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役因水愁何持,
役使正议急收工。
担心长史驱商铺,
忧患不知天地宽。
白绵甜给堪称冠,
糖绵花开商路香。
成仁岂惮粉身骨,
功名未立诚非晚。
“今天不能动手,一是要看看到底如何,和与奉行司汇报,二是这小子对这些唐营中人许以厚利,如果此时抓他,他老实就范还好,若是冲突起来,我们一没有首里亲军,更调不动那霸间切军,达不到目的,反而打草惊蛇。现在他摆这么大的场面,还怕他跑了吗?”
看着这么多人,查修伟也是无奈,竟然他来捉拿尚云,只是狐假虎威罢了,并没有文书,也没有权限,现在唐营这些人一旦反对,他将很是被动。
唐营,紫金大殿内,蔡坚正在听着林国用、林乔两位林姓‘都通事‘‘副都通事’的汇报,每听一句,那蔡坚的眉头就皱上一皱。
海水造淡水?这样的器物真的存在吗?如果说姐姐跟着陈靖姑学得这份神通,还有可能,但凡人能行吗?但尚云商铺那连续三日的实验,先是让唐营人,再众观众中挑选,然后是参与拍卖的人,如此大的声势,可能作假或者如何作假吗?
如果是真的,那淡水可是海洋之上无法缺少之物,掌握了淡水,经济上、海军力量上,将会有一个长足的发展。这是神器的存在,但这种神器偏偏放在了弱小的唐营,这会招灾吗?
“将毛长史速速叫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尚云是毛家的人,当然要把毛国鼎找来了。
“是,总役。”看着蔡坚寒着脸,林国用急忙的转身出去。
不一会的功夫毛国鼎来了。
"总役,请问有何差遣。"毛国鼎不知道所为何事。
"擎台,你那表侄所做淡水制造器之事,你可知晓?"蔡老头没有卖什么关子,直接的问。
"回总役,起先不知,但现在唐营都传遍了,刚刚听闻。"毛国鼎也在糊涂着呢,尚云在毛家的时候,就看他在鼓捣着东西,但他哪里知道那东西是个神器啊。
"擎台,当年郑御座极力推荐你来唐营,你亦是老成之人,行事处处圆满,唐营与大明的关系亦你与阮国为最,为何做事如此糊涂呢?"蔡金城大有怒其不争的味道说着。
"总役,这?"毛国鼎被骂的完全不知就里,一阵的愕然。
"那尚云年少意气,不知事态深浅,难道你不知道淡水之重,对于海上是何等的重要,如此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展示,这是招祸之举啊!"
蔡坚痛心疾首的说着,再在他万分的希望这淡水制造器就是一个街头骗局,也比一旦成真,这尚云、毛家、唐营成为众矢之的要强的多了。
"总役,不至于吧,虽然吾与尚云接触不深,但此子应该是懂善恶、明是非、知进退之人,如此做法,应当是有自己的道理。”
"知进退?擎台啊擎台,汝只知百般维护,可曾想过,我们唐营并无实力拥有此逆天之物,若琉球王要求将制造之法献出,这倒好说。但若是菊隐和尚,或者奉行司前来,甚至是萨摩番亲自前来索取,我唐营是交还是不交?"
"更无须再说那些唐营无法招惹的海商、海盗、海贼,他们若是前来索要,给还是不给?这些问题你考虑过吗?事情再复杂一些,更有其它的事实发生,这不是自取烦恼吗?"
"再则,此物出现在琉球,所得者必然为琉球、日本,而非我大明,有此神物为何不献于朝廷?反使他国、海盗等受益?反倒是忘记了大明?这就是你说的懂善恶,明是非,知进退吗?"
蔡坚在对外方面,没有将毛家推出不管的意思,所以动侧是以唐营为单位而言。
"这……"毛国鼎让蔡老头的连珠炮说的是哑口无言,这话的联想也太大了,说破大天去,也是人家尚云制作的一件器物拿出去卖,你老头在这边危言耸听的,连爱国主义教育都搬出来了。
但关于有人来抢夺技术的结果,他还真没想到,听到消息时就为了尚云有本事高兴来着。如果直是如此的话,还真是有些麻烦。
"擎台啊,万事求全,何去何从,你与尚云协商吧。”老头就差没说,你当个骗子撤了吧,好好的待到九月,送他回去吧。
"总役,那我先告退了。"毛国鼎觉得事情严重性真的被自己底估了,但这消息来的也太快了,两个儿子与尚云也根本没给自己商量啊。
商铺,
经过了一个下午的实验、摸索、熟悉,最终实验成功了,当看到桶里的黑糖、白糖,层次分明,晶莹剔透洁白如雪白糖,在夕阳光照之下,反射着光,特别的灿烂。
尚云笑了,这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对着白糖发笑,还笑的这么开心,这么傻。
“尚云,你在做什么呢?”正在这时毛国鼎扯着在外边百无聊赖的毛向远闯了进来。
“毛叔?正想忙完这几天去找你老呢,没想到你却先来了,快请坐,大哥给毛叔倒水,”一看是毛国鼎,尚云油然一喜。自己怀里还正有一封师父要交给毛国鼎的信呢。
“父亲,喝水,”毛向远如同耗子见猫一般。
“你先出去,为父与尚云有事要谈。”看着毛向远那样子,比起前前院的毛向诚差太多了,毛国鼎不由的说的。
“好咧,”毛向远第一次赞他爹英明,这都整整一下午了,看着尚云在那里鼓捣着什么,无聊透了。
“你身上是怎么弄的?你在笑什么?”毛国鼎看着尚云身上的衣服黑一块,白一块的,不由的问道。
“练白糖抹的,毛叔来的正巧,刚刚出糖,所以高兴笑了,嘿嘿,让毛叔见笑了。来,我称完之后,你尝尝给点意见。”称重是实验的必要程序,尚云正是要知道黑糖的出糖率是多少。说着来不及请茶客气了,将早准备好的小秤,用秤盘子和小勺,小心的从桶里取糖。
“练白糖?”毛国鼎大为好奇,怎么这个少年总是能给人神奇之感呢,这一声不响的,搞了一出是富是祸都说不清的海水变淡水不说,又练起白糖了,好奇心驱使他,也跟着到了跟前。
取到实在不能再取的时候,尚云开始相当笨拙的称重,但称了半天,都没称好,原因用简单,这秤杆子分大面小面,尚云那边拿着出门就一斤的那面称,再称一天也称不出来啊。
毛国鼎实在看不过眼,接过来秤,将白糖的重重称出,一斤的黑糖,得了十一两多的白糖,一斤十六两,这就是七成的出糖率。如此可得两倍的利润!这事干的过啊!
“来,毛叔,你尝尝与市面上的白糖有何不同。”直接拿着秤盘,期许的眼神看着,给毛国鼎品尝。
毛国鼎接过那小勺子,稍稍的蒯了一勺,放在了嘴里品,“嗯?尚云怎么为叔感觉,此糖好象与市面上所售有所不同呢?”
“不同就对了,毛叔快说说感觉。”
“粒细而软,入口易化,犹如细面一般,更显的甜味,”仔细的品味着,毛国鼎认真的说出。
“毛叔好口感,此为绵糖,当然比白砂糖要甜了一些,”尚云也蒯了一勺,含在了嘴里,着实不错。其实这种甜是忽悠人的,含糖量并不比白砂糖高,相反还要低一个层次,不过是因为颗粒细小,水分又高一些,才显得甜了一些罢了。
不过比起大明的白砂糖来,也同样是甜一些,因为起点不一样,分离器直接把糖蜜提了出来,当然层次高了一些。
“尚云,你是如何制出来的?”毛国鼎倍感奇怪的问着,熟知朝贡的他,当然知道白糖那是大明的物特产,出口量所占的排名次在瓷器之后。
“从黑糖里提炼出来的,”这事没有什么可瞒人的,核心的技术最主要的是在离心器,只要掌握住了这一层,一切都是完全控制住了,而控制这一技术的人,恰恰就是毛国鼎。
“黑糖?”黑糖在琉球的地位如何,萨摩藩在奄美岛上以黑糖为维持开藩主要财政支出,这些情况毛国鼎当然明白。与这淡水制造器不一样会成为他人觊觎的对象吗?
“尚云,正要给你谈及一事,今日在紫金大殿,总役蔡坚与我谈及这淡水制造器一事……”接着毛国鼎将蔡坚所说的,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
蔡坚?师父正要使其全力支持自己,只是一心忙着这淡水器一事,而不能前往,这白糖作坊之事还正要找他批房厂、招工等事宜呢,没想到他却首先找了过来。还不错,万事能够站在大明、唐营的角度出发,也算是在其位谋其政了。
“毛叔且安坐,事情并非如此紧张,若果有强势来讨要,只要在拍卖后结束,将技术给他们就是了。”
“什么?给他们就是了?如果瑰宝级的技术,可以救人活命,无惧海洋之上淡水补给之忧的神物,你如何说放手就放手呢?”一听尚云如此暴殄天物,毛国鼎立刻不淡定了,感觉这尚云根本就是崽卖爷田不心疼的样子。怎么他就不知道,在海上多一口淡水,有一些时候,代表的是一条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