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直,你说的‘盘口’是什么意思”
不用问,甘林其实也知道这必定是与赌~球相关的术语。房遗直一听此问,却是立马来了精神,隔着三排座位就飞也似的跑了过来,口唾乱飞,把赌场中的“马头银”、“三重彩”“六宝奖”及“混合押注”、“吸宝回扣”等规矩讲了个头头是道。
甘林看了看旁边目瞪口呆的皮三定和薛仁贵,不禁也是一愣:术业有专攻,就看你用不用心。看来这几个小子的捧没白挨,以后还真得用心调~教,保不定就成了自己为大唐抓银捞银的好帮手。
自打来到大唐,甘林就从未动过发财的念头,也从不在意那些黄白之物,这和后世的他判若两人,道理很简单:带不走,真正的身外之物!
可这几天,他不得不为囊中羞涩而发愁:光是日后那四千铁骑的训练准备就几乎将李二赏赐的候府装修费和兵部颁发的击退颉利奖金给花了个精光。
昨日领了李二的策试题后,甘林对比着后世的历史记载粗粗规划了一下大唐的振兴之旅,眼皮更是直跳:
未来几年内大唐肯定还要撵着颉利的屁股打,灭了突厥,那只是大唐跨出的一步步,日后东征西讨的大小战争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这些免不了都有自己的份,无论是和哪位元帅出征或是自己独挑大梁,必定要提前有所准备,事到临头就来不及了。
大略一算,这花钱的地方多了去了:首先,在今后主要的用兵方向,漠南、漠北,包括西域地区,得组建自己的情报系统吧,这就是个无底洞;还有身边光这几员将肯定不行,得按候爷规制招兵买马,日后这些人将成为改革大唐府兵制的种子。哎,这就是古人说的蓄养“门客”,光这一项,要花的钱多地连他自己都算不清。
泾阳的“同文馆”办得很成功,不仅那些穷书生们有了个读书的去处,最主要的是百十来个孤儿有了依靠。甘林给薛仁贵交待了,在长安城,也开个一模一样的。长安可不比泾阳,寸土寸金的地价让人看了都咋舌,在这开“同文馆”,就是规模压缩,没个二、三万两银子,头三个月的开销都应付不下来。
想想这些,甘林身上就出汗!
君子好才,取之有道。赌~彩之事确非君子所为,但为国、为民,偶尔一为也于大道无妨,还娱乐身心,捎带手地办了大事。
后世“体彩”之类的**项不仅日久年深,而且还衍生出了一个个“二块钱中四千万”、“打工仔成巨富”之类的财富故事,把无数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寻几个跳动的乒乓球上。
事实证明,此路当成主业注定败家丧国,但于人个,仅是找个乐子当副业为之,于国,以为调剂社会余财的杠杆和手段,却是利大于弊,无可厚非!
打通了自已的思想关节,甘小子决计先从赌~球之事做起,帮着长安人把手中的余财用到正地方。
“仁贵,你和遗直去查查盘口,看看现在还能不能下注?”
现在的薛仁贵负责打理着横水候府的一切开销用度和外围事宜,对于赌档这种事情他让他多接触一些也是业务需要。更何况这小子定力不错,绝不会上了瘾,他比任何人都适合干这个。
三定直鼓眼,甘林只当没看见。他倒是没瘾,可是逢赌必输,上次把府上的大理石鱼缸都抱着抵押到“利源坊”了,下次把练兵的事多往你身上斜斜,那也是重用。
“是!”
薛仁贵安慰性地拍了拍三定的肩膀,房遗直噌地一下蹿了起来,三两步就跑到了看台外的过道里,眼里闪着精光。
李崇义十分眼热地看着他,自打被扔进横水候府的柴房,手就痒个不行,看看房遗直现在遂了心愿,得以一展专长,心下也是一番羡慕、嫉妒、恨。
“崇义接着讲讲马票是怎么回事,有多大水头?!”
李渊不知什么时候凑了过来,蹲在一边听了老半天了,甘林赶快请老领导坐下,李渊也是随合:“嘿嘿,赌场无大小,就是亲爹,能赢也得赢!”
李二鼻中哼了一声,这种玩物丧志的事,岂是明君所为?
片刻之后,薛、房两人便回到了甘林身边,将长安各大赌档开的盘口情形摸了个底清。
今年的情形最是怪异,买高丽人赢和买倭人赢的居然各占一半,和往年截然不同,要说元和节列国蹴鞠赛那么多年了,高丽人赢的场次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而和倭人不下数十次的对阵中,最好的战绩也就是打平而已,从没有赢过。
听着房遗直的禀报,甘林不由皱了皱眉:“有没有人买他们打和的?”
他不懂赌~球,也不太喜欢这种搏彩性的活动,他凭着直觉,今年高丽和倭人势均力敌的盘口,其中必然有鬼,而要卷走那些下注地人的钱,没有比买和更赚了。
“有人在操盘捣鬼!”
后世在股市上的教训帮助甘林迅速做出了准确的判断!
“买打和的人?”
房遗直、李崇义和李渊都是赌~球的宿将,听了甘林的话也不禁一楞。他们还真就没想过两队有打和的可能,从往年的战绩上看,高丽人和倭人无论是场下还是场上,总是要见个高低才罢手的。
“候爷,您稍等,小徒去去就回。”
李崇义恍然大悟般拍了拍脑门,抢在房遗直之前飞奔着出去,甘林示意皮三定跟着过去。李崇义和房遗直不同,为人多智,但骄横莽撞,身边没个人指不定出个就被打个鼻青脸肿地回来。
不多会,李崇义跑了回来,身后的皮三定嘿嘿笑着,似乎也悟出了些门道:“果然有人买和,而且是长孙家和裴家买的,那收注的小子先前还不肯说实话,一顿好打才吐露了实情。”
长孙家、裴家?不用问,必是国舅爷长孙无忌和名誉宰相裴寂两位重量级的人物。
一听三定说有裴家搅和进去,李渊的表情有些紧张,把身子向甘林这边又靠了靠。
长安城谁人不知老李和裴寂向来利益共享?看看老李有偷听的嫌疑,李崇义附在甘林耳边压低了声音:“候爷,候爷,这可是稳陪不赚的买卖,咱们若是不插上一脚,可就亏大了”
甘林不再犹疑:“仁贵,家里的现钱还有多少?”
“家里现在还剩下一万三千两存银,不过我身上还带了三千多两的现钱”
薛仁贵从怀里掏出了钱袋递了过来。
按照甘林的吩咐,他这些天也在长安城里四下转攸,想着置办点产业,经营起来有所盈余,也好尽快把“同文馆”开办起来。
“身上的全部买和,三定再回府把库里的全取来押上。”
接过仁贵送上的钱袋,甘林想也不想就直接递给了房遗直:“你现在就和崇义去办,全部买和”
见房遗直拿着钱袋两眼放光的样子,甘林不禁皱了皱眉:“身上有货的,全拿出来”
候爷的财产簿上又多了房遗直的四个大戒指,两枚玉板指和李崇义的三块玉佩、两个香囊,还有大大小小几十颗金瓜子……
房遗直他们出去了一会儿之后,高丽人和倭人的上半场比赛结束了。在高丽人的死守下,两队打了个平局,让倭人恨得是咬牙切齿,真恨不得拔刀子捅死这群无耻的家伙。
趁着休息的时间,甘林把李二连拖带拽地拉到了看台边。李渊脚底抹油刚想开溜,薛、皮两人就把出口给堵了。
“太上,小可那还有新式的‘麻将’,可比纸牌有趣得多,不知太上可有兴趣!?”
看着李渊满脸是笑地走了回来,甘林转身冲着李二拱手:“皇上,知您向来对赌彩一项并不赞成,但有些事引导有方也可趋利避害,今天的球赛就不妨参与一下!”
甘林知道这场比赛肯定被长孙家和裴老头动了手脚。自己横插一杠子,等于是分了他们的钱,不如把李二也给拉下水,顺道也可以多赚一点。
“若是陛下身边有闲钱的话,不如借臣一点。”
甘林直接伸了手。
李二微微一笑:“有钱人就在你旁边,这高丽人和倭人也最听太上的话,你却如何求了我?”
靠,怪不得要溜,原来真正的操盘手竟是这李渊,果然是潜伏在众人身边的老辣“深喉”!
“上皇教导‘赌场无大小’,嗯,说得好!”
甘林冷冷一笑,上前“砰”地一把抓住李老的领口,当下就炸了毛:“靠,我说那天在宫里怎么一把牌里有六、七个大猫,还不让抠底。多问一句就让金吾卫拔刀。靠,仗着在你的地盘出老千啊!?吃了俺的,加倍吐出来!三定,上手段!”
昨接到通知,明日下午起再获新书类推荐,谢谢青山编辑,谢谢大家!
也再次感谢兄弟姐妹们的推荐、收藏及支持。可别小看手中的每一张票,正是这一次次的推荐、收藏,推动着《虎啸》一路向前,再次感谢并无节操拜求推荐、收藏!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