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棠有些莫名的欣喜,若是长公主能为自己做主,许是能早日回家,郑海棠头顶冷冰冰的地板,磕头道:“民女全凭长公主做主。”
夏明柳点点头,道:“你如此听话,本宫也不会为难你,今日就不要回去了,留在宫里吧!等着三年之后你们之间的约定到期,再做他想。”
郑海棠的一颗心瞬间掉落到了地狱,她以为长公主会做主提前放她回乡,谁知长公主竟然要她进宫,宫中是什么地方,剥皮嗜肉的地方,她没有天真的以为,长公主是要她进宫做妃子,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本宫会安排你进宫侍奉,会将你安排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你只要好好在宫里待上三年到时候本宫亲自送你出宫,更会送你回乡,只是这三年你不允许踏出宫门半步,如若不然,本宫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夏明柳站在郑海棠的面前,睥睨着跪着的郑海棠。
何为上一刻身在天堂,何为下一刻落入地狱,本以为可以提前三年回家,却又落入一个更加危险的地方,宫中有何好的,做妃子的要挣皇帝宠爱,做婢子的要得主子喜爱,普通宫女还有每月省亲的日子,而自己,则是暗无天日了。
许是冷了,郑海棠在暖意融融的寝宫内也冻的瑟瑟发抖,却无力反驳任何,双手紧贴地面,脑门子也没有离开过地面,声音颤抖谢恩:“奴婢谢长公主恩,奴婢谨遵长公主教诲,定会安心为婢,绝不会生有非分之想。”
“如此,甚好,你下去吧!”夏明柳满意的答应,坐下来喝了口热茶,暖了暖有些僵硬的身子。
看着雪白小脸的郑海棠出去之后,夏明柳也如抽了骨头一般瘫坐在地上,她知道,此事根本就与郑海棠无关,反而郑海棠才是整件事情中唯一的受害者,可是自己就是害怕,害怕他们朝夕相处,郑海棠会转变心意。
若要保住这份感情,得到沈元坤,夏明柳不后悔这样的做法,就算沈元坤会恨自己,那又如何,就如郑海棠所言,沈元坤对自己也是有点心意,若不然抗旨之事他做的出来。
等皇帝了解一切实情,带着沈元坤赶到翠竹轩的时候,早已没有了郑海棠的身影,而夏明柳则是满眼红肿的坐着等候几人,看着沈元坤焦急的神情,夏明柳有些心痛。
“长公主,芳儿呢,芳儿风寒未愈,身子虚弱的厉害,求长公主莫要为难芳儿才好,”沈元坤没看见郑海棠,心中不安,就算知道夏明柳对郑海棠有万般的不满,却还是止不住的担忧,宁愿惹得夏明柳生气。
而夏明柳确实生气,沈元坤进门一句没有问候自己,眼中心中只有他的妹妹,教她如何甘心:“芳儿,她真的是芳儿吗?若她真的是芳儿,为何几年来从未出现过京城世人的面前,京城人人皆知沈府嫡女,却从未见过,沈大人真是费尽心机啊!”
沈元坤被一噎,神情落寞,“芳儿···小五是被微臣所逼,所有事情与小五无关,还请长公主莫要为难小五,所有事情惩罚微臣就好。”
夏明柳冷笑,“哈哈哈···原来她叫‘小五’,叫的好生亲热,你知本宫舍不得惩罚与你,又怎么会放了她,你不用求情,本宫已经将她留在宫中,还会让她继续留着沈府三小姐的名头,这几年本宫会与你一起全力寻找真正的芳儿,她,就不要出宫了。”
“什么,你留小五在宫中,不行,微臣不同意···”
“不同意又如何,是她自己愿意的,你能对着本宫如此大喊,你舍得不答应她的要求吗?你信不信,就算本宫现在叫她与你当面对质,她也愿意留在宫中,不会跟你回府的,”夏明柳将桌子上的水杯横扫出去,直接砸到沈元坤的身上,一杯热茶躺到了沈元坤的小腿,朝服上湿透了一片。
沈元坤如没有知觉一般,感觉不到一点热度,有些愣神,是了,郑海棠能躲着自己闷在落音阁几个月不出门,又怎么会答应自己不留在宫里,难道郑海棠真的就如此恨自己吗?
失魂的回了沈府,禀明沈正康芳儿得了长公主的喜爱,留在宫中陪伴,具体归期不定。
沈正康并没有疑心,反而是欣喜异常,若是女儿能得皇帝喜爱,如辰妃娘娘一般荣宠不断,那么他这个做了多年的吏部尚书还愁不会升迁加值?
沈元坤并不想理会父亲的欣喜,落寞的回了流水苑,站着与落音阁一墙之隔的院子里面,默默的留下了两行清泪,至此,他与郑海棠之间,再无可能了。
此事能怪得了谁,怪自己情不自禁,怪郑海棠太吸引人,怪长公主太过霸道,最后的最后,伤了三个人的心,伤了一个人的自由。
郑海棠在宫中住下了,直接被长公主派到了最苦最累的浣衣局,整日需要做的就是洗衣,晒衣,烤干,折叠。
就连最轻松的送衣裳都轮不到郑海棠,她只能留在浣衣局内,出不了门,整日有做不完的活。
郑海棠的风寒好了,只能说明她小时的底子好,就在沈府吃了几幅药,已然治了大半,再拖几日,也是好了,只是郑海棠觉得,好像身子更加容易累了。
往往做上一日的活,明明很饿,却只能吃下小半碗的饭,睡觉也睡的不是很安稳,身心俱疲,但是郑海棠却觉得,这几年从未有过的轻松,心里的轻松。
卫子鹰到浣衣局的时候就看见郑海棠正坐在水池子前面卖力的洗着衣服,旁边还有嬷嬷对着郑海童挑剔的言语。
浣衣局不知道郑海棠的来历,只知道是被长公主派遣下来的,想着也是犯了错的宫女之类的,就算郑海棠长得标志,肌肤嫩白,双手似葱一样莹白,反而得了她们的嫉妒,变着法儿的虐待郑海棠,她总是有做不完的活,洗不完的衣裳。
郑海棠好像累了,停下来锤了锤酸痛的腰背,旁边的嬷嬷见了直接上来就用手掐着郑海棠的后背,郑海棠被掐的眼泪都出来了,却一声不吭默默忍受,更是助长了嬷嬷的气焰,掐的更加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