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燝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四肢全用,不断的逆水而游,但依然无耐的给水流冲过了洞底,回头一看,却不见那两老小,但也不敢浮上水面,抱住一个水底巨石,稍稳定身形后两目四处张望,寻找那两人的踪影,只潜于在水底往上看去,幸好这水底洞上有空气,似溶洞河溪,竟是一条地下暗河,刚入洞口,河溪还是较深,够朱慈燝躲藏,再加上时不时有岩石,树棍冲击下来,那老人站在溶洞岸边也极难发现水下有人。
朱慈燝从下往上看,见那洞中点有火把,且似有天然萤石,反射出光亮,照得整个溶洞如同绿黄白昼,难怪能看到洞光。
朱慈燝仔细潜看,那老人身影似就在不远的岸边,往前游进一点,原来是在河溪上有个超大的石头,只是并没有露出溪水面,那叫钦天的小孩在石上蹲着马步,胸口以下全没在水下,不时的伸剑挑动山洪中挟带而至的小岩石和木棍,遇到大的物事只好放过。
朱慈燝因为水流淌急,又因为是萤光的原因,加上折射原理,看不是很清杨钦天的样子,只见隐约衣着,似在哪里见过。
朱慈燝见杨钦天的练功方式奇怪,便不断的逆游,抓住洞底石壁,运气下沉,虽然他的无相无惊内力不能和宝相相提并论,但有生化之躯,力量极大,恢复速度却非他人所比,而且有内息可以作一定的辅助。
杨钦天练了一会儿,回到岸上打座,老人以手掌按到他的后背,没过一会,杨钦天又跃回那石头上练将起来,累了又回到岸上,长此以往,不断的重复。
朱慈燝见这一老一小练功,大是奇闻,等到水流不急之时,水位好像开始下降,便想着从洞中游回去。
忽听水洞深处传出一声咆哮,声若惊雷,却尤似雕鸣,声音微带嘶哑,但激越苍凉,气势豪强,虽经水中传声,但依然清晰的传入朱慈燝耳中。他心下一奇,心想有什么动物竟能发出如此声响,便在水中放眼望去,只听那鸣声时作时歇,鸣声洪亮以极,越来越近,不断地向一老一小靠近,朱慈燝心下正惊惧这声音威势之时,却瞄现那一老一小,虽不见他们脸色,但看他们身形具是镇定,并无异处。便心想:看他们这些古代人都不怕这怪物,我又怎么能怕,我到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当下收摄心神,往那洞中深处细看,眼睛一眼不眨,生怕错过了什么。
幸得朱慈燝的眼力经生化进化之后极好,虽是光影经水中折射,只见一黄黑身影快速之极的向一老一小奔来,其速不下朱慈燝生化变异之时,就算是朱慈燝也只模糊中看清那是两脚行走之物,就在他以为那是一个人之时,那黄黑身影突的跃过了老人和小孩,张开巨大的双臂向朱慈燝的方位腾空而来,在一个小小的水蚀溶洞中,竟发出惊天之势,超过了朱慈燝目前见过的所有世间高手,当真可畏可怖之极,吓的朱慈燝心下大骇,百忙之中回过身子,向洞口游去。那物在跃进水中那一刻,收起了双臂,冲进河水中心,水中因那物的冲击之力竟起了一个巨大旋涡,巨浪卷起,漫天水花向那一老一小扑面而来。注:这里说明一下,一般的高手凌空之时,都因无从借力点,是破绽最多的时候,而这物事却是相反,给人一种无懈可击的惊天威势。
水花四散的片刻之间,只见那老人却早有防备,右手一引,左手抱了杨钦天,身子临空跃起,疾向后飘出几米远,停在石壁旁,望向水中发生的怪事,像是自打他认识那物事之时,就没有出现过这等奇事。
幸好那物事只是入水之初速度较快,水中潜泳的速度却一点也不快,可必竟朱慈燝受那物事惊天之威的影响,竟是身体游速有所阻滞,再加上他又是刚起步游动,只是片刻就给那物事追近。
朱慈燝回头惊看,见那物事横着挥掌而来,虽是在水中挥出,但竟如海浪翻滚一般,“哗啦哗啦”之声在水中传来。朱慈燝无耐向后翻倒,两脚撑地相抗,当此性命交关,双手成拳虽是用了全力出击,但仓促间也只有四、五百斤生化之力,与那雄强的力道撞到一起,顿时朱慈燝幼小的身子如断线风筝一般弹到河底,再经水底岩石反弹向后。
在朱慈燝身形飞退的当而,那物事已经快速游动过来,只见那物事的头竟像老鹰之头,鹰喙直直的向朱慈燝的脑袋上啄了过来,就在朱慈燝魂飞魄散的当而,那物事的鹰眼看了看朱慈燝小脑袋,眼中竟露出了拟人的眼神,那是只有人才会有的“不可至信”的眼色,本是攻击着的大鹰头停了下来,就这样看着在水中只有六岁的朱慈燝。
朱慈燝嘴中还在喷着血丝,虽不知那物事为什么停将下来,但这种关乎生死的关头,当然是掉头就跑,四肢不断的向洞外划去,心惊之余再也无瑕回头往后看,也不知道那物事有没有追将上来。
也不知是不是天佑朱慈燝,那物事并没有什么动作,只见朱慈燝快速游动间出得水潭,也不敢上岸,就沿河狂游,他并不敢露出水面,只因他心下觉得对方在水中的速度定是不及自己,但在陆上就不好说了,也不知过了几时,潜游到了浅水区域,他给那物事吓的不轻,尤自不敢上岸,只到水面上再也感觉不到有雨滴落下,周围安静之及时,才心下稍定。
朱慈燝慢慢的爬出水面,借水草之力才上了岸,浑身因为过度紧张还在抖动,果然发现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也肚白,这才惊魂甫定。朱慈燝细细想来,刚才在近距离之下,只匆匆忙忙间看了一眼,虽不是很明了,那物事竟像一只大老鹰,可是这世间那有比成人还大的多的老鹰,而且还以在水中游动,他摇了摇头,心想:一定是自己给打的头昏眼花了,将一名世间少有的武学高手看成了一只老鹰,而那老人胡子好多,似乎曾在哪里见过。
朱慈燝遇此危机,反而是更坚定了他的学武之心。看四周安全,立马跑向天阀军在丹霞山的基地,一路上因为担心在天阀军的事,又加上无意间发现自己可以在水中呼吸,并没有发现经过这等生死关头后,奔跑时比以往快了很多。
到得村落,看路石,才知这里叫瑶塘村,上次来没发现,找到那地方,抬头一看,上书朱府,旁边还有对仗工整的对联,朱慈燝见大门紧闭,这次因为是大白日的,而且也知道这是天阀军的产业,不用再跳墙过去,再中了陷阱遭人笑话就不好了,便敲了敲门,门开处,开门的做老仆打扮,朱慈燝做了切口。
老仆便请朱慈燝进去,陈子文等本还在睡懒觉,得到军长到来通知,这便迎将出来。
朱慈燝进到办公室,还没等陈子文关好门,就道:“出什么大事了,用上了七彩烟花。”
陈子文自然知道军长说话与常人不同,口中的烟花就是艳火,道:“军长,属下等不负军长所令,目前已经收复大员。”
朱慈燝大喜:“是吗?你快快将详情道来!”
陈子文便将天阀军收复台湾的事具体的说了,最后说道:“委员会已经按照军长的意思,将大员改为台湾,并将我军中央委员会移往台湾。”
朱慈燝道:“好,太好了。”对陈子文竖起了大拇指。
陈子文笑道:“军长,得你赞扬,属下可也不忹了这些日子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
朱慈燝听他用到现代词汇,手抚椅沿,调侃道:“怎么,要我给你加班费,行,要多少,你说个数。”
陈子文嘻道:“我的军长,这怎么说的,现在钱这东西,对属下意义不大,属下只是想让你知道属下的辛苦,给我放那么几天假。”
朱慈燝道:“哦!想不到你还大发了,钱都不重要。”
陈子文道:“属下给军长办事,有时油水着实丰富的很,所以钱还是有得使的。只是最近新收台湾岛,人口迁移、物资运送、建设工厂等等诸多事项,在委员会当差的那一个清闲过、能好好休息下的!这不,给属下抓住这个机会,来见你的时候偷偷懒,能睡下安稳觉。”
朱慈燝见他直承曾经贪污一事,现在刚攻下台湾,也懒得去罚他,但也绝不可能会给他这个高层人员放什么假,道:“你没什么极大的事,竟然发七彩烟花,你是怎么搞的,暗号记错了?”对陈子文能力有所怀疑,收复台湾因该是喜讯,怎么发的是七彩烟花。
陈子文道:“军长,属下可不单是有收复台湾一件事。”
朱慈燝在猜想他还有什么事:“哦!”
陈子文道:“朝庭有圣旨下来,是给军长你的,由王承恩钦差至台湾。”
朱慈燝一怔:觉得崇祯发这个圣旨给自己做什么,看来王承恩还是真的不怕事,胆敢将天阀军的头头是个稚童的事告诉崇祯,而王承恩即然没死,看来自己是低估崇祯对王承恩的信任了。要知道一个心智正常的人,谁能相信一个枭雄竟然是一个六岁稚童,除非他有失心疯。
朱慈燝虽是奇怪崇祯对王承恩的信任,但一码归一码。崇祯的圣旨估计没什么好事,除了封赐官名,嘉奖一番,最大可能的就是要我去平定陕西各地的农民起义军,我才不趟这混水呢?
朱慈燝想完,道:“不用管他,如果真的要接旨,找秦老粗代接就是了。”
陈子文道:“可是,如此只怕不妥吧!圣旨不是谁都能接的,这样做可是大不敬之罪。”
朱慈燝道:“哦!你陈子文做的是大明的官,还是我朱慈燝的官。”
陈子文语气肯定的道:“属下当然是你的臣子,只是属下知道你不肯和大明朝庭对耗内战,所以才有此说辞。”
朱慈燝沉思良久,道:“不用管他,要接,随便找个小孩去接,我就不信王承恩敢在我的地盘上闹事,至于朝庭,只要我不称帝,不造反。按时称臣纳贡,就那么几次不接旨、不尊旨,量崇祯也不敢拿我怎么样。正所谓手中有兵,心中不荒。”
陈子文听朱慈燝想的全面,真得不能当小孩看待,直叹鬼才,只好找另一个理由,道:“军长,属下还有另一件事。”
朱慈燝笑骂道:“你能不能说话痛快一点,说话别老说一半。”
陈子文道:“这王承恩不单是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一些人。”
朱慈燝骂道:“这不废话,他一个钦差大臣,不带护卫人手,你觉的可能吗?”
陈子文道:“重要的不是护卫人手。”
朱慈燝没听到他下文,又骂道:“别卖关子。”
陈子文道:“军长,是你的亲人,你的母亲和外公。”
朱慈燝一惊,立时大怒,百感焦急,手一拍,上好的紫檀木把手,给硬生生的敲掉一块,咬牙道:“崇祯如果敢伤我至亲,我必挥师北上。”
陈子文见朱慈燝周身气势霸道,威压十足,那里还像刚才和自己有说有笑的样子,立时收起脸上嘻笑,道:“军长,你的母亲和外公都安然无样。”
朱慈燝心中稍定,道:“王承恩抓了我的家人,想要谈什么条件。”可是又一想,有紫雷虎在母亲身边,应该王承恩不能如何,但是如果有那利害的小太监,又是例外,他无法衡量是紫雷虎还是小系子利害。
陈子文道:“军长,王承恩没抓他们,是他们一同过来的,我离开厦门之时,他们也没伤分毫,目下正住在你的台湾军长府邸,而王承恩则住在招待所。”
朱慈燝一听,觉得奇怪,一问,才知委员会已经将城墙破坏的热兰遮城重修扩建,内城按中式风格重建后改为军长府邸。而接待贵宾的招待所则在外城。
朱慈燝又道:“你们是怎么保护我的家人的,竟然让一个太监接走。”
陈子文道:“军长,你的外公言谈之间,好像和王承恩是旧识,感情甚厚。”
朱慈燝骂道:“胡说八道,我外公是一个老实八交的农民,怎么认识崇祯身旁一个当红的太监。”
陈子文看他生气,眼神中血丝闪现,觉的可怕,谨慎道:“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