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方卓盛怒之下,从背上取下霸王枪,猛的发力朝齐飞掷去,霸王枪命中了马腿,汗血马惨呼一声,将齐飞震飞,然后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终于倒下。
齐飞爬起来,怒道:“你这恶女,居然连一匹马也不放过!”
宁方卓回击道:“废话!本公主若不出此下策,怎么能制得住你?”
齐飞道:“你想要制住我,那就来啊!”说完撒腿就跑,而且跑得飞快,他达到淬体十层血气如泵的境界之后,无论是臂力、腰力还是脚力都与日俱增,强化了很多。
全速奔跑起来,在短时间内,甚至不会比那汗血宝马要逊色多少。
宁方卓哪里肯松手,从马腿上拔出霸王枪就穷追不舍,边追边挥舞金枪喝道:“给我站住!否则休怪我枪下无情了!”
齐飞仍没有停下的意思,忽然进了一片丛林,宁方卓冷笑道:“你这厮还敢往林子里跑,看我把你捉住后如何治你!”
齐飞脚下忽然踢到了一个凸石,绊栓了几下摔倒在地下。宁方卓见时机来了,赶紧重重一鞭打在马屁股上,战马长啸一声,极速冲上前去,眼看宁方卓就要将齐飞生擒夹于肋下,战马忽然摔倒,显然是绊到了什么东西。
宁方卓在马背上极力控制平衡,努力使自己不至于再次被狼狈的摔到地上,岂料头顶却突然有一张“天罗地网”降了下来,将她在马背上罩了个正着,战马摔倒,而她的人则被当作猎物包在网中,她惊慌失措的挣扎着,这才发觉那地上牵着细细的丝线,金甲战马正是冲得太急,才掉入了陷阱,触动了机关。
齐飞站起身,笑呵呵的望着宁方卓,轻松的拍掉甲胄上的泥土。
宁方卓喝道:“臭男人,你使诈!”
齐飞道:“如果不是你捉我心切,也不会被引入我用铁线银丝布下的陷阱之中。”
宁方卓愕然道:“铁线银丝?”
齐飞道:“对,绊倒战马的丝线和困住你的那张网,都是我用林姑娘的铁线银丝制成,坚韧无比。布设这陷阱也还花了我不少功夫,不过看起来收效还不错!”他说完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宁方卓从战靴里抽出短刀,朝那些网线一阵狂砍,但却无济于事,她又用手撕扯那些网线,但除了弄疼自己的手,也是毫无作用。
齐飞道:“你不用白费力气了,我反复试验过这些网线的牢靠程度,而且用铁水加固了一遍,我保证你把力气用光也搞不破这张‘天罗地网’!”
“卑鄙!下三滥!不得好死!……”宁方卓几乎是用尽了一切自己能想到的词儿来谩骂、诅咒齐飞。
她现在才明白自己做了多么错误的决定,她中了计,她真心该听偏将的忠告!
齐飞却没搭理他一个字儿,慢悠悠的走到一颗橡树边,找到一根绳索,用力一拉,“天罗地网”就升了上去,将宁方卓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挂在数十丈高的树梢上。
宁方卓直骂得口舌发软,挣扎得没了力气。
齐飞抬起头,望着她忠告道:“你最好别挣扎得太猛,小心把绳子弄断掉下来摔个屁股开花!”
宁方卓似乎信了齐飞的话,真的有点害怕了,估计也没了力气,竟沉寂了下来。
“只要你乖乖的别动,你在上边就很安全,”齐飞带着一丝讥诮的道,“我特别考虑到你应该挺重的,所以用了能找着的最粗号的绳索。”
宁方卓安静的望着齐飞,若换作她平时,听进了齐飞话里羞辱的意思,只怕早就雷霆大怒,但此刻却一点要发作的意思也没有,很不正常的柔声道:“哥哥,放我下来好吗?我保证不杀你。”
齐飞揉着自己的耳朵,惊疑的道:“你说什么?我没听错吧?你叫我哥哥?”
宁方卓沉默。
齐飞笑道:“我明白了,你知道逃不掉了,你想来软的吗?”
宁方卓顿时不说话了,用如此温柔的声音对待男人,除了她的父王和母亲之外,这世上齐飞还是头一个,更何况是对待自己的敌人,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因此她又怒吼道:“臭男人,如果我有半点闪失,我保证父王会带兵灭了你们齐洲,就在明天!也许根本不用我父王亲自出马,我的几个哥哥就足够了!我保证!”
齐飞肃容道:“我也向你保证,只要你再敢骂我一次臭男人,我就让你永远挂在这儿,任由猎人把你带回家,你应该可以想像像你这么美貌的一个大姑娘,他们会如何对你!虽然你脾气差了点,但那些野人应该不会在乎!”
宁方卓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她是个将军,也许她并不怕受伤,甚至不怕死——但她毕竟是个女儿身,对于女人,特别是像她这样高贵的女人来说,贞节也许比性命更加重要。
所以她真心怕了,甚至有些绝望。
齐飞看到了她那惊艳的眸子里多了一点晶莹的东西,如何他们不是敌人,如果她的脾气好一些,齐飞也许真的会对这样的一张脸心生好感。
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你叫什么名字?”宁方卓突然问道。
齐飞怔住,道:“你现在问这个干嘛?”
宁方卓恨恨道:“如果野人真的来了,我就自杀,我绝对不会让自己活着落入那些畜生手里!我要记住你的名字,这样我就算真的做了鬼,也能找着你!”
齐飞无奈的叹了一声,“唉,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记住我的名字吧——齐飞!齐洲的齐,高飞的飞!”
宁方卓记住了,深深的记在了心里,不过不是因为爱,而是恨,恨彻骨髓的恨!
齐飞的耳朵忽然竖了起来,血气境的内力修为让他的听力超凡,哪怕是林地里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他都能辨别得细致入微。
“出来吧!”他喝道。
一队人立刻从橡树林背后转了出来,他们每个人都躲在一棵橡树后边,显然早有预谋。
他们预谋的是什么?
齐飞望着领头的人,惊愕的道:“是你!”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给百夫长出谋划策,让齐飞兵行险招,差点送命的郑达!
郑达阴险的笑着,望着齐飞道:“原来你姓齐!”
齐飞的心在下沉,脸上却面不改色的道:“是又如何?”
郑达道:“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会隐瞒自己的姓名。”
齐飞扬声道:“我齐飞一向内心坦荡,心里能有什么鬼?”
郑达冷笑道:“好一个内心坦荡,如若你真的内心坦荡怎么会靠诡计把郡主捉住?”
齐飞脸色变了变,道:“我这是迫不得已……”
宁方卓见郑达与齐飞似乎有矛盾,便趁势道:“这位长官,这姓齐的确实是个卑鄙小人,你可别与他同流合污,你杀了他,把我给放了,我保证给你享之不尽的荣华富贵!绝对比你呆在齐洲给那帮蠢材卖命强得多!”
郑达狡黠的笑了笑,道:“多谢郡主的好意,不过恕我不能从命。”
“为什么?”宁方卓问。
“因为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冒险,我喜欢坐享其成!”郑达道。
“你什么意思?”宁方卓表情变了。
郑达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决定现在就带你回去见百夫长,生擒了宁王的千金,齐王一定会对我刮目相看的,我就再也不用看百夫长的脸色,离我被提拔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齐飞终于明白了郑达所打的如意算盘,他鄙夷的道:“郑达,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啊!”
郑达沉下脸道:“齐飞,我劝你不要坏了我的好事,你这就把宁方卓交给我来处理,自己回军营去见百夫长,虽说轮不到你的头功,但也少不了你的好处!”
齐飞道:“我要是不答应呢?”
郑达沉声道:“你之前可是答应过要帮我立功的,你可别忘了!而且我可以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知道你心里边一定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如果我派出探子,用不了多久我就能把你的底细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
他没有说下去,但齐飞已完全明白他的居心。
“小人!”齐飞啐道。
郑达道:“傻小子,这年头做君子,当英雄,等着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齐飞已经不愿再继续和这个人进行一个字的对话,如果有可能,他发誓不愿再见这个人一次,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军营方向走去。
郑达满意的笑了。
宁方卓大喊道:“齐飞!你给我回来,你这个懦夫!你不是个男人!……”
她现在突然宁愿自己交给齐飞来处置,无论怎样都行!
郑达挥了挥手,手下的士兵已经准备动手将宁方卓放下来。
他满是横肉的脸因为兴奋而抽搐着,他咽着口水道:“放心吧,我的大美人儿,我一定比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对你好得多!”
宁方卓被降到地上,她用短刀抵着自己的咽喉,冷冷道:“如果你敢碰我一下,我就立刻死给你看!”
郑达知道这女人的脾气有多烈,他虽然对宁方卓垂涎三尺,但却不敢冒险,他一向是个小心谨慎的人,这是他的本性。
他强行压抑心中的欲火,脸色难看至极的道:“带她回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