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冰文离开之后,她起来简单洗漱了一下,便离开了病房,来到了医院的后花园。
看到大多数的病人都有亲人的陪伴,心情一阵低落,她吸了吸鼻子。
回想起自已活了那么久,真正开心的时候,还是小时候在福利院的那些时光,那时候有人疼,有人陪。
有些人会一直刻在记忆里的,即使忘记了他的声音,忘记了了他的笑容,忘记了他的脸,但是每当想起他时的那种感受,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那时候清城哥哥关心她,护着她。每次她被别人欺负时,他总是出头帮她欺负回其他人。
每次赢了,都会跑到后面那座小山呐喊,嘻戏。
“以晴妹妹,你看看我的飞得多高啊!”
“清城哥哥,我的最高。”
那时候,顾清城总是捉弄她,安以晴就嘟起嘴巴,追他跑遍整个山头。
自从顾清城被别人收养之后,他们就断了联系。
就她在一个人独自黯然的时候,病房里乱开了锅。
汪阿姨早早地煲了鸡汤赶过来医院,谁料,到了病房,没有见到安以晴,急急忙忙的跑到护士站那里询问。
护士们听到是苏总裁夫人,虽然都知道苏夫人不受宠,但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都不是他们能承担得起的,都焦头烂耳地找她。
“医院就这么大,她能跑到哪里去了。”汪阿姨嘀喃了一声,给了苏冰文打电话,电话又关机。她站在那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眉头紧蹙,细细的汗水从她的额间渗透,手上的汗水慢慢弄湿褶皱的衣角。
安以晴感觉自已出来太久了,万一护士查房不在,就该着急了。
于是她一边走一边抑着头擦了擦眼角未流出来的液体。
孰料。
“哎哟,是哪个走路不长眼的,撞死老娘了。”
安以晴突然反应过来,连对方都没看清楚,就连说了几声‘对不起’。
“嗬!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苏家那位下堂妇呢?”
这时候,安以晴才看清楚撞的人是李倩。
安以晴知道李倩对她有敌意,但这些事并非她就能改变。
“怎么!看起来好憔悴噢!”
“那也是,没男人滋润,肯定憔悴了。”
安以晴听着李倩的冷嘲热讽,并没有吭声。
“而且我还听说,苏大总裁最近频频去法国,看来跟初恋情人还余情未了呢,说不定还想把人直接带回来呢?哈哈”
李倩看着她似是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本来安以晴就比她高出半个头,还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气势相比,她就落了下风,咬牙切齿,手不自觉得握紧。
安以晴冷笑一声:“你那么在意他的行踪,那么喜欢管他,我是没意见的。”
“就怕你想管,也还轮不到你管。”她一字一句说完之后,看都没看李倩就直径地走开。
李倩觉得讽剌,心里像刀剜一样,指甲掐着掌心,凭着她沦落到这地步,还那么高傲,李倩心里不服。
顿时失去理性的她,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一把将安以晴推了过去。
安以晴防不胜防,没有想到李倩会突然做出这样的举动,反应来的时候,她整个人就已经朝着地面上倒去。
伴随着的,是李倩那怒不可谒的声音:“贱人!”
由于李倩的骂声太大,引来了后花园的那些人围观,大家指指点点,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出手扶起安以晴。
由于身体还很虚弱,膝盖传来的疼痛感使她想站又站不起来。
安以晴顿时感慨,看热闹数不胜数,替你解围寥寥无几。
她紧皱着眉头试图想分散疼痛的感觉。
那边的热闹,引起了正在陪病人做康复治疗的顾清城的注意。
他跟病人低声说了几句,就推着轮椅往那边走过去。
那些围观病人包括家属,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过来,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
顾清城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安以晴,膝盖部位的血迹,上前扶起她,便问:“怎么回事?”
他转头看着众人,低声吼一句:“看着一个病人摔在地上,都不上前扶一下吗?”
众人交头接耳地摇头,不敢出声。
“医生叔叔,不是他们不止去扶这位姐姐的,是那位姐姐故意把她推倒的。”一位声音稚嫩的小女孩站出辨解。
“原来这位美女如此蝎子心肠啊!还真是看不出来!”顾清城瞧了她一眼,那眼神如此的轻蔑。
李倩不敢反驳,反倒是对安以晴又加了深了恨意。
顾清城让众人离开,不要妨碍到其他人,并叫来了护士把安以晴送到他的诊室。
“小佩,叔叔先去看看那位大姐姐了,我让美丽的护士姐姐先送你回去了,好吗?”
小佩装作小大人一样,催促他快走开。
小佩就是顾清城刚刚在陪着他做康复治疗患者,其实他是顾清城哥哥的儿子,自小就得到了骨质疏松症。
顾清城回到诊室时,护士正在帮安以晴消毒,看着她隐忍着疼痛,便上前询问:“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安以晴连忙摇头:“谢谢您,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其实这一点皮外之伤算得了什么呢?她的心已被伤得千苍百孔。
“谢什么呢?作为医生,救死扶伤,不就是这样说的吗?”
安以晴听到他这么一说,微微一笑。
“你一个人在医院吗?有没有家属的陪伴。”顾清城问出心中的疑问。
安以晴被他这么一句,不知如何作答。
她低下头,有谁记得她呢?她甚至连一个外人都抵不过。
“怎么,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
“没什么,我出来太久了,该回病房了。”
她努力掩饰着的落寞与坚强,却被顾清城尽收眼底。
顾清城不知道她为何如此掩饰,但也没去点破她,为免她尴尬。
她慢慢地站起来,顾清城赶紧握住她的手,给她作支撑。
他突如其来实则把安以晴的心颤了那么一下下,感觉那手感如此的熟悉,但并不否认他的掌心透过的温度渐变地给了她温明,让她觉得不再是孤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