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肆界-血毒小径（二合一）
总算出了传送门，似乎是距离远的缘故，这次在虚空中呆的时间特别长。
经历了无尽的昏暗后，眼前终于引来了光亮，秦曦抬起头望着红与黑交织着的天空，皱起了眉头。
“这里是博纳城，靠近污染之地，所以这里的天空大半时间都是这个样子。”五人中唯一来到过肆界的陆諵轻轻开口。
“几位是第一次来博纳城吧！”众人在原地停留不久，一位黄发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我叫武俊，是这里的原住民，专门负责为刚来博纳城的新人讲解情况。”
陆諵轻轻点了点头，右手一翻，一个沉甸甸的袋子出现在掌心，他轻轻抛向武俊。
黄发中年人接过袋子，瞥了一眼袋子满是金灿灿的钱币，颤抖着双手道：“诸位放心，我一定把我知道的一字不留地告诉你们。”
“那你就先从这个世界的几大势力开始讲起吧！”陆諵淡淡道，显然他对肆界了解地很清楚。
黄发中年人清了清嗓子，一副将要叙述的样子：“肆界，顾名思义，是肆虐之界的意思。这里原本也是一个完整的世界，比元辰大陆稍小些，但也很完整。”
“直到有一天，一位强大的修士，也就是你们口中的武者，堕入黑暗之境，打破了这个世界的空间节点，于是空间风暴肆虐，原住民在一种诡异力量的影响下发生变异，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变异物种。”
“这些变异物种与常人相比，力量更为强大，同时嗜血和残暴在他们的王的领导下，对原住民发起进攻。变异物种的强大出乎意料，虽然大量武者组成军队抵挡，但还是节节败退，整片大陆的三分之一都被占去，那些地方由此被称作污染之地。”
“空间节点的破碎的同时，竟然意外地沟通了元辰大陆，我们才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修士在你们的武者面前根本不堪一击，最后原住民付出了昂贵的代价，才请出元辰大陆的军队一起来对抗变异物种。”
“这座博纳城属于你们鸿安帝国，之所以设立在污染之地边缘，其重要意义也是为了震慑变异物种。”
“然而从元辰大陆引来的不仅仅是武者，魔族也尾随而至，它们的分支留在肆界，并且轻易地从变异物种和原住民手中夺得了大量土地。魔族的出现，才真正引起了你们人类帝国的注意，大量军队被派遣出来抵御魔族。”
“最后双方划定边界，魔族占去了肆界四分之一的土地，而剩下的土地则属于原住民。犹豫传送人员进入肆界的代价昂贵，所以你们人类帝国在肆界只留下两座城市，几十万的人口。”
“原住民的领土虽然较大，实际上却被分割成了若干个小版块，有两个大帝国和十余个小国把持。博纳城位于冰雄帝国西界靠近污染之地的边缘，单单附属于你们鸿安帝国。”
“而另一座蓝平城则位于宇宋帝国东界靠近魔族领地，但属于联盟所有，你们大陆的所有国家都有参与，共同抵御魔族。”
“我想知道你们口中的修士与武者诧异有多大，孰强孰弱？”秦曦沉吟着开口。
黄发中年人顿了顿，接着开口：“其实两者没有本质区别，都是修炼者，不过叫法不同，其实连修炼法门都有相通之处。不过肆界的修士实力比较与你们大陆比起来相去甚远。”
“而且后来武者的说法传入后，基本上修士也就被取代了，连修炼等阶的划分都按照你们的来。肆界的原住民中进入残境的少之又少，都是活了几百年的老妖怪，而且还属于残境低阶。”
“大多数的修士都在厄境以下徘徊，能够突破厄境的大多年纪都上百岁，而寻常修士连夜境都很难抵达。”
“所以经常有从元辰大陆来的大家族子弟，来这里历练。肆界确实很适合低等级武者生活。”中年人说着，不忘用眼角瞥了五人一眼，暗暗猜测他们恐怕就是那些大家族的后裔吧，如此年轻，又出手阔绰。
“接下来讲讲博纳城内部的情况吧！”陆諵催促道。
“博纳城单单隶属于鸿安帝国，帝国在这里的驻军只有五百人，但都是夜境以上的精锐，据说那位城主虽然年轻，但是拥有残境的恐怖实力。”
“还有鸿安帝国的一些大势力在此地都有经营的领地。比如说很出名的帝都五世家，在此地就有自己的地盘，据说族内隐藏着残境强者。还有一点在冰雄帝国都适用，鼓励猎杀原住民或者魔族，可以获得帝国的报酬。”
“因此污染之地边缘存在大量的佣兵团，接收博纳城还有冰雄帝国的任务。那些任务往往赏金多的吓人，不过一般人也不敢去接。”
“佣兵团？有点意思！”秦曦摸了摸下巴，看到其余四人眼中都流露出异样的神色，对着武俊开口询问：“肆界既然如此混乱，那么隔多久会爆发战事？”
“额，”中年人努力回忆总结，“一些小规模的接触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至于大规模的战事，每年也会爆发一两次，而且变异物种和魔族像是商量好了似的，几乎都是同时向我们发动强攻。距离上一次的战事已经过去小半年了，最近几个月可能会不太寻常。”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肆界的低等级武者是怎样提升修炼速度的？”秦曦的提问几乎都是一针见血。
“大多数没什么背景的武者，都集中在污染之地附近，这里虽然危险，但机遇同样很多。他们大多加入佣兵团，或者军队，猎杀变异物种，完成任务，获得大量的报酬来修炼。”
“还有重要一点，变异物种体内会诞生一种类似于魔兽魔核的血晶，因为是从人类变异过去的关系，变异物种体内的血晶可供武者吸收，除了会增加武者的杀伐之气外，变得好斗外几乎没有其他副作用。”
“可供武者吸收，增加修为？”秦曦眼中神光流转。
众人在得到充足的消息后，又给了武俊一袋金币，辞退了他。
“这肆界还真是神奇！”秦曦望着天空中相互交织的红色与黑色云朵，怔怔道。
“我们从这里起步！”陆諵的嘴角突然浮现一抹笑意，“院长大人交代我们不能借助外力，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我在肆界早就有产业在经营，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
“不愧是号称我们年轻一代敛财圣手的陆諵，居然把手都伸到这里来了”，吴熠拍了拍陆諵的肩膀，摇头叹息。
自己作为氏族年轻一代种子级人物，每年能够动用的也不过是几万金币，虽然对普通人家来说是一笔天文数字。但陆諵这家伙是帝都出了名的财神，从小经营产业，积累的财富远比同龄人多得多。
陆諵讪讪地笑了笑，不过当他见到陆氏宗族设立在肆界的产业的负责人时，却再也笑不出来。
……
“什么！人力、物力都不准动用，难道连我自己的产业都不能例外？”陆諵怒目圆睁，冲着下首的黑袍老人开口道。
“少爷，这是族长大人亲口吩咐的。不准动用族内的一切人力、物力！”黑袍老者沉声道，还特地把“人力、物力”这几个字咬特别重。
“好！算你狠！”陆諵袖袍一挥，径直走出，却在经过老者身旁时，接过一张黑金色的卡片。
……
陆諵笑得眼睛都眯成缝了，拿着一张黑金色的卡片，冲身旁的四人晃来晃去。
“行了，别显摆了，都知道你有钱！”吴熠咬着牙，盯着那张黑金色的卡片，这是元辰大陆通行的黑金卡，里头起码存了上百万的金币，抵得上一个小贵族的全部家当。
陆諵收起了放荡的笑容，拿出一张地图往桌上一摆，只见上头有用红笔圈出的小方块，“这是我现在能动用的唯一东西了，幸好还有不动产，这几间房子，几乎都是地处临街的繁华地段，如果要组建一个佣兵团，总部的位置可不能寒酸了！”
“就选这吧！”，秦曦指着图上的一处小红圈，那个地方靠近城中心，租金贵的吓人。
虽然光辉五人选拔已经结束，但这个小团体依旧隐隐以秦曦为中心，彼此间不需言语，也能沟通。
“组建佣兵团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你们想过没有，以我们的实力能够招揽到哪种程度的团员，”金发少女突然开口，轻轻打破了众人了幻梦。
“不错，以我们的实力，招收夜境强者都是引火烧身，不得不小心啊！”吴熠苦笑道。
“即使困难重重，但我们也得继续下去，这是目前最好的选择，不是么？”秦曦的话语落地，众人分散的心被渐渐拾回。
“曦哥，给我们的佣兵团取个名字吧！”徐慕晴笑着开口，试图打破这沉闷的气氛。
“就叫暗之痕吧！”秦曦脱口而出。
“暗之痕，不错的名字，”陆諵点点头，双眼盯着桌上的红圈阴晴不定，最后缓缓闭眼，走一步是一步吧，不去担心太多。
似乎是察觉了陆諵的语态，秦曦拍拍他的肩膀，“光辉的五人，我们在承担的同时，也应该感到自豪和荣耀。让我们齐心协力，共同突破到夜境。暗之痕的旗帜早晚插便肆界，我们的名字也会被写进史册！”
秦曦伸出手，放在五人中心，紧接着，四只手从不同方向而来，搭在了上面。
……
血毒小径
“亚恒叔！你确实这里离血红小径不远？”秦曦环顾四周蓊蓊郁郁的灌木丛，将太阳遮掩得很彻底，只有细小的树缝间留有光亮。
在他的前方不远处，一位看上去四五十岁的中年人，正俯下身细细查看绿叶和印记。
他轻轻转过头来，斑白的发丝轻舞，看向秦曦的眼神里充满敬畏，然后重重点了点头：“团长，我已经发现安迪那小家伙留下的标记了，和地图上对照，想必离目的地不远了。”
这位看似上了年纪的中年人，可是在这污染之地混迹了将近三十年，虽然本身实力依旧停留在灵境八阶，但是就凭这出入山林的丰富经验，秦曦觉得他没有愧对他的佣金。
至于另一位安迪，二十出头的年纪，却有灵境十二阶的实力，擅长潜行，据说他曾被夜境高手追杀，被逼的走入山林中，靠着这份本领硬是撑了下来。吴熠正是看中了他的这一点，才让他留下来。
“安迪那小娃娃，老是不靠谱，没准现在正在血毒小径大睡，等着我们去叫醒他呢！”秦曦的右侧，一位三十余岁的金发大叔，手持一面巨盾，爽朗的笑声让队伍里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他叫奥德，一身土属性功法护体，再加上那面据说是达到了三阶的巨盾，虽然堪堪灵境十一阶，但是寻常夜境强者都破不开他的防御。于是他也被陆諵留了下来。
这一次暗之痕所有成员，一齐出动（其实也只有八人），是因为接下了博纳城城防军留下的探索血毒小径的任务。
血毒小径位于污染之地内，但靠近边缘地带，不然秦曦等人也不会以身试险。虽然被称作小径，但是连两辆马车都可以并列行驶。
不过没有人会这么做，除了担心变异物种外，还因为小径上特有的物种——血毒虫，只要被这种虫子咬上一口，便会全身溃烂，流血而亡。
由于靠近边境，又是交通要道。一旦战事开启，这里便会被战火燃烧。
距离上一次变异物种进犯已经过去许久，帝国前线的主事者隐隐有种担忧，生怕对方压抑了许久是在酝酿着什么。
于是无数探索式的任务出现，只有确定变异物种的大军还在继续打盹，帝国的将领才能安心入眠。
沉默还在继续，深入敌军腹地的众人可不敢大意，沿着亚恒叔的痕迹前行，避免发出声响。
“咕咕”，莫名的鸟鸣声响起，众人的脚步却瞬间停了下来。
亚恒微微侧耳努力地在听着什么，过了一阵子，鸟鸣声消失不见，他才回头对着众人低声道：“安迪遇到麻烦了，不是看见血毒虫，就是被变异人围住了。”
秦曦做了个手势，示意继续前行，亚恒点点头继续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众人眼前的绿光总算消散，一条暗红色的道路引入眼帘。
亚恒做了个手势，众人停下脚步，顺着他的手望去，几只血红色的大蜘蛛轻轻伏在道路另一边的丛林里。它们的正上方，一道黑色的身形若隐若现。
亚恒往后退了几步，给众人让出移动的空间来，他很清楚，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他并不擅长。
秦曦脚尖轻轻点地，右手不知何时起多了把锈迹斑斑的铁剑，面对相当于二阶魔兽的血毒虫，他可不敢大意。
他的身后，众人全副武装，隐藏着气息，等待着他的指令。
秦曦脚下蓝光闪过，下一刻出现在一只血毒虫上空，狠狠一剑劈下，传来一阵金铁碰撞之声。
树干上，一道灰黑色的身形一闪而过，紧接着一连串攻击落在最靠前的一只血毒虫身上，“砰砰砰”，一阵闷响过后，灰黑色的身形退回到秦曦身边，二十余岁的金发青年，正是安迪。
“速战速决！”秦曦对着众人传音，其余人也纷纷动手。
火光环绕，吴熠身上散发着炽热的气息，宛如一尊绝世魔神，拳影呼啸间一只火毒虫被烧成了灰烬，周围一片火浪还在继续。
双手合十，碧蓝色的法阵缓缓浮现，徐慕晴对着前方的火光遥遥一指，空气中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一只火毒虫被暗蓝色的水罩困住，动弹不得。
金发少女的身形满是光辉闪耀，风灵力汇聚间，一道道风刃撕开水幕，落在火毒虫身上，将它撕成碎片。
“砰”，奥德挥舞着巨盾，一击将血毒虫抽飞，撞击在树干上，抖落一地树叶。
秦曦身形一动，锈剑上同时亮起蓝色和白色的光芒，“咻”，长剑带着破风声刺穿血毒虫。
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众人的配合之下，轻易解决了让人头疼的血毒虫。亚恒的身形闪过，将一地的尸体收起，他负责战后的打扫和清点战利品。
突然亚恒的头猛地抬起，急促地做了个手势，众人再次隐入了丛林中。
……
史丹文担任侦查小队队长的职务，已经快满一年了。这是他第一次率领部下，进行侦查任务。
上一次的重病让他失去了参战的机会，他对此懊悔不已——一个扬名立万的机会就这么流走了。
虽然他在心里清楚，凭自己灵境十五阶的实力，顶多充当炮灰而言。而能躲过一次战事，正是别人梦寐以求的。
“队长，你看前方有血迹！”一道洪亮的嗓音把史丹文从思绪中拉扯回来。
史丹文揉了揉朦胧的兽眼，将额角前赤色的毛发搁到一边，才发现了前方的一大滩黑血。
史丹文用手沾着血浆放在嘴里舔了舔，“是血毒虫的血，居然有人打它们的主意，看样子刚离开没多久。说不定是支人族小队？”
在脑海里反复思索，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而身后零散不堪的队伍只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接下来的一长段路，史丹文总觉得暗中有人跟着自己，他转过狼首，看见身后红红一片都是和自己一样，赤色的狼首人身，才勉强放下心来。
虽然他对自己队伍里总共十二只赤狼人并没有抱太大的期望，但是一想到高阶人族强者应该不稀罕对自己出手，史丹文就松了口气。
队伍依旧零零散散，沿着这条暗红色的小径。史丹文眯起眼，瞥了一眼后头没精打采的狼人们，不知为什么今天他总是觉得烦躁不安。
心里也有点埋怨上头的决定，在这个时候给人族狠狠一击，扩大自己的地盘。光是留守在博纳城里的无尽强者就够让人头疼，真不知道上头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进攻。
这些东西还轮不到他去担心，他只需要保证自己呆在该呆的位置就可以了。
巡逻的任务是漫长而枯燥的，上头交给他的任务是沿着血毒小径骑行，确保道路的通畅，为即将到来的大战做准备。
史丹文轻叹了口气，看着身后散乱的队伍，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什么。
“咻”，史丹文只见眼前蓝光亮起，长剑带着破风声狠狠刺向自己的胸口。
史丹文低吼一声，多年的战斗经验在关键时刻起了作用，右爪挥舞，火红色的灵力包裹，与迎面而来的剑刃接触。
“锵锵”，一阵金铁碰撞之声，史丹文眯起眼大量起自己的对手来，一头黑发乱舞，清秀而稚嫩的面孔，年轻得让人惊讶。
史丹文可不会就此掉以轻心，他早就听部落里的人提起过，来自元辰大陆的强者经常派遣自己的后裔或门徒来到肆界试炼，眼前的少年明显属于这一类。
蓝色的剑光再次亮起，秦曦可不会给史丹文思考人生的时间。剑刃夹着破风声挥舞而下，史丹文可不敢硬抗，脚下一动，身形向后退了几步。
这时候他才发现身后的队伍乱成了一团，六七道陌生的声音溜进后方，展开一场大屠杀。连灵境十阶都不到的赤狼人卫队，在入侵者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史丹文眼中闪过一丝惶恐，要是手下的士卒都牺牲了，那么自己就算逃回部落也免不了责罚。
剑光再度打乱了他的思绪，秦曦微眯着眼，他看出来眼前的赤狼人在分心战斗，在自己的攻势下，居然还有余力顾及士卒。
不过秦曦很快释然，灵境十五阶的赤狼人毕竟不是自己可以硬抗的，自己的任务不过是拖住它罢了。
秦曦身上蓝光猛然亮起，一道灵力匹练呼啸而出。史丹文双手合十，血红色的灵力包裹，在身前隐隐形成一面淡红色的圆盾。
“轰轰轰”，一阵巨响后，史丹文仅仅是退后几步就稳住了身形。灵境十五阶的实力果然不容小觑。
碧蓝色的水幕突然出现在史丹文的身后，挡住了他的退路。史丹文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手下被来历不明的人类收拾尽了，现在自己将独自面对七八位实力不俗的人族强者。
一团火云远远升起，不断交织旋转，最后撕裂空气般，朝着史丹文快速逼近。
史丹文脚下一动，刚想逃脱，突然右侧一阵大力出来，一枚巨盾狠狠抽击在他的脊背上，让他晃了晃。
瞬息间，火云已至，瞬间将他吞没，燃烧着的烈焰释放着炽热的温度。
“咻”，一只短箭破空而至，没入火云中，传出一声脆响。
片刻后火光散去，史丹文摇晃着身子，视线逐渐模糊不清，终于倒了下去，恍惚间耳畔传来声音：把它带回博纳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