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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假死

拉维尔森林,是圣战学院内的一处风景,因为占地较广,风景优美,被学生们誉为恋人的天堂。尤其是春季和盛夏,拉维尔森林中,到处都是一对对热恋的男女。有的拥抱,有的激吻,甚至有的当场张开魔法结界,做亲密无比之事。

不过,此时正直十月末,拉维尔森林中,尽是萧瑟景象,很少看见热恋男女。当然,一些偏僻之处,还是有那么几对爱意过于旺盛的恋人,正在结界里抒发着自己的激情。

田阿墨跟着雪琳越行越远,直到一处颇为偏僻的浅坳里,他才停住脚步:“师姐,方圆百丈之内,已没有旁人……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

这一路上,少女没有说话,没有回头,只是机械的迈着脚步缓缓前行。此刻,听到少年说话,她终于停下了脚步。可是,她没有回头,而是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山壁,冷冷道:“石夜,拿出你的剑!”

“我……师姐,你没事吧……”少年有一种错觉,似乎眼前女孩儿的身上,散发出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意。

“你的剑,在心中……”少女依旧没有转身,仿佛在自言自语。她缓缓拔出悬在腰间的刺剑,斜指地面:“石夜,战吧!今天你和我之中,只能有一个人能离开拉维尔森林!”

“……”此刻,田阿墨终于感受到了她身上的杀意。那杀意,是如此的冷,仿佛凛冬里最烈的风雪,可以冻结住人的呼吸。

“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雪琳缓缓转身,抬起手中刺剑,指向少年的心脏:“听卡儿说,你的剑,在心中,那么就让我见识一下它的锋利吧!”

说完,雪琳也不待少年回答,身上斗气忽然暴涨,将脚下的枯草落叶,吹得四散乱飘。银色的气浪,将学生制服的裙摆鼓得起伏不定;猛烈的风劲,将散乱的秀发吹得翻飞狂舞!黄绿的枯草,以少女为中心,浮现出一圈圈梦幻似的涟漪。

这一刻,少年痴了,呆呆望着那美丽而萧瑟的身影,完全沉浸其中。他忘记了所有,眼中只有那渐渐靠近的倩影,只有那清秀美丽的容颜!他望着那迅疾刺来的寒芒,望着那凝结成冰的一泓秋水,露出了爽朗微笑……

冰冷的剑锋,刺破了他的衣服;犀利的寒意,涌入了他炙热的心!他享受似得闭上眼睛,细细体悟那离自己心脏越来越近剑锋,笑意更浓。是的,他的剑在心中,可是他又怎么忍心,用它来伤害眼前这美丽的少女呢?

终于,剑尖触到了他的心脏,只需再往前一厘,少年便可含笑九泉。可是,令他想不到的是,那剑竟在此刻停住了……

少年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白皙纤美的手。这只手光洁如玉,五指修长,根本不似凡人所能拥有,仿佛伟大工匠,以琉璃白玉精心雕刻,经过数十载打磨温养的呕心沥血之作!

“师尊?”雪琳最先醒悟过来,但她手上力道却没有丝毫减小,甚至隐隐有增大的趋势。可惜,这只看似柔弱的柔荑,却有着无法想象的力量,无论雪琳使用多大力气,也不能将剑刺进分毫。

“师尊!这是我与石夜的私人恩怨,请您不要插手!待徒儿杀了他,甘愿接受您的惩罚!”雪琳刺不出去,只好出言解释。

上官怜雪微微皱眉,中指与食指轻轻一抖,雪琳就感觉剑柄上传来奇怪的力道,将她整只手臂震得没了知觉。随后,上官怜雪身形一转,如雪花般飘到先前雪琳所站立的位置,淡淡道:“石夜,你当真一心求死?”

“唉……”田阿墨没有说话,发出一声无奈的叹息。

上官怜雪转身,又对雪琳道:“你为何要杀他?”

“他……他趁我昏迷,将……将我……呜呜……”说到此处,雪琳伤心欲绝,忍不住垂泣起来。

“哼!笑话!西大陆的民风,何时变得如此保守了!”上官怜雪冷冷低喝一句,指着雪琳道:“你眉关紧锁,眼瞳清澈,可见元阴未失,仍是处子!”

雪琳一愣,有些不解,但上官怜雪也没继续解释,伸掌在剑柄上轻轻一拍,那刺剑便将田阿墨完全贯穿。她看也不看倒下的少年,对满眼不能置信的少女道:“换句话说,石夜没有碰你,最多也就是看了你的身子。”

“啊?”雪琳被惊得险些晕死过去,声音颤颤微微:“为……为什么要杀他?”

上官怜雪冷笑一声,讽刺似得盯着那个几乎要崩溃的少女,继续道:“不过,以石夜的腼腆,我想他连看都不敢看!若为师所料不错,你醒来时,应该是光着身子吧!”

“……”听到这句话,雪琳脑中飞快闪过自己醒来时的情景,顿觉眼前发黑。

“不过,既然你要杀,他愿死,为师变成全你二人!”上官怜雪见她身形摇晃,再次出言刺激:“反正对于斯诺家族来说,一个东方人的性命,永远都是微不足道的!”

这句话方一落下,便触到了藏在雪琳心中多年的伤疤。她脑中“轰”的一响,整个人仿佛坠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深渊……

“师……师尊……”田阿墨倒在地上,声音嘶哑的喊了一句。

上官怜雪闻言,黛眉微蹙,款款走到雪琳身边,在其颈后轻轻一按。随后,她将目光转向倒在地上的田阿墨,淡淡道:“已死之人,无需多言!”

“咳……咳……”田阿墨咳出不少鲜血,哭笑不得道:“师……尊,您只是刺穿了弟子的肺,杀不死弟子的……”

“胡说什么!”上官怜雪柳眉倒竖,瞪了他一眼道:“为师刺穿了你的心脏!待会就将你埋在此地!等下次来,你就会看到一个书有‘爱徒石夜之墓’的墓碑!”

“……”田阿墨无语,甚至有点怀疑上官怜雪是不是冲击通天境,走火入魔了。

……

夜,东方翠竹居院落,静雅的竹屋里。

上官怜雪静静坐在竹椅上,看着已经恢复原貌的田阿墨,微微一笑:“石夜,既然你喜欢雪琳,为何不以此刻的面目去见她?”

“……”

“为何不回答。”

“启禀师尊,已死之人,无需多言。”

“咯咯……”上官怜雪闻言一怔,随后娇笑起来,用手指弹了下他的额头:“牙尖嘴利!”

“弟子这是谨遵您的教诲……”田阿墨作了一揖。

上官怜雪摆摆手,从腰间的须臾玉佩中,取出一个印着红色标记的羊皮卷,朝前一抛:“看看此物,你考虑一下上面提到的事情。”

田阿墨连忙接住,展开细读一遍,随后不解的看向她:“师尊,这上面要求的人,应该是师姐吧?”

“雪琳身为雪松城城主之女,几乎人尽皆知,你当琼池雪山的人都是瞎子么?”上官怜雪站起身,转身背对少年,继续道:“况且,东大陆的言语,不是谁都能说的!整个神圣帝国,估计也就只有你我能胜任。”

“啊?上面提到的另一个人是师尊?”田阿墨有些不能置信,目瞪口呆的望向那飘逸出尘的背影,狠狠地摇了摇脑袋。

“自然。”上官怜雪转回身,灵动的双眸里,闪过一丝狡黠。

“可是,您为何给弟子看,弟子也不是女生。”田阿墨看到她的目光,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官怜雪没有说话,只是这样看着他。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田阿墨一惊连连摇头,立刻从竹床上弹起,打算离开。可是,他刚转身,就觉后背一麻,被上官怜雪点了穴道。

之后,上官怜雪将他平方在竹床上,重新坐回椅子,冷冷道:“今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反正石夜是已死之人,为师不介意再让他再多死一回!”

田阿墨感受到上官怜雪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冷杀意,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但男儿尊严还是让他选择了摇头:“弟子身为男子,定当光明坦荡,岂可做这种龌龊之事!师尊就是杀了弟子,弟子也绝不同意!”

“哼!既然如此!为师就将你变成女人!”说着,上官怜雪柳眉倒竖,抓起身旁宝剑,就刺向了田阿墨两腿之间!

“等等!我同意!”田阿墨一惊,慌忙喝止!

剑停了下来,但少年分明感觉到身下传来一股森寒至极的冰冷!他毫不怀疑,自己只要迟说片刻,恐怕真就成女孩儿了!

上官怜雪收回宝剑,冷哼一声:“哼!方才还正气凛然,此刻怎地认了怂!”

接着,她解开少年穴道,并从须臾玉佩中取出一本线装古书,扔到他跟前,淡淡道:“圣法学院中,有擅长精神魔法者,可通过冥想,透视人体结构。故此,你单单施展异形换骨,绝对无法瞒过所有人,必须要真真正正变成女人才行!”

“啊?”

“放心!既然选择你,为师自然早有准备!”上官怜雪指着那本没有名字的古书,又道:“此书所记载的功法,名为《阴阳逆神诀》,修成之后,可完全转换自身性别!当然,此功法为邪魔外道,切记不可生妄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

“另外,此诀可以锤炼筋骨,对你来说,不失为一次提升实力的机会。”上官怜雪说完,又从须臾玉佩中取出一枚用黄色水晶雕成的圆币:“这是一枚白银级中阶土系魔法徽章,是你的身份证明。”

“……”

“给你两个月时间,将《阴阳逆神诀》第一层修炼圆满,并修习三个白银级顶阶土系魔法!明年一月一日,我二人便去圣法学院报道!”上官怜雪说完,飘然离开竹屋,根本不给少年反驳的机会。

田阿墨透过房门,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哭笑不得。许久,他才叹息一声,摇头道:“师尊,你真看的起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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