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大公子闻声望去,见来人赫然他爹卢四爷,急忙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旁边的下人更是噤若寒蝉,一个个把头低下站的笔直。
只是左脸上的伤口本就红肿,再加上陈小天几刀的处理,卢明远整个脸部伤口都看上去极为恐怖,虽然一直低着头,可卢四爷还是远远就望见了,板着脸快步朝他走了上来。
“你的脸怎么回事?”
“我,我......”卢明远支支吾吾,就像老鼠遇见了猫似的。
“老爷,大公子这是被蜘蛛咬伤了。”王管家见状,躬身站了出来解释道。
“对,对。”卢明远在一旁附和道。
“蜘蛛咬的?”卢四爷微微皱了皱眉头,冷眼朝卢明远瞪了一下,吓得卢大公子连退了两步,转过视线,在扫过房遗爱的时候,见他手上也有明显伤口,低声喝到:“王管家,你还愣着干嘛,赶紧送他们俩就医去啊!”
“老爷莫急,方才陈小天已经帮他们俩医治过了。”王管家连忙说道。
“府里哪里来的大夫......”话未说完,卢四爷怔了一下,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过头,神色疑惑,朝陈小天望了过来,低声说道:“小天,之前是你帮这逆子还有房公子医治的?”
“是的,我以前曾对药理有所涉略,方才见情况紧急,才贸然出手的,还望四爷不要怪罪就好。”陈小天拱了拱手说道,心想着之前我要不是看在卢婉儿的知遇之恩的份上,我才难得救这俩坑爹的家伙呢。一旁的冯翔见状,却不想放弃这邀功的机会,“老爷,方才还是奴才我帮大公子和房公子吸毒血的呢。”
他这话一出立即让众人恶寒,房大公子倒是无所谓,毕竟被吸的只是左手,卢明远被吸的可是左脸,甚至差一点他胖嘟嘟的肉嘴都没保住,直到现在他都仍没释怀,鼻子里面都是冷气,“我说你个狗奴才,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
“不是,不是。”冯翔吓的急忙退下。
就在这时,一声尖叫声传来,众人闻声望去,见蝶儿正一手握拳,一手指着杏树方向,一大波蜘蛛正慢慢的爬上了一根枝干,看上去密密麻麻。
陈小天眉头皱起,低声提醒道:“这蜘蛛有剧毒,大家小心一些。”王管家一听,立刻飞奔而去,除下长衫挡在了卢四爷前面,慌张说道:“保护好老爷!”
卢四爷心中也是一惊,不过并没有离去,只是站在原地,半响才道:“王管家,这蜘蛛怎么回事?”
王管家一怔,心中隐隐想起了什么,可不等他开口,小蝶小跑了过来,擦了擦额头上的香汗,喘气说道:“老爷,最近一段日子,不知怎么回事,我经常都能在一些花草树木上看到这蜘蛛,只是当时见到的没这么多罢了。”
卢四爷眯了眯眼,眼看着这杏树旁也不是久留之地,低声吩咐道:“都先回屋子再说。”
说罢,众人都跟了上去,卢婉儿也跟在在前方,只是心中到现在都有些后怕,一直到了厅前,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瞥见陈小天有些沉默,卢婉儿转过头,忍不住轻声说道:“陈小天,你知道这里为什么有这么多蜘蛛么?”
蝶儿差点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暗道大小姐真是奇怪,不过出了趟门,这一回来怎么就开始什么问题都问陈小天了?
陈小天摇了摇头,他到现在也没理出头绪,按道理来说黑寡妇蜘蛛不会主动咬人,今天不但咬了卢婉儿,而且接连咬伤了三人,这事情确实有些诡异。
不等陈小天多想,卢明远那张猪头般的脸悄悄朝两人凑了过来,对着卢婉儿轻声道:“我的好妹妹,等会儿在爹面前你能不能......”
“哼!”
卢婉儿冷哼了一声,厌恶道:“你都干的出来,还怕别人说么?”
她当然清楚卢明远想说什么,无非是偷拿了府里的钱,想让她不要在卢四爷面前揭穿而已,这样的事情卢婉儿每个月都能遇到几回,要不是看在卢明远脸上受伤的份上,她方才甚至都懒得搭理。
卢明远接着又说了几句好话,见卢婉儿仍不为所动,握紧拳头咬了咬牙,狠狠的低声道:“卢婉儿,这事你要是乱说,咱们就走着瞧。”
话不投机,卢大公子转过猪头脸愤怒的离开,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堂里,一直到在堂里的正位上坐下,卢四爷微微皱起的眉头才松开了几分,瞥了瞥一旁的房遗爱,开口问道:“房公子,今日你来府上有何事?”
“四爷,小辈是有事相求。”房遗爱微微拱手,伸手在锦服内掏出了一块玉佩,躬身捧在了掌心,淡淡笑道:“这是不才在汉街淘到的一块火玉,还望四爷帮我鉴别一番。”
所有人目光都好奇的看了过来,卢婉儿却是掩面轻笑,暗想没文化还真是可怕,这被人坑了不要紧,还跑来自家府上炫耀,着实让她有些汗颜,只是不知道等会儿房遗爱知道被骗了,有会有何感想?
接过玉佩,卢四爷在手中端详了片刻,疑惑道:“火玉?这种玉老夫从未听说,只是不知房公子,这玉佩你花多少钱买的?”
见卢四爷诧异的模样,房遗爱得意道:“不多,不多,小侄花了十贯铜钱,当时还看到这玉佩上裹着一层火焰呢!”
卢四爷听出了房遗爱的腔调,内心本有些疑虑,闻言后反倒觉得有些好笑,被人卖了还傻傻的帮人数钱,简直就是个奇葩,不过卢四爷倒不好打击他的积极性,这家伙之前经常和自己儿子出去鬼混,好不容易转了性子会去汉街掏宝,就算赔些钱又何妨?
沉默了片刻,卢四爷缓缓点头道:“这玉佩我确实没有见过,想必应该是个宝贝,房公子你还是收好吧。”
卢婉儿一怔,难道父亲没看出来这玉佩的价值?这打死她都不会相信,只是,只是这父亲这样说是何用意?
不等她多想,房遗爱就兴奋的接过了玉佩,全然忘了手中的伤口,“四爷,那没别的事情了,晚辈就先告退了。”
目的已经达到,房遗爱神色飞扬,朝卢明远得意的看了一眼,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去。看着房遗爱离去的背影,卢明远牙根直痒痒,不知是在心疼该是自己的宝玉,还是为了那个望月楼的秦月姑娘。
陈小天沉默的看着,黑眸闪动若有所思,真不愧应了一句老话: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