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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去楼空

一会儿的功夫。

除了红玉之外,所有的姑娘,不管老的少的全都站在了沈絮身旁,如同众星拱月一般把俊俏帅气的她衬托了出来。

但在老/鸨的眼里,现在的沈絮是那样的扎眼,令人厌恶。

此刻,老/鸨忽然觉得,烟红酒绿的怡红院成了猴戏的场子,而她则真是在场中翻来覆去逗人欢笑的丑陋猴子,沈絮则是挥舞着铜锣和鞭子的耍猴人,那些昔日的恩主们也好像变成了看戏的观众,一个个戏谑的在看她的笑话。

打从接手了这怡红院以来,她何曾遭受过这样的欺辱!

哪怕她平日里迎来送往,但无论是谁,见到她不都客客气气的,哪有想到今天的局面!

是他!

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

看着沈絮,老/鸨的仇恨找到了目标,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恨过一个人,她恶毒的的目光投向面带得意之色的沈絮,卷帕的遮掩之下,指甲都仿佛陷入到了手心里面,疼痛恍若未觉。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老/鸨转眼下定了决心,知道事情无法挽回,她便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所幸她也不亏,有银钱在,东山再起是早晚的事情。

“县令大人当真要为她们所有人赎身?”老/鸨也拉过一张椅子坐了下去,表情前所未有的平静.

习惯了她那挤眉弄眼的夸张表情,乍一正经起来,怎么看怎么都让人别扭。

当然,这份别扭对其他人而言。

沈絮此时此刻被一群姑娘围在中间,嗡嗡嗡嗡的窃窃私语声加上不时传来的刺鼻香气,熏得她头都大了,恨不得能马上塞住耳朵,屏住呼吸。

沈絮下意识的朝苏秀靠了靠,彷佛这样才能找到一点安全感,她毕竟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坐在这么一群女人当中,丝毫感觉不到一丝的艳福,倒是十分的局促以及那么一点点的厌烦。

一时间,她都有些怀疑为了一时的惬意,做出的这个决定是不是错了。

若不是她还记得和老/鸨的交易,分出了一份心神在那边,怕是连老/鸨说了什么都听不到。

但是,事情已然到了这一步,她要是退缩,恐怕变成笑话的就是她了。

骑虎难下。

沈絮硬着头皮道:“当然!”不过,看着之前嚣张的老/鸨吃瘪的样子,她的心中还是十分的爽快的,就为了这个,也值了!

哗!

又是一阵嘈杂的声音,不光是周围的观众,还有沈絮旁边的众多女人们,之前知道是一回事,确定了又是一回事!怎么能不令她们激动!

“为所有人赎身,价钱可不便宜!”老/鸨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还是那句话!开个价,少爷我都接着!”沈絮扫了她一眼,眉毛微扬,“不过,事先我可说好了,少爷我有钱不假,但可不是傻子。”她看眼杨沫,又回头指了指身旁的人,“这些人可不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吧!而且这么些年,也确定不会成为什么头牌红人!你的要价若是比杨沫还要高,少不得本县令要治你一个虚假买卖,扰乱市场,欺哄上官之罪!”

一句话,便把老/鸨准备漫天要价的心思给按了下去,诧异之色从她脸上一划而过,她原本倒是想着把价钱狠狠往高里要,甚至远远的超过那五万两,到那个时候,无论沈絮买和不买,她都不会吃亏,没想到现在却被沈絮一句话堵了回来。

若是换个人如此说,她有的是办法挤兑回去,偏偏对面人的身份还是一县之长,天生便掌控者法律和权力,正如她一开始说过的那句话,这个时候,规矩在沈絮的手中,而这个规矩是她万万不能触碰的。

这个世界,毕竟是这些官员们掌控的,得罪他们的权力,触碰他们手中最根本的利益,等于惹怒了所有的阶层的人,那个时候,恐怕她才真的是死无葬身之地。

若真那样,恐怕连怀王都保不住她,而且,她不过是怡红院最最底层的一个负责人,怀王也会不会为了她大动干戈还是两回事呢!

老/鸨纠结了半天,最后还是看着沈絮,重重的叹了口气:“自然不会!”

值得庆幸的是,她给杨沫定下的价格就偏高了许多,参照她的定价,倒也不亏。

“那就好!”沈絮暗爽,果不其然,又有钱又有权才最厉害的,她果然选择了一条正确的道路,意识到权力的好处,她更加坚定了要做好这个县令的心思。

一番讨价还价。

最终确定了一个女人一百两银子的赎身价格。

数数人头,怡红院内,总共才有二十八名**,统统加起来,才不过花费了沈絮两千八百两银子,连五万两的零头都算不上。

济县县城本就不大,有钱人更是稀少,二十多名女子完全够他们消化了,多了倒也是浪费。

饶是如此。

两千八百两的交易,并且实施为乐籍女子赎身,也足以称的上是一件传奇故事了。

亲眼目睹这样一场交易,在场每个人的心情都十分的复杂。

一手交钱,一手给赎身契约。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十八名女子便从怡红院脱身而出,归入到了沈絮的麾下。

一朝得脱苦海,成为了自由身。

天降之喜那些青/楼女子们喜极而泣,一个个搂在一起哭成一团。

看到这样一幕,沈絮对她们厌烦的心软化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丝丝的同情,她叹息了一声,如果愿意,又有那个女人愿意从事这种迎来送往的营生呢!

自始至终,红玉都淡淡的站在老/鸨的身边,看着同行的姐妹们一个个脱离苦海,他都一脸的平静,似乎和她毫无关系似的,而她也没有主动提出赎身什么的!

沈絮不无恶意的看向了唯一的例外红玉,问:“红玉姑娘,你不一起吗?”在她看来,红玉才是老/鸨的心头肉,如果把她也挖走,更会让老/鸨心疼和难受。

孰料,红玉竟拒绝了她的提议。红玉款款的对沈絮行礼,轻笑道,“谢过县令大人好意了,红玉原本就是自由身,来此也是自愿的,倒也是想走就走,想来就来,倒也不劳公子费心。”

“哦!那就算了!”沈絮意外的看了她一眼,悻悻的摆了摆手,倒也不以为意,她除了对红玉的技艺有些欣赏之外,对她的人品都也不可置否,谈不上什么好感!

事情达成,沈絮也没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心思,长身站了起来,高声道:“苏秀,带好卖身契,招呼好我们的人,回县衙!”

呼啦啦!

随着沈絮等人的离开,没热闹可看的人们也追随者散去,现在的怡红院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些许护院和几个打杂的小工,没有女人的青/楼是不会吸引任何人留恋的,与其留在这里,还不如跟去看看县太爷怎么处理那一群莺莺燕燕呢!

转眼间。

热闹万分的怡红院恢复了平静。

老/鸨捏着一大票的银票,瞅着空空的怡红院,头脑恍惚,心中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如果不是切切实实的银票,她都不愿意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

若说失败,她毕竟也得了远超那些女人价值的银票,谈不上什么失败!

但不知道为什么,老/鸨就是打心底感觉到了浓浓的挫败感!

老/鸨和红玉对视了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好像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岁,她闭上了眼睛,无力的挥挥手,对那些仍站在旁边的护院道:“黄三,关门歇业!都收拾一下,早点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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