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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同行

少年从老人口中得知,他的名字是葛兰·犹瑟,也知道了关于兽灾的一些情况。在他们离开的当天夜里,黑石镇便被无穷无尽的凶兽海洋淹没了。黑石镇冒险者公会发出最后消息,兽群和死尸突然发动攻击,在高墙外一侧,堆起了血肉与骸骨的阶梯……

消息传出后,各地民众纷纷弃镇而逃,朝雪松城汇聚。神圣帝国的君主下令,以边境城市为主要节点,连夜筑建防御工事,确保兽灾无法朝疆土内域蔓延。同时,募兵禁令解除,各大边境城主,可以私自招纳士兵,抵御兽灾。

与其他边境大城不同,雪松城依山而建,东西临万丈雪岭,正处在黑煞魔域和内陆的咽喉要道之上。也就是说,若兽灾的爆发,与人为因素有关,那雪松城将会是兽群进攻的首要目标!

雪松城的地理位置易守难攻,但有一个最致命的缺陷,就是无法与其他城市联合作战,只能独自面对兽灾。故此,神圣帝国君主为雪松城加派了一直军队,由帝国十大将军之一的摩卢亲自带领,以确保万无一失。

说到神圣帝国,田阿墨想起隧道里遇到过的鬼魂。它消散之前说过,让自己把那本古怪书册,交给神圣帝国的君主。他不清楚其中缘由,但心里总感觉书册与兽灾有关。

“黑石镇破灭前,霍恩镇长通过冒险者公会的魔法阵,向思诺大人发出了一个请求。”葛兰的声音,将少年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他告诉思诺大人别再派兵救援黑石镇,因为兽灾的规模,已经远远超过了红色信笺上的叙述。”

“送我们平安抵达雪松城,便是镇长大人的请求吧……”少年点点头,露出恍然之色。他看得出,葛兰布置传送阵的魔法宝石,应该是异常珍贵的东西。另外,葛兰身为思诺城主的大管家,必然身份显赫,即便没有几年活头,也不可能被拍出来完成这等危险任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深得雪松城主信任,才被派来比苏镇。

“呵呵,你的智慧,倒真不符合现在的年龄。”二人乘坐的马匹,也不知是什么品种,奔驰起来,如狂风一般,几乎吹得人难以睁眼。葛兰对此早有准备,从戒指中取出两个神奇的风镜,套在头上,不受任何影响。

少年倒是戴不戴都无所谓,但为保持低调,最终也将其套在了头上。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若全力疾驰,速度比这匹宝马还要快,那迎面疾风也自然更强。当然,从耐力上来说,少年便略有不如了,毕竟他的修为只是先天境。

晌午时分,两人离开比苏镇,已经有一个半时辰,奔过路程五百余里。这匹马儿竟没有丝毫疲倦之意,依旧速度不减的沿大路狂奔。突然,整个大地猛地震了一下,马儿受惊,前蹄扬起,似乎要将背上二人抖落。

可少年是何等人,双腿用力一夹,恍如生在马背上般,纹丝不动!葛兰整个身体倚在在少年身上,若非被其挡住,恐怕会摔个四脚朝天。

“这是怎么回事!”少年皱眉。

“吁——”葛兰安抚住马儿,非但不惊,反而转头望向比苏镇的方向,高兴道:“看来,那些野兽离我们还有五百多里路程,应该安全了。”

“你做了什么?”

“我在一天之前抵达比苏镇,于是就在冒险者公会的大厅上布下了地震魔法。当大厅地板承受过重的东西时,便会触发魔法阵,引发大范围的地震……”葛兰正得意的对少年解释,却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遂道:“有什么问题么?”

“你不是自己只会空间魔法么?”

“……”葛兰被他当面戳破,大为尴尬,只好假装咳嗽一声,转移话题:“天气似乎冷了不少,你要不要加点衣服。”

“哼!狡猾的老头儿!这次我记住了!”少年抱着肩膀,抬掌扇了马臀一下。马儿吃痛,“嗖”的一下蹿了出去,将葛兰闪的向后一仰,正撞上少年坚硬的前额。

“哎呦!你这臭小子!”葛兰慌忙拉住缰绳,坐正姿势,有些不忿道:“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你的实力,不用那么小气吧!”

“好好骑你的马!”少年淡淡回了句,没有再说话。

……

到了傍晚时分,这狂奔的马儿终于有了倦意,速度渐渐变慢。待路过一座名为亚宿镇的时候,葛兰与田阿墨下马,打算休息片刻。这座镇子,也是空无一人,看来民众早已经撤离了。

两人吃了些许食物,打算休息三两个时辰,不料那正在吃草料的马儿忽然变得毛躁起来。它不停的扯着缰绳,拉得大树东摇西晃,几乎要折断一般。

少年大惊,侧头趴下,以右耳紧贴地面。葛兰不明所以,刚待询问,少年却猛地大喝:“闭嘴,止住呼吸!”

葛兰见他神色焦虑,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屏息静止。

片刻之后,少年起身,拉了拉宽大的兜帽,声音凝重道:“我们立即出发!兽群离我们已经不到百里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别废话!快点!”少年为马儿解下缰绳,催促葛兰上马。

“可是……”

少年不待他说完,一把便将其拎到马上,狠狠的拍了下马臀。马儿似乎也知道情况危急,没有丝毫挣扎,在少年拍下一掌后,四蹄猛地踏下,如离弦之箭一般迅疾。

“怎么可能呢?”看着后面跟上来的少年,葛兰的脑中一团浆糊,他实在弄不明白凶兽是怎样追上来的。以耐力而论,凶兽远远不及马匹,虽然速度极快,但根本无法持续奔跑。更何况,自己二人乘马疾驰,没有停留片刻,那些凶兽怎么会追上来呢?

“田阿墨,你弄错了吧?”葛兰回头望着身后逐渐暗淡的天色,将信将疑。且不说少年为何能听到百里之外的奔跑声,就凭马儿的速度,也足以将凶兽群远远落下。

少年没有回答他,抬头望向远方:“离雪松城还有多远?”

“按照这个速度,不出意外的话,天亮的时候就可以抵达。”葛兰古怪的看他一眼,继续道:“不过,前提是马儿和你都能坚持到那个时候……”

“照这个速度,我应该没有问题。”少年点点头,松了口气,转向马儿,笑道:“只有你一个人的话,它应该也没有问题。”

可能是为了回应少年的话,那马儿竟甩甩脑袋,仿佛在点头一般。葛兰见状,啧啧称奇:“临行前,思诺大人说这马有灵性,没想到它竟能听懂话语,真是稀奇。”

“人有灵成仙,兽有灵化人,这有什么稀奇的……”对于见过贤者的田阿墨来说,这马儿也只是初开灵智而已,甚至连妖都算不上。

……

随着离雪松城越来越近,田阿墨与葛兰终于听到了万兽奔腾之音。当第一头凶兽出现在二人视线中时,雪松城也遥遥在望了。

“可恶!这群畜生怎么可能连夜奔驰!”葛兰感受到癫狂、凶莽的气息越来越近,心情越发烦躁。

少年抬头望向远处那人影闪动的高大城墙,双眉紧锁:“老头儿!如今形势,一发千钧!雪松城不可能再开城门放我们进去了!你可否会什么魔法,直接飞进去!”

“……”

“没有么?”少年眉头皱的更紧。

葛兰沉默一阵,深深望一眼越来越近的高大城墙,笑道:“我葛兰·犹瑟,愿意用生命,去守护雪松城千万民众的安危!”

“说什么屁话!”少年看了看城楼上,那似乎有两个人在争吵。

“老头,只能靠我们自己了!”田阿墨双目微凝,望向足有百丈高的巍峨城墙,心里有些没底。倘若修为在进一步,臻至周天境,他便可扛着葛兰,踏墙而上。此刻,他只能攀登至七八十丈处,以蛮力将他抛上去。

“……”

“一会儿,我会扛着你攀上城墙!估计可以攀到五十丈以上,之后我用力将你抛上城头……”

“……你怎么办?”葛兰皱眉。

“我会用剑插入城前,吊在上面,你上去后让他们垂下一根绳索来……”

“……”

“怎么?不妥?”少年见他不说话,心里一沉。

“城前是用土系魔法加固的,你用剑根本无法刺入……更何况,将近五十丈的距离,需要多大的力量,恐怕黄金级骑士,也难以做到吧?”

“听天由命吧!五十丈高的距离,确实勉强。”

……

与此同时,城楼之上,雪松城主与摩卢将军正在激烈争论。城主大人要求打开城门,将葛兰二人放进来;将军大人则以兽群过近为由,不许开城门。另外,雪松城一些其他官员,也纷纷劝阻,认为绝不可在这种关键时刻开门。随着葛兰二人越来越近,城主大人终于忍耐不住,愤然离去。

就在此时,城楼上忽然爆发出阵阵惊“咦”之音。雪松城主以为二人遇害,慌忙回头观瞧,却见原本与马儿并肩疾驰的兜帽人,忽地纵身而起,单手提住葛兰肩膀,以数倍于马儿的速度射向城门东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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