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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无妄之灾

盘宁傻呆呆的看着姬月儿服下小还丹,眼巴巴的期待起来。

半晌没有动静,在盘宁看来却似过了半个世纪,他不由焦躁起来,心道:“果然这世上哪来这么好的事?我实在是太天真了!”

正思虑间,白莲床榻上的姬月儿眼睫毛突然动了一下。

盘宁心脏狂跳几下,低呼一声。手足无措的拉着火风童子道:“女娃子,月儿,她,她要醒过来啦!”

火风童子白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心想:“哼!乡巴佬一个,本仙女的丹药还有过不灵的时候吗?”

不多时,姬月儿全身散发出丝丝白雾,绕着身子上升。紧接着,她手指轻轻动了几下,脸色渐渐由苍白变得有些血色了。

随着白雾的挥散,姬月儿慢慢红润的脸蛋却又变得黑紫,呼吸由轻微变得急促,双手握拳抖动,却像是十分痛苦。

盘宁的心随着姬月儿的变化起伏,看到她似乎有醒转的迹象,便像心头放下一块巨石,待看到姬月儿眉头紧蹙,十分难受的样子,一颗心却又提了起来,直急得团团转。

突然只见姬月儿“哇”的吐出一口黑血,眼睛却没睁开,身子却软了下去,盘宁大惊失色,忙道:“火风,师父,这,这又是如何?”

火风童子一看却也呆了,她平日看过曾服食小还丹的神仙没有十个也有九个,哪有一个像姬月儿这般变化的?那些神仙服下仙丹,个个吞云吐雾,快活得飘飘然,真气流转,十分舒畅,倒是这姬月儿,看样子却像是不耐补啊!变化是有了,却好不到哪去哩!

盘宁一瞧火风童子那犹犹豫豫的样子,暗叫不妙,心中惊惶。这时青玄真人却像早已预见结果一般,摆摆手道:“盘宁徒儿别急,小还丹本是仙家至宝,姬月儿一介凡人,怎能像神仙一般将它消化?待我助她导气归元,不消几个时辰,你便可以看到姬月儿醒过来了!”

盘宁稍微安心,在旁边伸长脖子看着青玄真人将姬月儿的小手握在掌中,缓缓运气。

青玄真人口中又说起那练气引导与小还丹的相辅相成,还有什么“牛车”,“羊车”,“鹿车”等等,盘宁却一个字儿也没听进去,整颗心心只落在姬月儿身上。

青玄真人叹了口气,道:“盘宁徒儿,你和大家先出去罢!我要专心帮助姬月儿导气,放心!不多时,为师会带给你一个健康的姬月儿!”

盘宁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冰晶洞。

火风童子也如释重负,心道,原来这荡魔将军懂得蛮多!他不说,我还以为我的小还丹炼制的不够完美呢!吓我一跳!

她跟着盘宁轻快的走出去。看着盘宁的背影,又嘻嘻一笑:“这臭道士原来这么关心那小姐姐,早些儿他对我这么嚣张,看到时他怎么谢我,我定好好教育一下他才行!”

青玄真人看到众人都出了洞中,摇摇头,想道:“这火风童子炼制的小还丹火候还是不够!为今之计,只有将我多年真气灌输入姬月儿体内,助她复原。”

他心念盘宁的伤势,又想起多年前种种过往,暗道:“青玄啊青玄!你早该如此才对!你一身修为留着何用?想来不够赎罪罢!”

思虑间,不知为何愧疚难道,掌中不断输出真气……

冰晶洞外,已是明月当空。

越田扶着盘宁坐下。

“这月亮真漂亮!”火风童子走过来道,看起来心情大好,“那个道士,叫什么盘宁的,本仙女救了你的小相好,你不该说声‘谢谢仙姑’什么的吗?”

盘宁不答,等到火风童子走近,猛的轻轻推了她一把。

火风童子显得很是意外,怒道:“你这臭道士,不感谢我不说还敢动粗!哦,是了,你怨我只救得那小姐姐,救不得你,所以发火吗?你这伤除了我师尊的大还丹,其他的丹药怕是就不来,我……”

她叽里咕噜的一通话像泼水一般,却看到盘宁脸带微笑道:“你这女娃子,我怎么会怨你!我一条小命儿算什么,多谢你救月儿的仙丹!仙姑果然厉害,我盘宁多谢多谢多谢……”

盘宁一口气说了许多“多谢”,心中暗笑:“道了这么多个谢字,你这小娃仔也该满意了罢?”

火风童子笑逐颜开,一种骄傲之情油然而起。

也是,她今年也不过十岁,其实十分单纯好逗,本来也不是什么恶毒之人,只不过平时被宠爱娇惯坏了,才有些嚣张跋扈。

盘宁和火风童子一个轻松愉快,一个洋洋得意,你一言我一语聊的不亦乐乎,竟有些投机。

只有越田和三山正神一个笨嘴笨舌一个不苟言笑,都只是在旁边安静的看着。

火风童子想起盘宁要随他们到八景宫去治伤修炼,又兴高采烈的说起那天宫的趣事来,像什么九天银河,蟠桃大会,万仙大会,还有天上的日和月一个轮回需要三百六十五日等等这些奇特有趣的事儿。

盘宁关心的倒是修炼方面的事,看到火风童子话题越说越远,不动声色的把话题扯到修炼上面,希望了解多点这方面的信息。

“你要修炼得不弱于很多神仙?”火风童子摆摆手,“算啦算啦,不是本仙女小看你,天上多的是有天赋的仙人弟子,还都是正统的小仙儿,哪像你这种野路子道士……”

火风童子还是一样的心直口快,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盘宁却没有被她略带轻视的语气影响,眼珠微微转动,笑道:“我是没那个天赋,所以师父才会请你这位仙姑带去八景宫啊!想来八景宫的内丹修炼之法奥妙无比,定能让我这愚钝的人大有所成哩!”

火风童子听了嘿嘿笑道:“你这小道士也蛮有眼光,等我和黄叔叔带你见了师尊,说个好话,说不定师尊收你做个亲传弟子喔——”

她想到盘宁打不过三山正神,又摇摇头道:“凭你这般实力应该做不了师尊的亲传弟子的,不过嘛——有我火风童子这个炼丹奇才助你,你一样可以在修炼之中突飞猛进的啦,嘿嘿。”

盘宁心头一喜,又奉承了火风童子几句。原来他五年前在江湖摸滚打爬,早已深谙人心玄妙,这当下用在没什么心机的火风童子身上简直可以发挥上十成功力。

火风童子被盘宁不露声色的高帽子戴了一顶又一顶,顿时飘飘然起来,话匣子一打开便再也合不回去了。只不过说的都是些神仙生活,传说趣事之类盘宁并不十分感兴趣的玩意。

盘宁脸上挂着笑容,心中却早已打起来呵欠,暗道:“听你这女娃子说这些狗屁事儿实在无聊,待我偷偷到窈冥虚境探探如今是什么情况罢了。”

想着,盘宁便留个假身做倾听状,自个儿却偷偷溜进窈冥虚境之中。

先前盘宁背后中了火风童子的金刚圈,当时便感觉到虚境内一片崩塌之声,加之身受重伤,那时真个是天昏地暗,绝望非常。

而如今却因祸得福,既让姬月儿有机会复苏,又得了个上天修炼得机会,心情大好。

“哪怕是窈冥虚境一片残垣断壁,我也会努力再次将它复原!”盘宁道,毕竟窈冥虚境对他修炼的作用太显著了。

一入虚境,扑面而来便是一派荒凉。

两年里辛辛苦苦建造的房屋,辛苦种植的绿草,哪还见踪迹?

满地的沙尘黄土,便如地震刚过一般。

万幸的是,那面盘宁觉得最宝贵的镜子还在,伫立不动,安安静静的等着盘宁归来。

“嘿,镜子老兄,你还好哇?”盘宁欢喜道。他踏着一地破碎的木板枯草飞奔到镜子面前,看着镜子中清晰的身影——那位少年虽然有些虚弱,确是一脸的眉飞色舞的神情。

“好好好!”盘宁摸着镜子道,“有你在就行!若是碎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建造才好。”

镜子泛着奇异的光泽,仿佛在热烈的回应着他。里面还隐隐浮现出他舞剑的影子。

盘宁又在干涸的炁池边坐下,喃喃自语:“小池塘啊小池塘,你什么时候才能把水注满呢?我可是等着重建我的虚境啊。”

他感觉身体有些累了,仰面躺在枯草中,惬意的望着灰沉沉的天空。想起之前还绝望得不知如何是好,甚至一度想要放弃,不由的大笑起来:“哈哈!我原来是这般懦弱的人!我可是看透自己啦!我发誓,我以后一定要乐观,不管发生什么事,永远都不会放弃的!”

是啊!姬月儿如今可以苏醒,算是少了一个牵挂,但血海深仇还等着他来报呢!

天道真个要我死,我也要抗争到底,死了,我也要从地狱中爬上来!

盘宁想着想着,笑着摇摇头,死了还怎么爬上来?我怎么老想着这些无聊玩意?

如今一切不都好好的吗?我就要上到天宫疗伤修炼,我会变得更加厉害,月儿也会醒来,一切都这么美好,我却乱将这些晦气念头扯来做甚?

盘宁脸上洋溢着笑容,就这么沉浸在幸福的幻想之中良久……

突然,窈冥虚境外头震动起来,将盘宁从似梦非梦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一声尖锐的呼啸声穿过耳膜。

盘宁打了个激灵,脸色一变,跳将起来。

一种巨大,莫名的不详之感穿心而过,将盘宁的心脏猛的提了起来。

“这又是怎么回事?”盘宁暗叫一声。他最怕在这关头又发生些什么事来。

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盘宁急急忙忙的将真身移出窈冥虚境。

周围的火风童子和三山正神,越田都不见了踪影。

“这些家伙……”盘宁不由自主的哼了一声。

冰晶洞中几个人影晃动。

“喂,你们怎么……”盘宁话没说完,只觉得头顶一个巨大的黑影带着呼啸的风声压下。他猛地抬头,居然是一个巨大的火炉状的物件夹带着火焰从西面的空中急速堕下。

“我的妈哟!这是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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