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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孤独的高二

每一次的离别都会带来一段孤独,或长,或短。课间,李晓寻正坐在座位上发呆,尚未融入这个新的集体。虽然还是255班,但是已经不是之前那个255班了。255班现在是一个理科班了。还没反应过来,高一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过了。转眼间自己便成了高二理科班255班的学生了。

告别了之前那个只有一个小门、夏天能把人蒸熟、窗外长期在施工、白天也要开灯、地震来了会死伤大片的255班教室。来到了这个在高中部教学楼三楼的教室。这里宽敞了许多,夏天不会那么热了,教师的前后分别有两个门……一切都比之前的教室要好了。也不,对于上课搞小动作的人来说,不好。领导似乎更喜欢来高中部大楼这边巡查。四个门,不知道领导会从哪个门进来。以前只要注意一个门就行了。现在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了。

刚刚新开学,班主任没有编座位,大家都是随便坐的。教师的布局跟高一时一样,李晓寻选了第二组最后一桌靠左第二个坐在282。左边的人是只知道他叫陈达明,仅仅只知道他叫陈达明,从未和他说过话。右边是追随了李晓寻一年的陈可。虽然有一年了,但是李晓寻还是没能和他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因为大家都是比较闷的人。另外一个同桌,陈可的右边那个叫邓强,一个高高的瘦得看起弱不禁风的样子,是一个比较开朗的人,但是想法幼稚、比较单纯,毫无心机,容易被别人蛊惑、也很容易被挑衅的一个人。

没有了区乐、张继、甚至连堂哥也走了。

向一伟则转向了艺术,入读了三中的美术班。都清楚向一伟的性格,向一伟有美术细胞,有时候也会用画一些画来泡妞。李晓寻则认为,向一伟读美术的原因是美术班女生多。

张继一心想报考体育,体育也是他的爱好。对于体育运动,他似乎样样精通。因为他家人不赞同,在和家人大吵一架后辍学不读了,早早就踏入了社会。

区乐那边,虽然他是选了理科,但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三中里也根本没见过他,是转学了还是不读了,无从考究,像个迷一样。

而堂哥那边早在高一第二学期就不读了。这是李晓寻怎么也想到的。没想到那一次回家,一起走过那段伸手不见五指的路,竟是人生中最后一次和堂哥走。这个陪伴自己十六年的最好的朋友兼兄弟就这么丢下自己了。以后每逢冬季日短夜长,天早早就黑了的情况下便要自己走那段路了。没有了你的陪伴,一个人走是否会害怕。任寒风掠过,没有了月光的情况下,由于太过安静,幽黑的竹林里偶尔会传来“啪,啪,啪”的响声,虽然明明知道那是竹壳被风吹落,碰到竹子发出的响声。但还是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区乐、张继、堂哥,他们都先后离开了自己,留下分班后无言共对而变得疏淡如水的向一伟和虽然不讨厌但也不喜欢的陈可。值得欣慰的是,林夕也还在255。

背叛,有时候李晓寻觉得他们都背叛了自己,尤其是堂哥。小时候经常跟堂哥说要一起去上学,上学还要是同桌,而后一起毕业,一起工作。结果是堂哥等不及了,还没到上学年龄就提前去上学了,留下自己天天在路边等着堂哥放学。直到六年级,堂哥才放慢了脚步,决定留一级。虽然能在同一个班级了,却成不了同桌。再之后初中、高中分班,就只有初三的时候幸运地分到了一起。一辈子都没法兑现的诺言——同桌。

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很小的时候不懂事,看到你掉水里拼命挣扎的时候我却只懂得在旁边笑。看到你挣扎的样子觉得好笑。从未想过这会失去你。更不会像贝贝一样拿块木板救你。懂事了之后才醒悟当时的愚昧,想狠狠地给自己两巴掌。我得到的惩罚是,这件事也就成为我一辈子的内疚。

——小的时候你为我挨过打。我却只能在一边看着,心里还想着幸好不是我。

——小时候我经常跟在你后面。你去哪我就去哪,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也没问过自己心里是否真的喜欢。直到有一天,我似乎有了自己的一丝主见。你去钓鱼,我们家人从来都是不允许我们到河边玩耍的,还经常跟我们说河边有水鬼。也许是你的胆子大,也许是你根本不知道害怕。你去了我没跟着去,还偷偷地告了密……第一次,我背叛了你。

——小时候很自私,跟着你可以从你身上得到太多好处。玩具车、小霸王游戏机、鸟、零食……

——小时候我们有什么快乐痛苦都能毫无保留地说出来。随着年龄的增长,你不再跟我说你的心事,我也不跟你说。你的步伐越来越快,我已经追不上你。

——你走的那一刻是否有想过我,是否想过,我以后要一个人坐车回家,一个人走过那段竹林,一个人……

——我并没有恨你,相比我小时候那样对你,一切都显得那么理所当然。

是否每一次的离别和背叛都会让人成长。表面看起来屁事都没有,却不知为何,总有种莫名其妙的伤感。也许那句话是对的,有些人如果不离开你,你永远都不会长大。

区乐、张继。似乎不约而同地离李晓寻而去。昔日一起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如昨天发生一般,今天却已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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