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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选择(一)

白草镇。

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了上挂匾额名为“白草雅荟”的庭院之前,小蚯蚓和狼芳相继走下车来。面前的这间院落就是猫不惊的手下们在白草镇的会所,这座重镇的主管名为“叶意行风”。

“叶意行风”是猫不惊从鱼州府带过来的亲信手下,而白草镇以北不远,不到两个时辰的路程,就是梆州府府城,府城与白草镇之间的路上摊馆茂集,民居甚多,有人要对银车动手的话,也一定不会从这条路上动手,而从白草镇往南的路程开始,就人烟稀少,山林连绵了。所以猫不惊的手下们都在这白草镇上招募人手,等候银车一到,从这里开始护行。

小蚯蚓通报姓名之后,不多时,一位青装溢韵,软香推人的美貌年轻女子迎了出来,来者正是此间的副总管“出云绿袖”。

小蚯蚓笑涔涔上前深躬一礼,道:“师父在上,受弟子一拜!”

难道她是小蚯蚓的师父?

出云绿袖一见到小蚯蚓,就满面轻欢,眉目笑含,如顽童见雪,恨不得立刻就把小蚯蚓揉作一团,但又忍住喜悦,故意板起脸,说道:“好久不见,你又白嫩了这么多!又让哪个女人锁在房间糟蹋你了?”。

小蚯蚓显的很正经的样子:“前次一别,我一直为你守身如玉,茶饭不香,一开始苦思不得其解,后来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已对你情痴毒重,不能自拔了!”

绿袖的脸板不住了,扬起一阵笑声:“那么这次我就不用花钱喽?”原来,她与小蚯蚓以前不过是主顾和面首的关系,所谓师父、弟子,也是他二人以前的红帷密趣。

小蚯蚓假装容貌严肃:“你我之间不可因为钱而坏了感情,以前陪你是一天五两纹银,这次要十两了”。

绿袖假装很惊讶:“怎么涨价啦?”

小蚯蚓把胸口一挺,道:“因为我比以前有尊严了!最近我在江湖上做的几件侠义之事,你没听说过吗?”

绿袖干脆貌:“既然你成了大侠,就更应该豪爽点才对,折一半,二两半银子!”

小蚯蚓装苦:“感情好,你也不能这么残忍啊!把价压的太低了,现在物价飞涨,生活不易好吧!”

他俩在那儿讨价还价,其实两个人都不是真的计较这些,而是这样才显得有情趣儿。小蚯蚓非常懂得,调情是越慢越好,女人们嫖的就是个情调、滋味。

绿袖:“那好吧,七两,不能再多了,毕竟我比‘云纱恶美’好伺候!”

小蚯蚓头疼:“你不提她还好,一提她我整个人都软了”。

绿袖:“你本叫小蚯蚓,不软能行吗,要不你就改叫小木棍!”

小蚯蚓:“好好好!就七两!这可是感情价,你需得领情,而且我做得好,你打赏要丰厚些!”

绿袖:“什么?什么?你还要打赏?不如我嫁给你算啦!”

狼芳在一旁笑看他俩讨价还价。这时小蚯蚓给绿袖介绍狼芳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正好也想找点事做,我就把她带过来了”。

绿袖戳了戳小蚯蚓的肋骨:“不是你把人家给拐过来的?”

小蚯蚓一脸认真:“实不相瞒,之前,我在路上遇到八个强盗,要抢走我身上全部家当,正在这时,这位侠女突然出现!只用一刀,就斩掉了对方九颗人头,你可知为何有八个强盗,最后却是九个脑袋吗?”

绿袖:“把你脑袋也一起砍下来了?”

小蚯蚓:“瞎说!”

出云绿袖:“其中一个脑袋被劈成了两半,再砍了下来?”

小蚯蚓摇头:“不对”。

出云绿袖:“那是怎么回事?”

小蚯蚓:“其中一个强盗长着两个脑袋”。

出云绿袖:“瞎说!”

小蚯蚓叹了口气:“好吧,告诉你实话吧,是因为她练有一招绝密武功,一刀不但把敌人脑袋砍下来,还能同时把对方他爹,或他儿子的脑袋一齐砍下来,哪怕他的家人在千里之外,斩草除根,杀人灭口特别方便。这叫一刀除后患,千里断人头。。。。。。”

把绿袖逗的直笑,又说道:“我们这里招的是护卫,又不是招杀手!再说,这里真正管事的是叶意行风,一切看他安排,如非高手或无特长的一概不用,今日正是筛选之日,你能进来,是看我情份,可也只能限你一人。可要留下她,得叶意行风同意才行”。

小蚯蚓道:“好吧,那我们就去见叶总管”。

于是出云绿袖带路,三人一起去见主管叶意行风,一边走的时候,出云绿袖还一边偷偷的捏了一下小蚯蚓的臀部,小蚯蚓走的一跳一跳的。

叶意行风做事谨慎稳妥,为人正直,严守法度,在鱼州府之时就被猫不惊聘来所用,他虽不喜猫不惊的作为,但是天下到处皆是如此,而猫不惊给的酬劳最丰,他也就只好在猫不惊手下做事了。

大厅门前有三层台阶,门外场地旁,有十几号江湖人物在此等候,叶意行风端坐于门前台阶上正中的案几之后,身旁两侧站着两名手下。而这两人小蚯蚓却都是认得的,他俩均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黑封狼和开木鹤,不想他俩在这里,成了叶意行风,确切的说是猫不惊的手下。

而厅门前的场地上,一对俊男少女正在练剑,甚是卖力,剑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系出名门,练到好处,在下面观看的各位江湖刀客也都齐声叫好。

出云绿袖则领着小蚯蚓、狼芳二人穿过练武场地,径直上前,叫他俩在台阶前等着,自己直上台阶,来到叶意行风的近侧。场地两旁的各位江湖刀客见到这种情景,也都看的明白,心中均想,这两个又是托关系进来的,一个小个子,一个年轻的女子,呵呵!虽然心中不满,但是大家行走江湖,这种情形也早就看惯了,所以众人谁也没说什么。

出云绿袖对叶意行风道:“这就是我曾和你说起过的小蚯蚓”。

叶意行风点了点头,但却对小蚯蚓看都没看,而是目光一直落在旁边狼芳的身上。

小蚯蚓一看叶意行风没理他,也不生气,他早就对待别人的脸色处之自若了,上前拱手道:“能在猫大人和叶大哥的手下做事,必能学到很多东西,实在幸甚。而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名叫狼芳,也想来找点事做,必能。。。。。。”。

没等小蚯蚓说完,叶意行风就向他摆摆手,看着狼芳到:“可以”。

小蚯蚓:“什么?”

他和出云绿袖都颇感意外,场下众人均想,到底是有人情好说话,答应的这个痛快!武功亮都没亮,都不走个过场。

不知怎么,小蚯蚓又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心中又浮现了这样的场景,仿佛屠酒魄在和他说话:“叶意行风都不理睬众人,这就是手握大权的好处!根本不把下等人当回事,下级在上级面前就是下等人,无论阶衔起的名字再好听,也只是下等人,下等人才是实质!”。想到这儿小蚯蚓突然打了个哆嗦。

出云绿袖也看着叶意行风,有相询之意,因为叶意行风向来办事谨慎认真,久随猫不惊,深得看重,却不知这次如何就一口应允了。

叶意行风说到:“狼芳姑娘可以留下。而我应允,是因为姑娘腰间的这把白刀”。这把白刀正是雪无常的武器。

狼芳也同样盯着他看,但是脸上微有笑意。

小蚯蚓隐隐在想,她盯着我、雪无常和屠酒魄看的时候可没笑过,那可能是因为她还未将我们看透,她一看透别人,就会开始微笑,而这次看叶意行风,她脸上却有笑容,就似她已将对方看透一般。难道是觉出叶意行风做事精明认真,却循规蹈矩,不逾越规章?

叶意行风又道:“雪无常是绝世高手,而且还是猫大人的师弟,如你是他的弟子,能得刀相传,可见嫡系,我说什么也得给面子。而如果你是雪无常之敌,能够夺下他的刀来,那么凭这份本事,无论到哪里去,也都必能给个事做了”。

梅远影是猫不惊在梆州府本地聘任的人,而叶意行风却是鱼州府久随猫不惊之人,见过雪无常,所以知道雪无常是猫不惊的师弟。

狼芳从容道:“我此番如能成为猫大人的朋友,想来就必能与雪兄化干戈为玉帛,释睚眦而一笑”。

叶意行风和出云绿袖一听,面前这个姑娘小小年纪居然能与雪无常为敌,均是心中震动。

出云绿袖:“啊!啊!我刚一听之下还以为是雪无常给你的定情之物呢!”

这时场下那对俊男玉女早已练完了,正等在那里等叶意行风发话。叶意行风则扭头对他俩道:“你二人恐怕难当此任,还请另寻高就吧”。

场下两旁的江湖众刀客看着这对面色失望的名门子弟,心说:你俩被人加塞挤掉了!

随即,狼芳与小蚯蚓二人就被安排在“白草雅荟”之中住下,听候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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