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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李千哲感到痛苦时总会第一个想到何见远,但是这次不可以了。也许艾思说的对,何俊伟已经不在了,而聂颜还在,在生与死的对比下聂颜是幸福的,但是何俊伟和聂颜在李千哲的心中却不是一样的。作为朋友李千哲认为他不可以在这个时候再去烦何见远。但是没有一个人可以做到完全的无私。在他心里让聂颜回源力不是为了何见远。
夏天最怕夜晚有云,哪怕世界再大也会闷的如桑拿房一般。令人难以喘息。
“我爸呢?”李千哲回家后,见陆瑶在客厅看电视便问。
“在楼上书房。”陆瑶回答。当有了一定的物质基础时,曾经不想得到的现在被放大到无限倍。那时李天的第一单大生意谈妥了,需要双方签字。但是李天坚持按手印,因为他知道以自己小学还未毕业的水平签下的字会引起无声的嘲笑。
李千哲刚准备上楼又转头去酒架上随便拿了一瓶酒和一支杯子。上楼了。
推开门,看见李天站在窗前,看着漆黑的天空没有点点星辰,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爸。”李千哲叫了声李天。
李天没有回头,还是看着窗外:“何俊伟的案子怎么样了?”
“哦,就那样,警察说还在查,梅姨还在医院,有些话阿远也不敢问。”李千哲说着走到窗前,给杯中倒满了酒将它递给李天,自己直接用瓶。
“哲,你认为做错了事,应该有一次改的机会吗?”李天小饮一口说。
李天的这句话让李千哲大吃一惊。因为这本来是自己想问李天的问题。而且在李千哲记忆中李天是一个不管对错的人。只要自己认为对那就是对。
李千哲没有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该不该给一次悔改的机会。
“我记得那晚是槐花开的最美的一晚,那香味让人沉醉,诱人犯罪。夜里无人村里就像伊甸园一般。”李天说罢将杯中的酒一饮而下。没有再说话。
李千哲看着李天的样子接过杯子放在书桌上,在口袋里掏出两根香烟叼在嘴里点燃后将一根递给李天,李天接过后深吸一口,窗户的玻璃迎着两人在云雾中的无奈与困惑。
“这两天忙什么呢?”过一小会儿后李天问李千哲。
“阿远现在因为他爸的事情焦头烂额,他怀疑是李二牛干的,把李国新辞退后,现在想找一个总裁帮他管理源力,我找到了一个人,正和她再谈。”李千哲回答。
“年轻人?”李天问李千哲所说的那个人的情况。
“嗯。”李千哲回答。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都怎么想的,这么好的机会还有什么好谈的,我记得,我16岁的时候整天游手好闲你爷爷给我买了一辆拖拉机让我去赚钱,我不去,还追着我打。源力的房产实力在西北都是有影响力的还有什么好谈的。”李天笑笑说。
“如果你在这家公司做的不开心那还不如不做。”李千哲说。
“那都是建立在你有物质基础的情况上。”李天说。
“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去解决。”李千哲说完这句话就做好了被李天反驳的准备,他知道在这种事情上他说不过自己的父亲,那个一贫如洗一步步走到现在的父亲。
但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李天没有说话,整个屋子突然间安静了。这不像是大战前的宁静,像是双方就想永远停下来。
这个话题被宁静吞没了。
李天转身在抽屉里取出一块铜钱。这是李天15年前买的一块开元钱币。
“我是我干这行起步有些成色时买的,蕴含着做人的道理。哲,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在你那么小的时候离开了你。都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个老师,在我的记忆力也不知道教了些什么给你,我不想让你感觉在我这什么也没有学到。所以我把这枚铜币送给你。”说罢将铜币递给李千哲。
古人讲天圆地方,铸币以示天意。今人讲外圆内方以育交人。可人人都知道其中的道理但几人可以做到?李千哲将那枚铜币握在手中,看着自己的父亲:“谢谢。”
父亲的道歉让李千哲心里的沉雾消散了许多。在他的记忆里这是李天第一次向人道歉,而这个人便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