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不远处赫然是那怪物四肢着地寒毛矗立的模样,似乎在忌惮什么,而从那怪物相向的方向看去,却看见了她的父亲,古手苍蓦!“父亲?”古手绪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劲裝,衣摆上沾染点点血迹的男人。而此时的古手苍蓦手执一把大剑,毫不费力的再次朝怪物奔去,那猫也不是个好相与的,后肢发力就是纵身一跃,两人对撞的瞬间发出利刃没入血肉的声音,却也有撕裂肉体的声音。双双落地后,古手苍蓦反手将大剑插在地上,半跪着皱眉,身后的怪物却是一落地便没了呼吸。
古手绪惊异地盯着父亲看,却愕然发现男人半掩着的胸口淌下了黑色的血液,左臂上那条黑色的龙纹分外明显。“父亲!你的血!?”。男人蹙眉看向古手绪:“小绪,你怎么会在这里?”说着便单手举起一瞧就不算太轻的巨剑甩掉了剑上的滴滴鲜血。古手绪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已经不够用,今天究竟发生了些什么?怎么一件件都是那么诡异的无法用常理去解释...特别是,眼前的父亲。“父亲,你怎么。。。”还没等古手绪把话语说完,古手苍蓦就不知如何收了巨剑,挥手打断了话语:“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先回家。凛子在家里该着急了。”话语间低沉严肃的特点依旧未变就好像任何事都没有发生般正常。
两人相顾无言,一路沉默的回到了家中。古手绪在路上却越来越心惊胆战,这是一条全然陌生的道路,绝不是学校附近或者她日常回家的道路。。。她,合该是碰见了什么不正常的东西了。回到家中母亲却也没有对今天的晚归做任何询问,就好像无数个普通归家的下午般,笑着招呼两人吃饭:“小绪,苍蓦,赶紧去厨房洗个手吃饭了。今天有小绪最爱吃的生鱼片,晚了就没有了哦。”听见母亲温柔的声音,古手绪大起大伏的心情终于放松下来,匆匆洗了个手便坐上了餐桌,看着父亲的背影轻声问身旁的母亲:“父亲今天怎么了?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呢...”母亲微微笑了笑却也不作答,只是缓缓抚摸着古手绪柔软的长发:“小绪,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为好。就算看见了,经历了,也权当没有发生过好吗?”古手绪清楚的瞧见母亲笑意未曾至眼底,眼眸深处似乎是淡淡的哀愁与眷恋。直觉让古手绪觉得最近定然会发生什么大的事件,而且,肯定与今天发生在她身上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关:“可是...”话没有说完,久而不曾发言的父亲却又发话:“没有什么好可是的,吃饭。”
母亲微笑着轻轻摇头,一只手覆上古手绪的胳膊,轻轻抚摸着:“答应母亲,就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好吗?”见母亲和父亲如此,古手绪只好缓缓点了点头:“好。”但是心中却有了更多疑虑,为什么,母亲好像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为什么,父亲今天的心情似乎异常的不好...那些事情,究竟是因为什么?带着满肚子的疑虑,古手绪安安静静的吃完了这一顿饭菜。收拾了碗筷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需要一个人想一想,特别是,父亲手臂上那条一模一样的龙纹,这到底意味着什么?主卧室内的气氛似乎分外低沉,凛子的声音轻轻响起:“苍蓦,我们是不是做错了?”,古手苍蓦却只是环抱着凛子轻轻叹息:“她总归会有自己的路要走,不用担心。现在,好好地睡一场吧。”
夜晚与白天的交际或许需要十二个小时,也或许只需要一瞬间。清晨窗外的鸟鸣声叽叽喳喳,把熟睡中的古手绪唤醒,揉揉略有发胀的眼睛,刚刚起身踏出一步,心中便好似有什么东西一沉,一不留神摔下了床。“今天怎么回事,在床上都能摔着。”古手绪喃喃自语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揉揉因为昨天超负荷运转而发胀发酸的两条大腿,起身打着哈欠向门外走去:“呼...母亲早,今早吃什么?”古手绪看也不看的向厨房走去,因为她知道,这个时候,母亲总是在厨房里忙碌着。回答古手绪的却只有一片静谧无声,感觉到了家里的气氛似乎分外不对,蹙着眉头推开了主卧室的房门:“父亲?母亲?”看见床边半跪着的父亲,古手绪不解的的问道。
沉默中的父亲身边似乎萦绕着一丝不对劲的气息,空气中有一丝血液的气息。古手绪不禁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却在看见床上母亲的一瞬间在原地怔愣半晌,泪水划过。。。“母亲。。。”佟的一声,竟是古手绪直直跪了下去。“怎么会...母亲昨天不还是好好地么...怎么会....”雪白床褥上凛子的脸色分外苍白,却也更加映衬的脖颈处淡淡的尸斑更加耀眼。嘴边依旧是时常存在的微笑,却在一抹嫣红下变得分外刺眼。跪在地上的古手绪轻轻捂住自己的双眼想要遮去那沁出的眼泪,却只是于事无补的擦去小部分的眼泪。
古手苍蓦缓缓直起身子,可明明已经挺直了的背脊,却散发着一股让人觉得无尽悲凉的气息,胸口昨日受的伤再次裂开,浸透了墨黑的衣衫。古手绪同样缓缓起身,直直扑向了凛子的尸体:“母亲...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指尖所触的冰凉却明了的告诉她,她的母亲,已经,不在这个人世。看着妻子身上抽泣的女儿,古手苍蓦心中百味呈杂,最终还是沉沉开口:“小绪,没有你母亲和我的时候,你要一个人好好生活下去,这是我和你母亲的报应,终究是躲不过去的。如果可以选择,小绪,做个普通人吧。就当,你从来没有过父母...。”
古手绪愕然听见父亲低沉的声音又再次愣住半晌不语。过了许久,似乎才找到自己声音似的轻声低语:“所以,你也要离开我是吗....你们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古手苍蓦眼中悲戚已然蕴满眼帘,可说出的话语依旧毫无温情。“是的,我明天就...”
古手绪的脸上扯开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轻轻摇头:“都要走吗?走吧,走吧...”手一指门外:“现在就走吧!!!我就当,你们今天都走了!!!”语气间的颓然与痛苦是那么分明,漆黑的眼瞳浸没在浅浅的泪水中,在清晨的日光下显得那么凄凉。
男人缓缓阖上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转身离开了房间。沉重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客厅中久久不散,古手绪捂住终于落下泪珠的双眼,无力的滑落在地板上。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偌大的房间弥漫着悲伤与凄凉,却偏偏依旧有人来扰乱这份清净“叩叩”的敲门声响起的时候古手绪几乎没有半点反应,等到那敲门声越来越大不能再将之忽视的时候,古手绪终于缓缓起身,擦去眼角还挂着的泪珠,沉默的走向大门。“你好,殡仪馆,请问这里是凛子女士的家吗?”门外是殡仪馆的人们,古手绪看着他们身后的担架,虽然心中多少有些不情愿让陌生人触碰自己的母亲,但终究还是开了门让这几人进了房间“是的。母亲在房间里。”
终于弄完母亲的后事,古手绪抱着精致的骨灰盒倒在自己简洁大方的小床上,沉沉睡去。只希望,今后的日子在没有悲剧吧。陷入沉睡中的古手绪依旧没能展开紧蹙的眉头,萦绕在心头的淡淡忧伤久而不散,就好像高山之上长久缠绕的雾气一般,似淡似浓。
漆黑如墨的夜晚终究还是被晨曦所带来的第一束光芒驱散,刚刚醒来的古手绪翻身拿起一边的手机拨给了班主任:“老师,我请个丧假...”
下葬的日子并没有像小说亦或是电视上那样下起雨,而是难得的迎来了一个万里晴空的好日子,望着远处发光发热的太阳,微微刺眼的感觉让古手绪虚起双眼,连下葬也不想来了吗?
从山上下来时看了看手表,刚刚正午时分的秒针到达十二的数字,颇感意外的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一个人回到了空旷无人的家中。低头看看两天没有打扫的地板,虽然不是太脏,古手绪还是拿起了扫帚开始打扫房间。没来由的想到自己经常去的阁楼,那里似乎没怎么打扫过。而且,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落在那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