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可没疯,自打听见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哥哥进入梅\毒晚期,她就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的登基仪式了。
那个家伙脑子已经不正常了,看到对方满篇胡扯跟妄想的信件,年轻的少女确信想把自己收做禁\脔的兄长已经疯了。不过这倒是好事,爱丽丝不介意接过这个国家的权柄,她的生活实在太无聊了。
没了那个大她三十岁的哥哥作为嘲讽吐槽对象,爱丽丝在封地的生活无聊透顶,现在已经荣登王座的兄长大人恰到好处的病入膏肓,正好缓解了她的无趣人生。
是时候掌握一个国家了,少女用手中长剑舞了个剑花。
关乎一国命运的重大事件,在银发少女的眼中就如同女仆们热聊的小说女主角变心玩**般轻松写意。
作为卢克家族最后的一个成员,王的位置似乎也只剩下她能坐下。
只是少女还不清楚她原本以为的那个一呼百应,手指一挥踏平敌营的国王权威,只剩下头戴王冠高坐王位,在金桂枝的旗帜下作为国家的象征。
但很快她就要明白自己接下了一个什么样的烂摊子,诸侯不听号令,臣下桀骜不驯,甚至想要修理那些王八蛋的时候会发现连一组能打的部队都抽不出。国库空荡荡的只有乱窜的老鼠,整整一年的税收储备,在前任国王的挥霍下只剩下几枚破损的里奥。
彻头彻尾,完完全全的被坑了,为了安葬那个混蛋兄长,爱丽丝甚至连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宝石项链都给当掉了。
她还记得自己的随从是怎么描述那些贪婪的商人,一丝一毫都没有对国王的尊崇,大概在他们眼里,这个国家的王座已经一文不名了吧。
“卡拉汉·西格玛,这是你的名字?”女孩挑起眉毛,仔细打量眼前的年轻士兵,如果没记错的话,西格玛家族可是最强势的封臣家族。
到现在已经落魄到连一柄趁手的武器都没有了吗?爱丽丝瞥了瞥对方手里的城防队制式长矛。
一种同病相怜从心底泛起,其实女王将他带到身边不过只是一时兴起。
“给他换把剑。”女王向身边的骑士说道,这是王者理所当然的慷慨。
“但是内库已经没有武器了……”骑士略显犹豫的说道。
“那就去买!”办事太不利索了……
“……陛下,你的库箱内已经没钱了。”
真是……
没救了,没救了这个国家。
就跟她那个没救兄长一样,瓦伦丁这个原本强盛的国家,一步步沉入深渊,再没有人能拉起这艘破口的巨舰。汹涌海水涌入它的体内,想要将它拽入无尽的海沟。而如同配合着那些海水,贪婪的臣下拼了命的凿大口子,恨不得下一秒它就坠落崖壁。
然后他们就能趴在这头瘫倒的巨兽身上,愉快吸食血液。
那是瓦伦丁的未来,也是爱丽丝的未来,当这个年轻的少女坐上王位之时,就是她将自己的命运与国运绑定在一起之时。
这个世界上没人能拯救她,沉入深海的巨舰,立于舰首的银发船长。
听见对话的卡拉汉猛地同情起这个年轻少女起来,这不是她的过错,却要她承担这一切。犯下罪孽之人早已死去,而将现世之人推向地狱。明明只是该在家绣花打扮,跟其他少女们一起探讨其他家少爷的年纪,现在却被迫承担如此巨量的烦恼
但她确是卡拉汉唯一的希望,之前走马灯般过路的那些人渣完全不值一提。只有从这个少女的身上,他才能记起曾经的誓言。
破旧的木屋,阳光穿过窗口,折射光芒的细碎烟尘在漂浮在空气里,匍匐在父亲床前的年轻人小心翼翼的接过父亲的十字架。
守护这个国度,守护这个王国的人民。
卡拉汉听着父亲的要求,发下根本不可能实现的誓言。
这个王国已经陨落,再没有升起的希望。
王者已逝,剩下的,不过是腐朽到根底的骷髅,这个国家的本质也不过是一个活着的亡灵吧。
银发少女解下腰间长剑,甩手丢给眼前的士兵。
“它归你了。”
就好像跑出一枚硬币一般,但卡拉汉知道那闪烁着淡蓝色光辉的长剑是什么。
附魔的银狼之牙。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疯狂冲击的年轻剑士拉起长剑斩向那些肆意扭曲的触手,爆发出的强大力道终于让他斩开那些鲜红肉管。
转瞬间数十根红色管道跌落地面,肉团吃痛般的尖叫起来,但这还不是完结,一路直冲的卡拉汉一脚踹进一只眼球,紧接着就是跃上红色肉山。
长剑撕开那坚韧外皮,肉管疯狂的舞动触手,但却全部偏离目标。
远远不够!
鲜血上涌的卡拉汉七孔流血,鲜血甚至遮蔽了他的视线,他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红色的。心脏的搏动已经开始缓慢,疼痛感也随着神经开始反馈到大脑,剑士的生命已经燃烧到尽头了。
但他要胜利!
胜利!胜利!胜利!
“怎么能这样结束!”全身肌肉出力,奋力拉动长剑的卡拉汉就如同接近爆炸的蒸汽机。巨大的破口出现在肉山的背部,疾奔在它背部的剑士将这个巨大肉团整个斩开。
吃痛的尖啸传遍整个城市,被凶猛气浪震开,卡拉汉狠狠的摔在地上。
赢了吗?红色的视野里什么都看不到,失去知觉的四肢什么都感受不到,只剩下指尖剑柄传来的温热。
紧接着突然暂停了般的画面再度运转起来,肉山的背部血水喷涌而出,腥臭的液体溅射在瘫倒地面的剑士脸上。
是咸的。
噗嗤,舌头被甩到墙面上,从嘴部被贯穿的剑士连抽搐都没有。
如同鲜花盛开,大数量的触手从伤口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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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尔紧跟在爱丽丝后面,求生的强烈意愿让他爆发出超强的耐力。要知道他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到目前为止还是个战斗力只有5的弱渣。要他去拯救世界那是不可能的,那是**裸的让他送死。
送死怎么可以接受,夏尔还想继续这样好死赖活着。如果只是畏惧外在的恐怖,而将自己送到敌人面前,那无异于可耻的自杀。
夏尔有自己的生存法则,纷乱世界想要活下去可不是靠信念和原则,适者生存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如果依附他人是种罪孽的话,他觉得还是罪恶滔天的好。本来就没人能离开他人,不论是他穿越之前还是他穿越之后,父母的支持,他人的帮扶。很简单的一句话,一个普通人如何靠自己在结婚之前买下一套房子,到头来还是吃下了父母送上的那碗米饭。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我们一直在走下坡路!”夏尔开口大喊,虽然这样他们能跑得很快,但他很清楚瓦伦丁是在洼地。
如果这样跑下去,他们估计就要跑到地底下去了。好在这个通道保养的够好,没有被二氧化碳充斥,不然这会儿夏尔跟他的女王陛下肯定已经被憋死了。
“不要管!我们一直往下跑就行!”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能一路黑到底了!
女孩大喊一声却没听到夏尔的反应。
“夏尔?”转身看向后方,昏黄灯盏下空无一人。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
夏尔只是被地上的石头绊了一下,便栽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黑暗大洞里。
落不到尽头的洞穴深不可测,夏尔想伸手在黑暗里摸索,但转念就想到自己会在高速运动中折断手臂,于是努力扭转身体,让自己抱团,生怕被什么东西撞上粉身碎骨。
但其实如果直落地面的话,他也是死路一条。
彩色的光芒照亮他的视野,四周突如其来的图像映入他的眼中,紧追在他下坠的身体四周。诡异到让人惊诧,夏尔眼看着其他地方一如既往的黑暗看不见任何东西。
五色光芒分开银幕,如同鲜花绽放,幕布拉开身着亚麻袍子的人们站在大理石砌成的山顶祭坛上,数不清的台阶之下是如蚁群般的人潮。远方传来滚雷般的声响,夏尔看向天际,滚动的云层席卷向四周,从虚空中探出的砖岩构建大地,海浪卷起狂潮肆无忌惮的吞噬陆基的低洼之处。
“高等精灵的创世史诗,我们从石板上解读出来的内容就是这些。”
“是谁?”夏尔大声问道。
没有回应,男孩依旧不受控制的下落。
火焰灼烧干净一切,那美妙的古画卷是落下帷幕的史诗,转眼间便换成另外模样的场景。
高塔刺入云层,身穿袍子的人们行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是巫师。
掌握魔法,创造奇迹,拥有这个世界最非凡力量的人们。
徒步走在熔岩淌过的大地上,灰袍卷起火星;冰雪中留下自己的脚印,在冰封的山崖上探寻世界的辛密;端坐在屯满书籍的图书馆内,打着没有火焰的明灯,一页一页翻阅图书。
“你不好奇这个世界为何诞生吗?”那个声音继续说道,“你不好奇自己存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吗?”
“你是谁!”
“维克·尼米兹·安杰罗瓦,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