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四人来到实验楼前,我安抚好汪天,让他别担心,他皱紧眉,目送我背着小挎包走向实验室后门。
丁鑫的备用钥匙不太好用,在锁眼里拧了好一会才把后门打开。外面有路灯还可以看清环境,但从后门进入走廊后,眼前的黑色浓的以为自己已瞎。从挎包里掏出手电筒,光束射出的瞬间我才看清眼前的状况,这里不像实验楼前面装修的那样高大上,反而是破旧不堪、很久没人来过的样子。墙壁挂满蜘蛛网,地下积着厚厚的土,走廊两旁堆着破烂的柜子、铁床等杂物,看门窗的样子像是上世纪7,80年代的风格。
“呵呵呵”旁边废弃的急救床上有个女人的人影,冲着我发出尖细的笑,如果不是找左琦心切我一定会转头回去。咬紧牙关往前走,走廊幽仄暗长,终于挪到一处铁门的地方,推了推,门开了,借着微弱的光,我看到另一条黑漆漆的走廊,心里暗骂,丁鑫弄到的是什么鬼钥匙!老娘已经快迷路了!这条走廊的两边是一个挨一个门,门玻璃很小,也就头的大小,有的碎了,有的被纸粘上看不见里面,无暇看究竟,我只想快点找到蒋月昆。
路过一间开着门的屋子前,我用手电筒向里面扫了一下,尼玛!只一眼!我就看到屋里的床上、窗帘上、柜子上附着至少三五只鬼。
“咯吱。”
我踩到一个牌子一样的东西,上面写着解剖室(四)。
事到如今只能竖着头发安慰自己,别怕别怕,从小见到的鬼没有伤害你的,他们也不会...也不会...不会。
挪着步子走到走廊尽头的门前,拧了下门把手,门开了,门是从解剖室这边反锁的,开门后,看到脚下的地砖是新的,跟实验室里的地砖一样。快到了!我心里有了希望,恐惧也减少了不少。加快脚步向前走,前面已经有了安全出口的指示牌,幽幽的发着绿光,
“蒋月昆,蒋月昆你在哪?”我小声的叫着。
过了好一会儿,终于听见不远处传来回答,“我在这,往前走,你右手边第二个门。”
我向声音的方向走去,到了第二个门,刚把门拉开一尺宽,一只手用力的把我拽了进去,我摔倒在地上,头磕的生疼,手电筒滚到靠墙的桌子下面,来不及多想,我下意识的向前一滚,滚到桌下,应声破碎的是一把椅子,砸在我刚才被拽倒的地方。咔嚓声在安静的实验楼里特别刺耳,我恐惧的拿起手电筒向外照,一双男人的脚,穿着黑色旅游鞋,深灰色运动裤向我走过来,我掏出随身携带的美工刀,推出刀片,随时准备反攻。男人蹲下来,向我伸过手想把我揪出去,我用美工刀狠狠的划着,只听男人发出嘶嘶的抽气声,手臂缩了回去。紧接着我头上的桌子被掀翻,我拿着美工刀的手被死死的攥住,美工刀被夺下扔到了地上。男人力气很大,很快控制住我的挣扎,用绳子把我的脚和手都绑上了,又把我扔到一张单人床上,随即绑到床头的铁栏杆上,绳子很细但很结实,我感觉已经勒进肉里了,疼的不敢用力挣扎。
我听到脚步走到门口继而室内大亮,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瞬间受不了了,刺痛难忍,当我睁开眼睛时,看到男人站在床前,我看清了他的脸,圆脸,眼睛很大,看着很亲切,是那个负责登记的实验员!
“这是你自找的。”他的声音阴冷,跟他的长相完全不搭。说着举起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多出了一根针管。
“不要!”恐惧从我喉咙里无限的释放着。
“救命!”我声嘶力竭的喊着。
当针管就要刺进我肌肉的瞬间,门被踹开,汪天冲了进来,一脚踢翻了实验员,随即强子和丁鑫也冲了进来,后面还跟着蒋月昆,强子几下就把实验员打倒在地,丁鑫则受了惊吓一样,看着地上的男子。
汪天给我松开绳子,我的汗已经把衣服都浸透了,大冷天的,全特么是被吓出的冷汗!我的手腕渗着血,是被绳子勒的,汗流到伤口处钻心的疼。
我搂着汪天的脖子疼的想哭,他拍着我的背安慰我。“没事了,没事了,老公在呢。”
“说!为什么要杀人!”强子扭着实验员的胳膊,满脸愤怒。
丁鑫蹲在地上哭,哭声很大,她叫着实验员的名字,“吴海,这是怎么回事啊?你告诉我啊!”
吴海被强子扭着胳膊趴在地上,回头看丁鑫。
“小鑫,我不能说。”
汪天照着吴海的肋骨就是一脚,吴海嚎叫了一声,丁鑫急忙跪到地上挡住吴海,哀求汪天不要打。我拽住还要动手的汪天,问丁鑫:“他是你男朋友?”
丁鑫满脸眼泪的点头看着我。
“是你设计的圈套?”
丁鑫死命的摇头“不是,不是,吴海说只能一个人进来,不然被夜巡的人查到外人进入实验室他会受处分的。”
“你是小鑫带来的,我本来不想杀你,所以给了你一把后门的钥匙,以为你进来后会吓走,但是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吴海闷闷的说道。
“是谁让你杀夏塔!说!”汪天看准空挡儿又补了一脚。
丁鑫的哭声又大了起来,“吴海,你就说吧,不然大家饶不了你的。”
吴海应该被丁鑫的哭声动摇了,想了想对丁鑫说:“好吧,我说,但是可能会死。”
“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我们会最大程度的保护你。”我蛊惑他。
强子把吴海扔到椅子上,吴海蜷缩着身体,停顿了片刻,开始讲述。
“我八年前也是医学院的学生,黄老师是我的老师。我算是她的得意门生,她了解我没有母亲后,对我倍加照顾,待我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经常给我带她亲自做的点心。我生病的时候,她会无微不至的照顾我,因为从小缺少母爱,黄老师的爱对我来说特别珍贵。
大三那年的母亲节,我提前算好了她正好值班,就准备了康乃馨,还买了水果。晚上八点多我拿着礼物去办公室找她,想给她个惊喜。我有她办公室的钥匙,所以没敲门,偷偷的开门进入,想吓她一下,可进门后,没有看到黄老师,但听到里面的套间有人说话,
‘万晴的实验做到什么程度了?’说话的是个男的,声音威严。
‘马上收尾了,实验很成功,HGD基本研制出来了,只是那丫头对这个实验疑惑太多,总问我做这么强烈的至幻药品在医学上有什么用途。’我听到黄老师回答他。
‘把她解决掉!疑惑太多就会到处打听,走漏了风声我们担待不起。’
‘又让我动手啊?你就不担心我~’黄老师嗔怪的说。
那个男人嘿嘿的笑着,‘我不光担心你,还心疼你,让我疼疼,来~’
我听到有人想对黄老师非礼,火往上窜,一脚踹开套间的门,里面的男人竟然是校长,他压在黄老师身上,黄老师搂着他的脖子,他们举止亲密。我呆呆的看着黄老师,那个在我心里地位高的像母亲一样的老师,手里的水果和康乃馨掉落一地,我发疯的往外跑。”
吴海停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还不能忘怀。
“后来,黄老师找到我,跟我说了好多,我意识到她和校长都是坏人,但是这个坏人对我好。自从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后,她极力的保护我。校长狠毒,一直想杀我,黄老师没办法只能把我拉入他们一伙,干这个罪恶的勾当!”
‘勾当’在吴海的嘴里说出来恨恨的,看出他确是出于无奈。
“到底是什么勾当,让他们丧心病狂的杀人?”我急于知道真相。
吴海看着我无奈的笑了,“一种替代毒品的药品,至幻作用跟毒品差不多,但是制作成本低。可是,这种药品副作用大,长期服用会有不同器官的感染,他们正在攻克这项难题,如果这个问题解决了,在毒品行业里,他们就成了佼佼者,能够揽获全球大部分的生意。”
内幕太让人震惊了,谁都没想到小小的医学院,会暗藏这么大的阴谋!
“以前做过实验的学生都被杀了?!”强子一脸愤怒。
吴海点点头,长出一口气:“对,无一幸免。”
“那根针管里是什么?!”汪天紧握拳头发问。
“是药品产生副作用中最强悍的病毒。”吴海低着头说。
众人震惊。
“左琦在哪里!”我站起身,情绪激动。
“她的实验难度最大,研制如何杀灭刚才我要给你注射的病毒,她快成功了,但是左琦有心计,不肯记录详细的实验步骤,就算是合成药品,在报告里也会少写出几样,他们把她转移到一个隐秘的实验室,等她把实验做完,并交出详细的实验报告。”
听了吴海的话,我心里踏实了很多,左琦现在还安全,只要这小妮子坚持住,不拿出详细报告,他们就不会伤害她,我祈祷胆小的左琦可千万别被吓倒。
“镇压鬼魂是怎么回事!?”听我提到了鬼魂,吴海吃惊的看了我一会儿。
“校长说的果真没错,你能看到它们。我一直不相信伪科学,看来我不知道的事还很多。”吴海惊讶的目光没有从我脸上移开。
“还有那个头盖骨,都说说吧!”汪天问。
吴海低下头,两手搓着额头的头发,“他们杀了那么多人,怕鬼魂报复,所以校长找到一个得道高僧的头盖骨,说能镇住这些冤魂。我并不相信玄学,但是他的指令我只能服从,就按着他指示的位置,埋下了头盖骨。”
吴海皱了皱眉问我:“真的有鬼吗?”
“有,这里有很多,在我们这间屋子里就有一个。”我看了眼神色哀伤的蒋月昆。
吴海和丁鑫很害怕的四处看着,“在哪?!”
“在门口,他叫蒋月昆。”
吴海听到蒋月昆的名字,眼里涌出了泪水,“蒋月昆,你真的在吗?”吴海跪了下来,头重重的磕在地上不起来,“对不起,对不起......”
蒋月昆看着他,表情复杂,转头对我说:“他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黄老师找我做实验,说有报酬,我高兴的告诉吴海,可吴海并不高兴,甚至极力的阻挠,我很生气,觉得他嫉妒我,现在才知道他是在保护我。”
我对吴海说:“蒋月昆原谅你了。他明白了以前你的阻挠不是嫉妒而是保护。”
吴海震惊的盯着我,逐渐脸上浮现出一丝释然。
“告诉我们,秘密实验室在哪里?”
帮吴海解开了心结,他很痛快的说出了实验室的位置—邻市的一处郊区别墅。
“M市?方钰晶家是那的?”我问强子,强子点点头。
“好了,这里交给我,你们赶紧去M市的郊区别墅,路上给方钰晶打电话,她的家乡,熟人相对多些,好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