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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公敌

水是什么?是生命之源,是生命之本。没有水,就没有生命。自由的水,是白云,是流雾;优美的水,是细雨,是落雪;流动的水,是溪流,是江河;平静的水,是深潭,是湖泊……但最终,这千形万态的水,总会融入蔚蓝大海。因此,水的最终意义,是包容。

它包容了太多的东西,有自由飘逸,有优雅灵动,有婉转活泼,有宁静平和,有广阔蔚蓝……如果水是一种生命,那它的性格是什么?应该怎样更深层次的去理解它呢?

“雅伊萝兰导师曾经说过,水热爱着所有生命,所以水系魔法里面,攻击魔法很少。”莫盾见阿洛儿眉头紧皱,便出声提醒:“她还说过,雨是水快乐的眼泪,雪是水悲伤的眼泪。如果水不在热爱生命,那它将会化作顽固不化的冰晶,冻结一切!”

听着莫盾导师的提醒,阿洛儿心中划过一丝灵光,但她总也抓不住。相似的话语,她听皇族里的老魔法师说过,但当时根本不理解。此刻,身为土系魔法师的莫盾导师提出来,她反而生出一种异样之感。

阿洛儿沉默盏茶时间,忽地施展出一个青铜级魔法:“蓝色拥抱!”

这个魔法十分简单,阿洛儿已经熟练到可以不通过吟唱咒语施展。她抬起玉手,朝着桌上那杯子轻轻一挥,就见浓郁的水雾飘飘而起,缓缓将杯子包围起来。渐渐的,一个雾蒙蒙的球体出现在讲桌上,不停的流动、缩小。

大约一炷香功夫后,雾蒙蒙的球体表面,出现一个拳头大小的空洞,正好露出那只陶制杯子。之后,阿洛儿将目光透过孔洞,落到杯子上方,再次施展了一个青铜级魔法:“复苏之雨!”

随着复苏之雨奏效,众人看见那杯子上方的一小片水雾,开始凝聚成一滴滴清澈的雨露,纷纷坠入下面的陶杯。

“呼!”当陶杯被雨露填满,阿洛儿长长舒了口气,对莫盾嫣然一笑:“莫盾导师,谢谢您!”

莫盾点点头,摆手道:“好了,你们两个先坐下吧。”

阿洛儿欣喜的点了点头,依言坐下,田阿墨也跟着坐下,但没有任何反应。对于方才莫盾导师的话,少年觉得有些罗嗦,若用他父亲话来概括,便只有四字:“上善若水。”

不过,莫盾的话,还是给了他一些其他方面的感悟。当然,他也嫌罗嗦,用自己的话在笔记上记下一行大字:“宁而润万物,悲而绝众生!”

接下来的时间里,莫盾又讲了一下土之奥义,田阿墨对这更为罗嗦的长篇大论,又给予了简明的总结:“土德厚重,忠信宽诚!”

就这样,直至公共课结束,田阿墨的笔记中,只有二十二个字。少年合上笔记,闭目回想一遍莫盾所讲的内容,嘴角勾起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长达近两个时辰的公共课,少年为何只记下二十二个字?是他自负?还是天资聪慧?亦或过目不忘?非也!他之所以如此作为,最终还是雪琳的缘故。

他以为,自己这般写下,雪琳定然看不懂,那自己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她讲解。再加上,他这样总结,与莫盾所说没有二致,想来雪琳也不会认为自己故意给她出难题。故此,他为自己的聪明小小得意一把,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意。

可修行之人,本来就是逆天而为,老天又怎会遂了他的愿?于是,正在他自鸣得意,面露微笑之际,身旁的阿洛儿忽地挽住少年手臂,用极其亲密的声音说道:“亲爱的,你能不能陪阿洛儿去吃午餐呢?”

田阿墨听到这声音,一个激灵,立刻从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转头指着冲自己微笑的少女道:“姑娘……你……”

同时,数十道愤怒的目光刺在了田阿墨的身上,令他寒毛炸起。他小心翼翼的抽动胳膊,想从阿洛儿的怀抱里脱离出来,但少女抱得很紧。

“亲爱的,如果你答应的话,那么今晚我就不回寝室了……”阿洛儿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竟满脸羞涩的低下头,靠向少年怀里。

“别……别开玩笑了……哈……哈哈哈……”田阿墨再次抽了抽胳膊,却依旧没有任何效果。当然,以他现在的境界,完全可以使用巧劲,将胳膊从阿洛儿的怀抱中抽出来,但那样的话,很可能刮坏她胸前的衣襟,或者震伤她的胸部。

“我说的是真的!”感受到田阿墨一直在努力挣脱,阿洛儿起身就在少年的脸侧上亲了一下!顿时,整个教室炸开了锅,哭嚎之音,怒吼之音,捶胸顿足之音,叹息之音……此起彼伏。仿佛一群有志之士,正在为国难愤慨!又仿佛是众军士为主将牺牲而悲伤!

田阿墨彻底傻眼,呆呆坐在椅子上,心底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我是在做梦……”

阿洛儿见田阿墨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她猜的不错,东方大陆的男子,都十分腼腆,遇到主动的女孩子,定然会不知所措。可是,她哪里知道,田阿墨之所以会失神,是觉得愧对于雪琳。

之后,阿洛儿嫣然一笑,拉起田阿墨的手,在满教室男生悲愤的目光下,飘飘而去。田阿墨心绪混乱,对少女牵着自己的手离开教室丝毫不觉,直到一路行至餐厅门口,才猛然醒悟,连忙将手缩了回来。

“嘻嘻,现在才回过神来,可惜晚啦!”阿洛儿凑近田阿墨的耳旁,悄悄道:“刚才我们手牵手,漫步到这里,好多同学都看到了呢!”

感受着不断落在自己身上的羡慕与嫉妒,少年狠狠地甩了甩头,用手揉揉眉心道:“阿洛儿同学,你为何要这样做?在下没得罪你吧?”

听到这番质问,少女立刻做出泫然欲泣的模样,委屈道:“我只是喜欢你,这样也有错么?”

“这……”田阿墨刚想解释,周围的空气却冷了下来,那些羡慕与嫉妒的目光,竟在此刻变成了杀意。少年一个激灵,连连摆手,对围在周围的男生们解释道:“诸位不要误会,在下与阿洛儿小姐刚刚认识,没有任何关系!”

“呜呜……”他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阿洛儿忽然以手掩面,埋首哭泣起来。那楚楚可怜的样子,要多伤心便有多伤心,要多凄楚便有多凄楚,比梨花带雨惹人怜爱,比芙蓉泣露让人心酸。

这下,那些围在周围的男同学可炸开了锅,对田阿墨纷纷指责、怒骂。更有甚者,一名从教室里跟出来的男生从旁煽风点火,对众人道:“这小子叫石夜,刚才在莫盾导师的课堂,死皮赖脸赖在阿洛儿小姐身旁!下课时,他更是丧心病狂的索求阿洛儿小姐的初吻,高贵优雅的阿洛儿小姐不堪骚扰,极不情愿的在这小子脸侧亲了一下……”

“哇……”那男生说到这里,仿佛刺到了少女的痛处,让她猛然大哭起来。那声音悲伤欲绝,仿佛被心爱之人抛弃后,生无可恋,直欲赴死。

看到这等情景,围在周围的众男生顿时暴走,纷纷激发斗气,用愤怒的目光瞪向少年。霎时间,各种程度的银色、金色气浪,在餐厅门爆发,仿佛盛开了数十朵金银两色的巨大花蕾一般,煞是好看。

“剑士们!骑士们!阿洛儿小姐身为第三皇族的公主,我们必须以战士的荣耀去守护她!这个可恶的小子!竟敢冒犯高贵美丽的阿洛儿小姐!我们应该怎么办?”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在这激情燃烧的时刻,田阿墨有些失神。他呆呆的望着那紫裙少女,满脸不能置信:“你……你是第三皇族的公主?”

“哇……”阿洛儿没有抬头,用更可怜的哭声,作为回答!

“战士们!让我们用拳头,去终结这敢于亵渎公主之人的生命吧!”随着一声感人肺腑的呐喊,那些处在金银气浪里的战士齐齐发出怒吼,高高举起拳头,冲向目瞪口呆的少年!

“你可害死我了!”少年气愤丢下一句话,脚下一震,便跃上半空。接着,他单手一吸,扣住餐厅墙壁,双脚在窗台上轻轻一点,便如鹅毛一般飘上了房顶。众男生见状,纷纷施展各种身法武技,也跟着蹦上房顶,猛追而去。

看着一众男生渐渐远去,阿洛儿长长松了口气。她放开手,狡黠一笑,脸上哪有半点泪痕?收回目光,她抬头四下环顾,最后望向一一个站在餐厅门口的贵族青年道:“二哥,这下你满意了吧!”

那男生正是先前带头起哄之人,听到阿洛儿唤他,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信誓旦旦道:“四妹放心,这次的恩情二哥记下了!以后,如果需要帮助,无论任何事情,只要二哥办得到,绝对不会拒绝!”

“哼!当然!”阿洛儿白了他一眼,不满道:“你为了追那女孩儿,竟然牺牲掉亲妹妹的初吻,也够混蛋的!如果我说的事情太简单,恐怕你会愧疚而死吧!”

“呵……呵……”男生灿灿的干笑两声,便转移了话题:“对了,四妹,父亲让我转告你,期限只有一年。如果四妹明年还不能成为水晶级魔法师,必须转去圣法学院,拜在孟莱卡罗·瑟温导师门下!”

“知道啦!知道啦!烦不烦!”阿洛儿似乎不愿提及这件事情,摆摆手,转身走入餐厅:“我帮了二哥这么大的忙,你不会吝啬一顿午餐吧?”

“当然不会!”男生赶紧跟上前,弯腰一礼,做了个邀请的姿势:“能够和阿洛儿小姐共进午餐,是我雷德恩·斯勒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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