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酥此行的目的的确是为了拍摄鳄鱼。可是她现在万分不希望鳄鱼出现。
但是,这就是大自然。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
苏酥一边调整镜头准备拍摄大自然生存法则的现实版,一边在心里为小角马祈祷。
角马群也感受到了突如其来的危险,顿时,河面上激起更多的水花。角马们在公角马带领下,加快速度。小角马睁着懵懂的眼,也不知所以然地拼命游起来。可是河流毕竟是鳄鱼的天地,角马们再快也逃不过鳄鱼群逐渐收紧的包围圈。头角马吼叫一声,低头将锐利的角对准它对面的鳄鱼,加快速度游了过去。鳄鱼躲闪不及,被顶而摆尾游走,似是被头角马的气势震慑。头角马得以顺利地在包围圈开出一个缺口,后面的角马拼命地从缺口游出去。一瞬间,已经有一大半的角马突破了出去。
苏酥不停地转换镜头,试图寻找那只萌萌的小角马。心中祈祷它也能侥幸逃脱出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小角马在队伍较后的位置,后面已经跟了三只鳄鱼,正在逐渐地接近。小角马也感觉到了危险的接近,不停地用蹄子拨着河面向前划去。太晚了,已经无力回天,它的妈妈拼命地在前面催促也无济于事。苏酥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冲动,想要跑上前去。可是,谢坤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苏酥,不能去。先不说你自己会伸出危险,而且你破.坏了大自然的正常秩序。”对啊,苏酥想,这个道理自己怎么会不懂呢。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这是几千年来就一直被遵守的法则。可是,看到小角马即将落入鳄鱼的血盆大口,苏酥心里还是一阵的不忍。
苏酥没有别的办法。她只能是将相机更加精确地对准小角马。
既然有些事情注定无法挽回,那就留下一个曾经存在的证明吧。片刻的功夫,大部分角马已经成功渡河。只留下小角马和一只老角马被留在了鳄鱼们的包围圈。小角马不停焦急地左冲右突,还是想试图突破,回到妈妈.的怀抱。可是在它现在只有它自己,还那么脆弱不足的自己。老角马将它护在身后,一边努力地像对岸靠拢。而已经成功上岸的角马们并没有离开,他们都在静静地注视着,仿佛是无言的支持。这一时刻,四周静得可怕。阳光、雨露、鲜.嫩的青草,一切都没了意义。只有生存,还是死亡。
已经贴近的鳄鱼群们开始了正式的狩猎。对待自己的盘中餐,它们纷纷张.开大口咬向老角马。老角马的挣扎毫无用处,它的颈部已经被咬得残缺了一大块。汩.汩不断地献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这静谧的河流。小角马狂叫了起来,被吓坏了。而鳄鱼们被血.腥味刺.激得更加疯狂,眨眼间,老角马已经分别被咬住了四肢。鲜血的大量流失让它更加虚弱,可是它仍旧护着小角马,不断地推着它,试图更加靠近岸边。。。
终于,苏酥闭上了眼。再睁眼,河面上只剩下了老角马血肉模糊的残体。身.体的各个部分被鳄鱼们蚕食,毫不留情。在这个功夫,小角马接近了岸边,两只前蹄使力,颤颤地站了起来。它的妈妈看到后,叫了一声,不顾危险地立刻狂奔过来,低下头想要驼起它,好带它远离这边危险区域。然而,“扑通”一声,小角马摔倒了,一只后蹄被水中凶猛的鳄鱼咬住。小角马哀哀地叫,可是怎么也挣脱不开。看着它无辜的眼、听着它绝望的叫.声,苏酥内心纠结成一团,跑了出去。
“苏酥!回来——”谢坤焦急地喊。苏酥不理,向着50米远处的河面,跑去。苏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可她无法忍受什么都不做。刚跑出一两步,就被猛地拉住。被死死攥着手腕,苏酥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小角马被鳄鱼拖着往水里去,它的妈妈扬起蹄子,用角向鳄鱼顶去。。。
“你放开——”快来不及了!苏酥恼怒地回头,却意外看见一脸阴沉的西川。
来不及问他怎么会在这,苏酥低声说,“你放开。”
可是西川像是没听到一般。
他连拉带拽地将苏酥拖回了合欢树后。不顾苏酥的奋力挣扎,他低吼,“你不要命了吗?”“不要你管。”苏酥气冲冲地。“亏你还是个摄影师,就这么点职业精神吗?”西川一改往日的温顺乖.巧,严厉地说。“我的行为我自己负责,并不要你管!”“我不管谁管?!你是我女朋友!!”“女朋友?”苏酥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有什么时候承认过吗?”“你——”西川愣住,“苏酥你说什么呢?”
“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为我擅自作主。”苏酥甩开西川强力压住她肩膀的手,“不要用你认为的对错来衡量我。”冷冷抛下一句话。转身跑向前方。谢坤看大势不妙,朝着苏酥的方向跑了过去。西川愣愣待在原地。
此时,小角马已经被伤了后肢,站都站不起来。它的妈妈正在拼命地想驼起它。而鳄鱼被血.腥味的不断刺.激,已经越聚越多。苏酥的出现,并没有惊动太多。大草原的动物早已对人类见怪不怪,平日里它们只是会远远地跑开。可是今天不一样了。小角马的情况已经刻不容缓。苏酥没有去想鳄鱼要是袭.击她该怎么样,她只是跑到后肢鲜血淋漓的小角马跟前,费力地抱起它,将它放到了妈妈.的背上。一直驼不起它的母角马感激地叫一声,背起小角马向角马群大部.队跑去。苏酥注视着小角马逐渐远去的大眼睛,吐出一口气,回头一看,一只尼罗鳄离她已经就剩几步之遥。
苏酥转身开始狂奔,却被河边的湿.滑石头拌住了脚,跌倒在地。“小酥.酥——”此时,谢坤还有几米才到她身边。“你别过来,危险。”苏酥没有慌乱,很是冷静。“小酥.酥,”谢坤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音,“你后面——小心你的脚”。这时,一道身影飞快地扑了过来,苏酥只感觉自己被重重地压在下面,脸上沾满了泥土。“唔,”闷.哼的声音传自上面温热的胸膛。很快,身上的重量消失,后面传来激烈的水声。一切都太快,甚至来不及回头,苏酥被随后赶来的谢坤拉起来往远处跑去。谢坤在这里,那么,苏酥似乎猜到了什么,“西川?”她扭头,正好看到西川的右脚脚踝被咬在鳄鱼的嘴里。”我已经打过求救电.话了,他们会很快赶到的。“谢坤拽着苏酥,不让她上前,”我们两个人不可能打赢一条尼罗鳄的。苏酥你冷静点——“”苏酥,你别过来,不会有事的。“西川也皱着眉头、大喊着安慰她。
”冷静?你给我放开。“苏酥眼睁睁地看着尼罗鳄拖着奋力挣扎的西川往水深出去。”不——要——“没等苏酥来得及喊完,数十道矫健的身影已经冲向河边。10多只健壮的公角马奋不顾身地冲向咬住西川的那只鳄鱼。其中头角马用它尖锐的角戳向鳄鱼的眼睛。这只瞬间从优势变为劣势,还惨遭围.攻的鳄鱼受伤惨重。其他鳄鱼还没有上到岸边,没有了支援,它只能松开了西川的脚踝,爬向了河的深处。
苏酥跪在西川的身边,抱着晕过去的西川。。。
“西川,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