,惊的是瞠目结舌惊喜交集,昨日已经动摇的心,再次被这十几万两压着,更向尚云倾斜了。
“有了三岛为根据地,再有了这十三万两银子刻意的打造、招兵买马,谁言其不能成就大事?大哥,你可真的收了一个好徒弟啊!弟愿你成功,”蔡坚默默的想着,端起了酒杯,在心中敬着郑迥。
“卖了十几万两银子?”正在与菊隐一同饮酒的本田,一听到消息,眼睛犹如射晶一样,赤红发光。“钱放到哪里了?”
在自己的地盘上,本田想的当然是想收税了。
“全部运到了黄兴合的福船,”武田有点泄气的说。
“没想到啊,没想到一个淡水器竟然卖到了五百两!太惊人了。”到了黄兴合的船上,就算是调集了人马,也不一定就能做下,就算是这时候从七岛众调集海贼,也来不急了。想到这么多的钱进了尚云与黄兴合的腰包,本田是如鲠在喉别提多难受了。
武田更是如此,想想以前如同蝼蚁一般的尚云,如今摇身一变,一夜之间就变得腰缠十万贯,这让他如何能心理平衡?
“奉行大人,还是不要想着那钱了,中国人有句俗话叫做肉包子打狗,你再眼红也是无用。”菊隐听着十多万两银子,心里也是一动,但看着本田的表现,这城府也是不深,端起一杯清茶饮了一口道。
“国师,有你这么比喻的吗?”武男也是懂汉语的,这肉包子打狗用的是不错,但后面一句怎么听着都象是在骂本田要跟狗抢食似的,这贼秃什么汉语水平。
“好了,闲话休说,国师,如今这尚云发了财,看来明日与蔡坚的商谈不好办啊。”
本田强行压住自己心中的贪婪,强了一口酒,又吃了两口菜,但嘴里是一点味都没有,吐到了盂中问道。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尽狂沙始到金。”菊隐一幅高深莫测的模样,武田一听这货又在念诗显摆,不由的撇了撇嘴角。
“国师何意?”一直也在学汉语的本田,当然知道这诗出自刘禹锡《浪涛沙》,前两句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逐客似沙沉表示淘金要‘千淘万漉’非常辛苦,但是终究会得到金子的。只是这秃驴却是另有所指。
“奉行,正是难得之物,方有一夜十万余两之神效!日本比起琉球富裕更甚,海商更多,若是有了此技,未必不能在日本重复此盛况矣。”
菊隐将‘偈语’揭开了,语气平静如常,不见任何的端倪,显示出了他的‘德高望重’模样。
“国师是说?”本田的心一下子沸腾了,一直以来,他仅仅是想着把这个技术献给岛津家,真心的没想过以此发财,但现在菊隐一语,惊醒了梦中人,是啊,只要得到了技术,在日本不一样可以大赚一笔吗?
英雄所见略同这话用在黄明佐与武田身上,不知道是不是合适,不过黄明佐却比武田早早的行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